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柳氏吐血!
「顧公子,你們隨意砸,想怎麼砸就怎麼砸!」
李掌櫃和店小二,笑得賤兮兮的!
顧傾國此刻一肚子氣,看了一眼李掌櫃,咬牙切齒:「傾州,咱們走!」
他,一刻也不想在天香樓停留了!
顧傾國此刻心裡滿是悔恨,早知如此,他斷不會掀那個桌子。
一千兩銀子的欠條,對於顧府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他猛地一甩袖子,轉身便走。
顧傾州也跟著恨恨地瞪了李掌櫃一眼,拂袖離去。
眼見顧家兄弟二人一臉決絕的離開,柳芊芊看向身旁的柳府管家,眼神中帶著一絲感激,道:「多虧了管家,若不然,我也得和顧家兄弟一起賠償!」
柳府管家低聲道:「些許小事,小姐不必在意!」
柳芊芊隨即有些茫然:「那……咱們怎麼辦?」
柳府管家滿臉苦澀,嘆了口氣:「此事,也隻能等老爺回來再做定奪了。」
柳芊芊無力地搖了搖頭,與管家一同,帶著滿腹愁緒離開了雅間。
四人離開後,雅間裡瞬間安靜下來。
店小二這才笑嘻嘻的走上前,將雕花木窗推開一條縫。
窗外的雨絲立刻飄了進來。
李掌櫃負手走到窗邊,與店小二一同向下看去。
兩人嘴角掛著如出一轍的冷淡笑意。
隻見樓下的顧傾國和顧傾州失魂落魄地走在雨中,甚至連傘都忘了撐,帶著幾輛馬車離開!
雨水浸透了他們全身,背影在雨幕中顯得格外落寞。
片刻後,柳芊芊與管家也走了出去。
兩人雖撐著傘,卻明顯心不在焉,任由斜風吹來的雨水打濕了半邊身子,腳步沉重帶著車子離開。
身後的房門再次被推開,許九平緩步走了進來,也踱到窗前,順著兩人的目光向下望去。
李掌櫃臉上堆滿了奉承的笑意:「東家果然神機妙算,連顧家這兩個蠢貨會掀桌子都算到了。」
許九平淡然一笑:「東家雖年紀不大,卻真正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
李掌櫃更是美滋滋,笑道:「多虧東家托許先生您提醒,我連夜仿做了幾張票據。那顧傾國一看,果然以為這雅間裡的東西件件金貴,想都沒想就簽了欠條。這一千兩銀子,頂得上我這天香樓兩年的進項了!」
許九平道:「是東家看透了人心。她料定顧傾國心神俱亂之下,必然會選擇最直接的發洩方式。」
他話鋒一轉,想起了什麼,繼續道:「對了,東家吩咐了,這一千兩,隻需拿出五百兩計入店鋪的營收,至於另外五百兩,由李掌櫃你自行分配。」
「什麼?」
李掌櫃立刻喜笑顏開:「東家……東家說,這五百兩讓我分了?」
旁邊的店小二也抑制不住地狂喜起來。
掌櫃的佔大頭,他怎麼也能分到小頭。
這小頭可比他一年的工錢都多!
許九平笑著點頭:「不錯。東家說了,隻要是跟著她用心做事的人,即使吃不上大塊肉,也總能喝上肉湯。」
李掌櫃哈哈大笑:「好!我李某人,這輩子一定對東家忠心耿耿……」
……
與此同時,顧家前廳。
顧文楷正端著茶盞,悠閑地品著茶。
柳氏垂著眼眸,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意,慢悠悠地開口:「想必,此刻憲之已經將那澡豆秘方拍到手了。」
一旁的劉青蘭也掩著嘴笑了起來,眼中滿是憧憬:「傾國和傾州也該順利拿下了白山和廣陵客商的訂單了。」
「哈哈哈!」
柳氏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不錯!我顧家就在今日,便要乘風而起,一飛衝天!」
話音未落,大廳的門被從外面打開。
顧傾國和顧傾州兩個人濕漉漉地闖了進來。
兩人全身都濕透了,渾身狼狽到了極點。
同時面色鐵青,神情沮喪,臉上掛著的水汽,分不清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
廳內的氣氛瞬間壓抑下來。
顧文楷也放下了茶杯,撚著鬍鬚,臉色沉了下去。
柳氏面色一沉,冷聲道:「傾國,傾州,你們兩個這是什麼樣子,成何體統!」
顧傾國面露苦澀,張了張嘴,喉嚨似乎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柳氏追問道:「傾國,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這……」顧傾國支支吾吾,眼神躲閃。
柳氏眸中隱隱有了一絲責備,厲聲訓斥:「傾國,你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
顧傾國看了一眼震怒的柳氏,整個人瑟瑟縮縮起來,猶豫著如何開口!
柳氏猛地站起身來,聲音拔高:「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了!」
顧傾國和顧傾州還是說不出話,求助似的將目光轉向了劉青蘭。
柳氏怒火中燒,手指著劉青蘭:「看你教出來的兩個好兒子!」
劉青蘭也急了,站起身問道:「究竟怎麼了?」
顧傾國長長地籲出一口氣,終於顫聲著出聲:「祖母,娘,咱們顧家……被算計了!」
柳氏眉心猛地一跳:「什麼?顧家被算計了?」
劉青蘭和顧文楷也同時站起身來,面色瞬間凝重。
顧傾國苦笑道:「白山客商,廣陵客商,全都是假的!我們顧家,被人算計了!」
「這怎麼可能!」
柳氏尖聲道。
顧傾國垂下頭,滿臉苦澀:「我和傾州去了天香樓,根本沒等來什麼白山客商,反倒等來了柳芊芊。柳家和我們顧家一樣,一直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這是有人故意針對我們兩家設的局!」
柳氏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一時蒼白無比,整個人兀自不敢相信。
一旁的顧文楷和劉青蘭,也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究竟是何人設局,連顧家和柳家,都敢算計!
顧傾國恨聲道:「此人如此謀劃,用五百兩銀子的訂金做餌,引我們入局,為的……為的就是讓我們顧家傾盡全力,去拍下那個澡豆秘方!」
柳氏腦中轟然一響,一下子,什麼都想明白了。
「撲通」一聲,顧傾州重重跪倒在地,額頭磕在冰涼的地面上:「祖母,都是孫兒愚鈍,被奸人蒙蔽,請祖母責罰!」
柳氏看著跪在地上的顧傾州,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子猛地一晃,險些栽倒。
顧傾國和劉青蘭見狀,急忙上前攙扶,才讓她勉強穩住身形。
「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如此針對我們顧家!設下如此毒計,引我們上套!」
柳氏咬牙切齒,聲音發狠,心裡甚至發誓,一定要將此人生吞活剝!
劉青蘭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慘白地尖叫起來:「那……要是沒人收咱們的澡豆,那個秘方,豈不是……豈不是一點用都沒有了!」
這句話像是一把重鎚,狠狠砸在柳氏心上。
她全身都再次開始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想必……想必此刻,憲之已經拍到了……呵呵!我懂了,我全懂了!這人的算計好狠的心!若我猜得不錯,憲之,是以七千兩的天價,拍下了那個所謂的秘方!而那個秘方,在拍下的那一刻,就成了一張廢紙!」
「好算計啊!好狠的算計啊!」
「我顧家……這一次,又是一萬兩銀子打了水漂!」
柳氏說完,隻覺得胸口一股腥甜猛地湧上喉頭,再也忍不住,「噗」地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胸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