陽辰陡然提高音量,尖厲的嗓音讓眾人一個激靈。
「是,是……大總管說的是!」
「神皇有令,血衣衛上下必定效死!」
「……」
眾人唯唯諾諾,沒人敢多說半句。
陽辰借用雨化醇的身份一番狐假虎威,打得這幫人心虛惶恐,方才發布命令:
「神皇有口諭!」
「神都形勢嚴峻,城衛軍、巡捕營都反了,隻剩下我血衣衛最後一支忠勇之士。」
「立刻集結血衣衛所有人馬,絞殺叛逆!」
話音一落,雨化淋和一眾指揮使轟然跪在地上磕頭。
「是,大總管!」
很快,血衣衛就發布了集結命令。
原本分散在城中各處的血衣衛紛紛向總部集結。
上萬人馬,共分十大營,每一個指揮使都率領一營。
這麼多人站在廣場上,密密麻麻,形成一個整體。
雨化淋在做最後的戰爭動員。
「兄弟們,城衛軍反了、巡捕營反了,我等是神皇最後一道屏障。」
「隨我殺敵!」
廣場上上萬血衣衛抽出佩刀,刀鋒凜冽,寒光四射。
眾人激吼著,「殺敵!殺敵!殺敵!」
十營血衣衛浩浩蕩蕩,向著城衛軍、巡捕營殺去。
「大總管,兄弟們都派出去了。」
這時,雨化淋回返大殿之中,彙報情況。
陽辰眯著眼睛,故作高深狀,「你做得不錯,本總管會在神皇那裡為你請功。」
聞言,雨化淋的心中火熱起來。
「大總管智謀高絕,屬下不敢居功。」
「眼下城衛軍、巡捕營兩敗俱傷,我等現在進場,攻其不備,正是絕佳的時機!」
雨化淋不停拍著馬屁。
陽辰心中暗笑,雨化淋這老小子果然有一套。
就是不知雨化醇得到這個消息之後,表情會有多麼精彩。
「你也去吧。」
「記住,不要留手!」
「本總管這就去神宮,為你們表功!」
陽辰繼續忽悠著。
雨化淋不疑有它,接過命令就走了。
待雨化淋走後,陽辰也飛掠而去。
他回望了空蕩蕩的血衣衛總部,發出暢快的笑聲……
————
另一邊,黑貓懷著所謂從龍之功的小心思,趕赴戰場。
此刻,歡欲吟與丞相南宮武德已經正面對上了。
「南宮武德,你身為神朝丞相,不思為父皇、為神朝分憂,竟然與反賊合作,造反作亂!」
歡欲吟指著雲層之中那道若隱若現的身影,怒斥著。
「七公主此言差矣,本相之所以與長公主合作,隻是為神朝開闢新的道路。」
「如今內憂外患,老神皇難以為繼,長公主繼承皇位,豈不是一樁美事?」
「七公主,你若是真心為神朝考慮,不如停止內耗,全力支持長公主!」
南宮武德一身儒袍,手捧一卷無字天書,腰間佩戴君子劍,緩緩從雲層走出。
寬大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儒雅的文士氣息撲面而來。
但歡欲吟感受不到絲毫的儒雅,反而覺得對方咄咄逼人。
「丞相大人果然是舌燦蓮花,造反作亂也能說成為國為民。」
「不愧是一代妖相!」
「妖相?」南宮武德手捧天書,捋須大笑起來,「多謝七公主如此看得起本相!」
「本相為天下蒼生,擔上這妖相的罵名又何妨?」
說著,南宮武德還躬身一拜。
「你——」歡欲吟遇到過不少難纏的對手,卻是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角色。
她不打算與南宮武德分辯,搶先下手。
「銀蓮戮天!」
一朵銀蓮在虛空之中綻放,高速轉動之間,幾乎切碎了空間。
南宮武德拔出腰間佩戴的君子劍,微笑著拱手作禮,好似謙謙君子,沒有絲毫殺氣。
「君子劍——定春秋!」
「嗡……」
清脆的劍鳴聲響起,一道玄藍劍光穿梭而去。
詭異的是,劍光的速度不僅不快,竟給人緩慢遲滯之感。
玄藍劍光沒入銀蓮之中,時空驟停一般,銀蓮竟然定格在半空之中。
歡欲吟神色驚變。
明明銀蓮就在肉眼可見的範圍裡,她卻是無法操控。
好似某種詭異的法則之力接管了她對銀蓮的控制……
「好一朵妖異的蓮花!」
南宮武德腳下,層雲匯聚成一道道台階,施施然走向那一朵定格不動的銀蓮。
他緩緩伸出手,將摘取銀蓮摘取,放在鼻尖輕嗅一下。
「多謝七公主的饋贈!」
南宮武德擡眸,淡然一笑,拱手道。
「你——」
對方的舉動,沒有傷害性,但侮辱性極強。
這是赤果果的冒犯和鄙夷!
一股怒意在歡欲吟心中騰起,幾乎灼燒心魂。
她猛然擡首,眉心處那朵蓮花印記殷紅如血,氣息陡然淩厲起來。
「妖相,休得猖狂!」
「火蓮滅世!」
歡欲吟怒掐法訣。
一朵朵紅蓮在虛空綻放,好似一個個熾熱的小太陽在天空亮起。
火蓮從天穹之上墜落,如同無數隕星砸落,發出刺耳的激嘯聲。
「七公主,好強的氣魄!」
「難怪長公主會敗在你手中!」
面對這末世般的景象,南宮武德非但沒有躲閃,反而讚嘆不已。
倒是遠處受傷觀戰的歡彩熙聽到這話,氣血攻心,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南宮武德……」
歡彩熙咬著銀牙,心中暗生恨意。
她發誓,今日之辱,必有後報!
這時,南宮武德使出了第二劍。
「七公主,請接本相此劍!」
「君子劍——洗紅塵!」
南宮武德狂笑著,拔出腰間佩劍。
劍身震顫,清鳴一聲。
幽藍色的劍氣掠過天穹,劍光如浪潮一般,席捲而去。
「嗤……嗤……」
紅蓮竟是被劍光凈化,消弭了毀天滅地的熾熱。
南宮武德行走在漫天紅蓮的天穹下,嘴角噙著淡然的微笑,絲毫沒有設防。
「七公主以蓮花為真意,倒是別出心裁。」
「本相平生所見,當居前三!」
南宮武德一派雲淡風輕,隨意點評著。
歡欲吟心中感受到的羞辱更甚,幾乎讓她難以自持。
不過,她陡然反應過來。
對方莫非是在故意用這樣的方式羞辱她,摧毀她的道心?
念及此處,一股寒意襲上心頭,惱怒也隨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