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川很快就查到了謝知禮在早市上淘到的那幅畫的出處，是趙弘發賣出去的。

　　謝知禮看重陸謹川帶回來的調查結果，眉心緊蹙。

　　「姥爺，您認識趙家的人？」

　　陸謹川疑惑的道，「這個趙弘發是趙德高的次子，這人沒什麼能力，但很是自大。」

　　「出門在外喜歡呼朋喚友，喜歡眾人捧著，所以，他花錢大手大腳，可早在十年前，趙家就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外面賣東西換錢了，能確定的是他賣東西換錢這事兒，應該是背著他父親趙德高的。」

　　謝知禮嘆了口氣，「趙德高我以前見過幾次，但沒有打過什麼交道。」

　　「以前的趙家毫不起眼，沒想到二十多年過去，毫不起眼的趙家竟然能安穩到如今。」

　　陸謹川蹙眉，「姥爺，我查到趙家之所以能安穩到如今，是因為他們在動蕩時期向國家上交了大半家產。」

　　「這一舉動不但保全了趙家，還讓趙家成了帶頭模範。」

　　「趙德高之前能一步一步從教育系統低層，到退休前教育系統的一把手，也是因為上交家產一事。」

　　謝知禮低聲道，「趙家怎麼會成為帶頭模範？」

　　「據我所知，當時的趙家，就是將全部家產都上交了，也沒多少啊！」

　　「他們家的家底，掏空了都不可能成為帶頭模範的，謹川，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陸謹川想了想道，「趙家當時的情況，若真如姥爺你所說，那肯定有問題。」

　　「但趙家上交家產這事兒，應當是做不了假的，回頭我去查查檔案資料，看有沒有詳細記錄。」

　　謝知禮嘆了口氣，「這幅畫，當年趙德高是見過一次的。」

　　「真沒想到他竟能臨摹出來這麼完整的一幅，碰到不懂行的，足以以真亂假了。」

　　陸謹川疑惑的道，「姥爺，隻見過一次這幅畫的人，真能臨摹出來這麼完整的一幅畫嗎？」

　　「我覺得這幅假畫，像是照著真畫一點點臨摹出來的，不像是隻見過一次。」

　　謝知禮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可這幅真跡，是政府退回給我的，之前謝家被收繳的東西，退回來的也就這幅畫值錢了。」

　　陸謹川擰眉，「能碰到這幅畫的，定然是之前負責收繳謝家家產的人。」

　　「當年這事兒的負責人，想來更清楚謝家被收繳後的情況。」

　　謝知禮道，「可我聽說，當年負責這事兒的人，早就已經死了，怕是不好往下查。」

　　陸謹川搖頭，「怎麼會？」

　　「隻要想查，多的是蛛絲馬跡。」

　　「姥爺，既然趙家已經冒頭了，那咱們就先盯著趙家。」

　　謝知禮點頭，「好！」

　　……

　　紀晴帶著兩個兒子去逛街的時候，忽然察覺到了身上蠱蟲的異常，它似乎很是興奮。

　　四下看了一圈過後，紀晴看到了許久都不曾見到過的李楚楚。

　　隻一眼，紀晴就移開了視線，與她來說，隻要李楚楚不作妖，她不想和李楚楚再有牽扯。

　　她覺得之前做過的噩夢，再也不可能發生，因為現實中的一切走向，都與噩夢中不同了。

　　但很多時候，你越是不想與之有牽扯的人，往往會主動湊到你跟前。

　　「紀晴！」

　　李楚楚拉著兒子的手，快步走到了紀晴母子三人跟前。

　　紀晴冷著臉道，「有事？」

　　李楚楚抿了抿唇，「我聽說陸謹川回來了？是真的嗎？」

　　「是真的，怎麼難道你想見他？」紀晴問。

　　李楚楚卻是搖頭，「不！我不見他。」

　　「就是偶然聽說他回京都了，想知道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我現在這副模樣，他見了怕是都認不出來我。」

　　「紀晴，你還記得剛見到我時的模樣嗎？我那會兒壓根不知愁滋味兒，你再看我現在的模樣，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明明我們一樣的年紀，可現在的我看著比你不知道大了多少歲。」

　　「離開秦家後，我這一路走來，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我才知道我之前過的是有多幸福。」

　　紀晴低聲道，「你現在這樣，是你自己選擇的，怪不得別人。」

　　李楚楚苦笑一聲，「紀晴，你不用防備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也不敢傷害你。」

　　「為了我兒子，我也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因為我清楚的知道，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那代價我都承受不起。」

　　紀晴淡淡的道，「不是防備，而是我與你壓根不可能成為朋友，互相交流。」

　　「你我如今最好的狀態，該是互不打擾！」

　　李楚楚呆愣了會兒，「對不起！」

　　「我如今太孤獨了，除了兒子，我沒有一個能說話的人。」

　　「紀晴，我隻是單純的想和你說說話，真的！」

　　紀晴嘆了口氣，「不管真假，李楚楚，我都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說著，紀晴拉著兩個兒子就走，李楚楚愣在原地，牽著她手的郭浩不耐煩的晃了晃她的手臂。

　　「媽媽，我要買小汽車，快走啊！」

　　李楚楚回過神來，「好！媽媽帶你去買小汽車。」

　　紀晴牽著兩個兒子往前繼續走，心裡卻在猜想，李楚楚還會不會再做出傷害他們一家人的事情。

　　畢竟，就這兩年多的情況來看，李楚楚的確是安分守己，絲毫沒有招惹他們一家。

　　可紀晴很清楚，這其中的緣故，那是因為李楚楚被李小軍的死狀給嚇壞了，哪怕到了現在，她依舊被噩夢纏身。

　　這也是李楚楚如今顯得老態和滄桑的主要原因。

　　「媽媽，剛才那個小朋友，好沒禮貌。」

　　陸承旭不滿的撇了撇嘴，「媽媽，你們大人剛才在說話的時候，那個小朋友給我和哥哥，做了好些不禮貌的動作。」

　　「看著好氣人，旭旭好想打他！」

　　紀晴摸了摸他的頭，「旭旭，不用在意！」

　　「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不用理會他。」

　　「他如今沒有規矩和禮貌，沒人好好教導的話，等他日後大了，出了家門，自有人會教育他的。」

　　陸承旭挑眉，「是派出所的叔叔嗎？」

　　紀晴笑了笑，「可能吧！」

　　陸承安認真道，「媽媽，我和弟弟長大後，絕對不會給你和爸爸丟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