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笑？笑不出來

　　糊弄走姥姥和梁老太太以及沈月瑩，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絕望。

　　周婷婷氣若遊絲的，「其實，我是不打算去的。」

　　「去吧去吧，」黃翩然本來也覺著搖擺不定，現在，她們倆就好像是那被逼上梁山的倒黴蛋。

　　去也得去。

　　不去，也得去。

　　黃翩然嘆了口氣，自我安慰道：「算是讓咱們做了個取捨，就這麼滴吧，反正天天在屋裡悶著也不是個事兒。」

　　天天悶著是挺無聊，但是對比起來，周婷婷還是願意悶在屋子裡睡大覺。

　　隻是事已至此，再折騰，沒啥意義，乾脆收拾東西，第二天就準備出發，家裡的雞周婷婷託付給了姥姥。

　　本還想著，用家裡雞下的蛋作為報答，可姥姥不大高興，「不就是喂個食水，就算是不管你，我也得管我外孫女兒，你家那雞，順手的事兒。」

　　說罷，姥姥對著周婷婷道：「你家裡還有貓和狗呢？也關在家裡？」

　　那倒是用不著，給放山上去，反正自己能打獵，餓不著，想回家，自己就回了。

　　不想回家，浪著也就是了。

　　「不用管它們，它們在家您順手弄點東西給它吃，要是不在家，那就上山野著去了。」

　　「好！」

　　放養的，就是有野性。

　　第二天一大清早，周婷婷就和黃翩然到了村口集合，大隊長看見這對難姐難妹，當場沒憋住，笑的八粒大牙都露出來了。

　　周婷婷：「……」

　　她無語，「叔啊，你至於嗎？」

　　「啥至於不至於的？」

　　「不就是我們倆抽到了嗎？你至於樂成這樣嗎？」

　　大隊長一臉無辜，「我沒笑啊，我就是牙有點熱，放出來涼快涼快。」

　　黃翩然：「……叔啊，你還是少說兩句吧，我馬上就要撂挑子走人了！」

　　大隊長一秒嚴肅，若是黃翩然一個人在這兒，他倒是不怕她跑路，主要是旁邊還杵著一個虎視眈眈。

　　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周婷婷。

　　額，撂挑子走人還是很有可能的。

　　「得，話不多說，咱們走！」

　　大隊裡現下就三頭黃牛，除了周婷婷帶回來的那一頭在家裡吃著草料待產，剩下的兩頭都套了出來，派送糧食了。

　　「這上頭都是啥東西？」

　　「做飯的傢夥什兒！」

　　知青過來，也就是做個飯，幫忙的用，甚至於說，就是湊人頭的。

　　知青院不出人，對大隊裡其他人不公平，出了人，就算是劃水幹不出來啥活兒。

　　眾人心裡也舒坦。

　　這就是所謂的不患寡而患不均。

　　大隊長說不上來這話，但是，裡頭的精神意思，他領悟的那是一個相當到位的。

　　畢竟……

　　知青們的菜雞，那都是有目共睹的很。

　　「來來來，趁著沒啥事兒，我跟你們好好嘮嘮！」

　　話音剛落，大隊長就被一個嬸子擠飛了，「嗐，這是我的活兒，大隊長你還是看著別人吧，這小周知青跟然然這丫頭就交給我吧！」

　　擠走了大隊長，嬸子這才開始自報家門。

　　「我叫王春霞，可以喊我春霞嬸子。」

　　周婷婷嘴甜，她看著王春霞這粗粗壯壯的四肢和圓潤的臉龐，立馬就能推斷出，這是個老好人，至少肚子裡沒啥彎彎繞繞。

　　「喊啥嬸子，喊嫂子吧，」周婷婷笑眯眯的，張嘴就是一頓馬屁，「看著跟我們年紀差不多，嫂子二十幾了？」

　　「哎喲喲~」

　　王春霞高興的嘴巴都要合不攏了，「小周知青是真的會說話，我都三十八了，孩子都馬上能成家了。」

　　周婷婷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哎呀，真是看不出來，不知道，還以為嫂子最多二十六七呢。」

　　「哈哈哈哈，你們還年輕，見的人少，見多了人就能把年歲看個八九不離十了。」

　　胡扯了一會兒家常，在黃翩然瘋狂抽搐的嘴角下，王春霞進入了正題，「你們倆這次過來也就是跟著我打打下手，洗個菜，撿個柴。

　　別的累活兒倒是沒有，就是眼睛得放的尖一點，眼裡得有活兒，曉得不？」

　　「嗯嗯嗯，」周婷婷乖乖點頭，「我們聽話著呢！」

　　「聽話就好。」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身旁兩個笑容如花的姑娘，王春霞忽然覺著，或許今年修渠，能稍微輕鬆點。

　　沒人敢在路上耽擱時間，隻是到底路滑，走的慢，等到了修渠地點，周婷婷的心都涼了半截。

　　天老爺，這到底還是不是人過的日子啊。

　　太苦了。

　　天氣冷寒絕不是說說而已，地都上了凍，動起來，更為艱難，可是沒人敢停歇，看見桃源大隊的人過來，眾人累的連臉都懶得擡起來。

　　笑了一路的王春霞也笑不出來了。

　　她看了一眼周婷婷和黃翩然，提點道：「你們倆年紀小，面嫩又面生，一會兒不管是遇見啥事兒，都不要當這個出頭鳥。」

　　黃翩然應了，周婷婷保持沉默，隻默默的看著溝渠中挑著扁擔，背著凍土來回穿梭的人。

　　「好了，見多了就好，說白了，在這兒雖然苦點累點，但好歹能填飽肚子，餓不著。」

　　周婷婷垂下頭，應了一聲，「知道了嫂子。」

　　王春霞感慨道：「天下可憐人多了，咱們都自顧不暇，哪裡還有時間和精力去照看別人？

　　管好自己這一畝三分地，記著我的話，千萬不要拿自己的飯接濟別人！」

　　黃翩然不大懂，但是周婷婷明白。

　　有些人就好像是餓狼，一旦你露出了柔軟的地方，他們就會上癮似的盯著你，直到將你整個人都吞吃殆盡。

　　不過……

　　別的姑娘來，那還真的得怕一怕。

　　若是惹上了周婷婷。

　　呵，那得看挑事的牙齒夠不夠硬了，跟周婷婷對上，死路一條，挑她下嘴，牙都給你崩了！

　　「放心吧，」周婷婷說不上來心裡啥滋味，隻是淡淡的，「我自己的飯都吃不飽呢。」

　　王春霞沒聽出來周婷婷的言外之意，見此還笑了，「哪能，咱們這次乾的力氣活兒，飯肯定得管飽。

　　再就是今年打了不少野豬，咱們車裡就藏了一頭，等大傢夥幹幾天活，咱們就弄出來吃了！多少補點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