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94章 守林人的木屋
聽着顧月淮毫不客氣的鄙夷和冷嘲,田靜一臉狼狽。
她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将憤怒按捺下去,甚至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容:“月淮,我和宋知青是特意下來找你和晏知青的,就算往日我們有過什麼不愉快,在這種危難關頭,總應該化敵為友,共渡難關吧?晏知青覺得呢?”
田靜臉上笑容僵硬,知道顧月淮的弱點是晏少虞,便特意尋他說話。
如今宋今安被晏少虞背在背上,她又是為了找顧月淮才來的,再怎麼樣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晏少虞總不至于和顧月淮一樣不管她。
晏少虞沒理會田靜,擡眸看向顧月淮:“先找地方避雨。”
顧月淮呵呵一笑,走到晏少虞身邊,随手撿起一條長棍在前面開路。
她的鐮刀剛剛卡在狼身上,槍聲響起後狼飛速逃離,導緻她的鐮刀也跟着丢了。
田靜看着前面兩人的背影,再低頭看看自己鮮血淋漓的腳踝,險些咬斷一口銀牙,她必須跟上他們,否則一旦脫離隊伍,就她一個,怕是離死也不遠了。
雨越下越大,林子裡到處都是淅淅瀝瀝的雨聲。
不知走了多久,顧月淮終于看到一個破舊的小木屋。
她道:“前面有個木屋,應該是以前守林人住的地方,咱們就先到那裡去避雨吧。”
晏少虞嗯了一聲,绯紅的薄唇因失血過多已經失了血色,手腕處的傷口更是在雨水的沖刷下泡的有些發白,宋今安依舊昏迷,沒有清醒過來的迹象。
至于田靜,遙遙跟在遠處,走路踉踉跄跄,倒也算是堅韌。
顧月淮徑直到了木屋前,牆壁已經有些腐朽了,她用手裡的木棍推開門,隻聽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緊接着,一條細長的黃色身影嗖的一聲竄出來,逃入雨幕中。
顧月淮微驚,回神後松了口氣:“是黃鼠狼。”
她拿着木棍走進木屋,裡面有些蜘蛛網和枯葉,屋頂結實,倒是沒有漏雨。
木屋狹仄,隻有一間空蕩蕩的屋子,連床都沒有,顧月淮道:“進來吧,裡面沒事,咱們可以暫時在這裡落腳避雨,你受傷了,先包紮一下傷口,離開的事等雨停了再說。”
晏少虞颔首,背着宋今安走進木屋,把他放在了幹稻草上。
他先是和狼群大戰,又一路背着宋今安,也有些力竭了,剛把人放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臂顫抖,傷口疼得近乎麻木。
顧月淮皺眉,看着他手上的傷口,說道:“傷得盡快處理了,這裡荒郊野外的,要是感染了就麻煩了,你等着,我出去找止血的草藥!”
她話是這麼說,卻也沒抱着找到草藥的希望,隻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取井水出來。
空間井水有療愈的功效,應該能夠預防感染,對晏少虞的傷勢有好處,如果是别人,她當然不會費心拿出空間井水,但晏少虞,總是要救的。
在顧月淮起身離開時,晏少虞攥住她的手腕:“不用去。”
他搖了搖頭,從衣襟裡取出酒,擰開瓶蓋就往傷口上倒,烈酒灼傷,疼的晏少虞額角青筋直跳,冷汗涔涔,手臂也止不住地打顫,但他也硬氣,吭都沒吭一聲。
顧月淮睫毛顫了顫,有些心疼。
這時,田靜也到了,她拖着受傷的腿進了木屋,小心翼翼看了顧月淮一眼,旋即繞過兩人坐在了宋今安的身邊,為了讓他躺的舒适些,還把他的腦袋挪到了自己的腿上。
晏少虞淡淡掃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田靜卻是嗅到了空氣中的酒味。
她動了動麻木又疼痛的腳踝,遲疑了一下,說道:“晏知青,我的腳腕也被狼給咬傷了,能不能把酒借給我用用?”
田靜也不傻,知道在這荒郊野嶺傷口感染肯定是活不了的。
她的目的是和宋今安增進感情,而不是把小命丢在這林子裡。
晏少虞眉心凝起一抹冷意,語氣更是不耐:“在山頂上,是你割斷了顧月淮的繩索,害命不成,還裝模作樣來找她,你在圖謀什麼?”
如果不是田靜,他們幾人都不會落到這步田地,還有臉要酒?
他的酒,可不是誰都能用的。
田靜呼吸一滞,眼中閃爍着不安,嗫嚅又委屈地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隻是想幫忙,沒想到隊裡的繩子那麼不結實,我已經來彌補了。”
說着說着,眼淚簌簌而落,滴滴答答落在宋今安的臉上,像是一個什麼信号似的,直接将他這個一路昏迷的人給喚醒了。
“唔……”宋今安伸手捂着胸口,五官猙獰,一臉疼痛。
顧月淮冷嘲一笑,田靜和宋今安還真是前世注定的緣分,自從兩人相識,每次田靜遇到事情,都有宋今安出面幫忙,正如此刻,田靜被他們質問,宋今安又醒了。
田靜一喜:“宋知青你醒了!”
“田……田同志,我們,我們獲救了?”宋知青有些迷茫,捂着胸口的手緊了緊。
顧月淮瞥了兩人一眼,閑閑地道:“沒獲救,在守林人木屋避雨呢。”
聽到她的聲音,宋今安一愣,旋即掙紮着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剛剛枕在了田靜的大腿上,他臉色青白交錯,看看顧月淮,又看看晏少虞,隻覺得有些時空錯亂。
“我們……”宋今安動了動嘴唇,想起了昏迷前的事。
他神色有些難看,旋即看向田靜的腳踝,褲腳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看着有些滲人:“田同志,你的傷……”
“我,我沒事。”田靜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這話時,卻看了一眼晏少虞手中的酒。
宋今安長眼微阖,閉目養神,蒼白的眉眼罕見的顯露出幾分脆弱來。
宋今安看了看他手中的酒,剛欲開口,就聽顧月淮與晏少虞道:“折騰了這麼久,你也該餓了,我出去找點吃的,馬上回來。”
說完,也不等晏少虞開口阻止,就一頭紮入雨幕中,消失在木屋附近。
“顧月淮!回來!”晏少虞剛起身就腦袋暈眩跌坐在地上,失血過多,傷口又被雨水泡了,雖然已經用烈酒消毒了,但身體依然受到了影響。
“少虞!你怎麼樣?”宋今安一驚,這才看到晏少虞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