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最後又慢條斯理的補了一句，「小女兒在縣城裡上學，聽說成績不錯，還有望上個高中呢。」

　　張小花要瘋了，「你到底想幹嘛？」

　　「不幹嘛，」霍清明假惺惺的，「不管你們多麼不是東西，這些弟弟妹妹我總歸是認的，關心一下弟弟妹妹現在的生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如果真的是關心那也就算了，可經過霍清明的嘴巴裡說出來，感覺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霍清明，你冷靜點，」霍老爹嗓子發緊，「你別逼我跟你魚死網破。」

　　霍清明舉著手，「蒼天可見，我可從沒想過要魚死網破，這次回來，還是你們想方設法的，我也算是滿足了你們的心願。怎麼？這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我隻想告訴你們一聲，這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的話，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霍清明相當坦蕩，「我一個人拉著你們一家五口陪葬，想想也是挺值的。」

　　霍老爹深吸一口氣，「算了，你就當那封信，從來沒寄出去過。咱們也從未見過面，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

　　說罷，霍老爹轉身，毫不猶豫的甩了張小花一個嘴巴子。

　　要不是她在暗地裡一而再再而三的攛掇。

　　自己又怎麼會想出這個昏招？

　　張小花現下隻有哭的份了，「不行，霍清明，你這個小癟犢子，你不能這麼幹，你要是這麼乾的話，我就跟你拚命。」

　　「你打不過我。」

　　霍清明看著霍老爹，十分淡定的，「給我三十塊錢，這件事情就算了了，不然的話，咱們就僵著，大不了我就回家吃自己的，反正我有的是力氣，種地也餓不死我。」

　　霍清明堪稱是進可攻退可守的典範。

　　反倒是霍老爹不一樣，他不能為了一時之氣，葬送了三個孩子的前程。

　　他深吸一口氣，「就算是要出車票錢，也萬萬沒有三十塊錢的道理，你屁股底下坐的是金子嗎？」

　　霍清明想著，打劫也就這一次，乾脆道：「一來一回就要七八塊，再說了，我談了個小對象，嬌氣的很，也花錢的厲害，眼下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你就權當是發發慈悲吧。」

　　什麼！

　　霍老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還要臉不要？」

　　「跟你學的。」

　　霍清明的態度擺著，霍老爹硬生生捏著鼻子給霍清明拿了三十塊錢。

　　「往後，咱們還是別來往的好。」

　　霍清明將錢收起來，點點頭，「正有此意。」

　　那三十塊錢卷在一起也就是薄薄的三張。

　　貼著霍清明的衣裳，他總覺得拿的心裡難受。

　　想想也真是可笑，一口飯都捨不得給自己吃，卻因為自己幾句似是而非的威脅之語，爽快的掏出了三十塊錢。

　　真是……

　　人不能對比呀。

　　收了錢，霍清明就跟著四叔走了。

　　路上，四叔有些悶悶不樂。

　　霍清明看見了，「怎麼了叔。」

　　四叔悶聲悶氣的，「感覺你出去一趟都跟四叔不親了，現在談對象了，都不跟我們說了。」

　　「沒有，」霍清明覺得自己有些冤枉，「才認識沒多久的一個小知青，模樣漂亮，人也爽利。就是一開始沒說，是因為這事兒還沒蓋章定論。」

　　霍清明稍微哄幾句，四叔就不生氣了，興奮的，「有照片嗎？給叔看看。」

　　霍清明有些尷尬，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還沒來得及拍就急吼吼的趕回來了，等這趟回去，我帶她拍個照片。」

　　「好。」

　　霍四叔想了想，有些納悶，「什麼蓋章定論？」

　　這玩意不是你情我願，就完事了嗎？

　　「還沒找媒婆呢。」

　　霍四叔：「……」

　　完了，這孩子當兵當傻了。

　　「談對象要什麼媒婆？你小對象下鄉那地兒，有沒有你們倆都認識關係還不錯的人？」

　　「有。」

　　「那不就結了麼，直接讓他們在中間牽個線，往後有個說頭就行，還整媒婆，你小子真是臭講究。」

　　霍清明：「……」

　　他沉默了。

　　先前是真的沒想到過這一茬。

　　「行，我知道了。」

　　事情解決了，四叔一身輕鬆，「行，這次打算呆幾天？」

　　「三五天吧。」

　　「你可拉倒吧，」四叔笑著，「今天晚上收拾收拾，明兒一大早我跟你嬸兒就給你送火車站去。」

　　霍清明樂了，「叔啊，你就這麼不待見我？」

　　四叔冤枉，「你懂個屁啊，剛開始談對象，那不都得膩歪著。你這說出任務就出任務，十天半個月沒個人影，好不容易休息一趟，回來家看看我們這兩個老不死的也就得了，剩下的時間還是多陪人家小姑娘。」

　　軍嫂，怎麼不辛苦呢？

　　「對，」霍家幾個堂哥也都幫腔，「爹娘在家我們兄弟幾個照顧的好好的，你就放心吧。你先把自己的人生大事給解決了再說。」

　　「就是啊清明哥，你要是能給我們帶個嫂子回來，肯定比你自己回來招人稀罕呢！」

　　熱熱鬧鬧的，霍清明心裡也熱乎，「嗯，我知道，隻是回來這一趟，我就……」

　　「你放心吧，家裡好著呢，你還得顧好自己的小家，」四叔的語調有些滄桑，「清明，你走出去了，就別總想著回來了，這邊窮，回來，沒出息。」

　　「叔，我……」

　　四叔擺擺手，「不用說啥，你娘在世的時候，沒少照顧我這個小叔子，就連你嬸子，也是你娘說過來的。投桃報李，我疼你、稀罕你，可不想成為你的累贅，你懂叔的意思嗎？」

　　「叔，我都懂。」

　　「懂就好，懂就好，你出息了，就算是百年之後，我跟你嬸子到了地底下，也能問心無愧去找你娘了。」

　　想到善解人意的大嫂，四叔的眼睛有些濕意。

　　自己快步走在前頭，不想讓孩子看見自己淚濕的雙眼。

　　霍清明到底在四叔家住了三天，幫襯著幹了不少活，臨走的時候還給留下了一筆錢。

　　三天後，他坐上了回程的火車。

　　看著窗外的景色倒退，霍清明心中定了定，回去就找大隊長家的嬸子，將兩人的事兒過個明路。

　　婷婷，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