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昨天很多人沒有買到,所以今天兩人剛擺好攤子就來了一撥人,兩個人一下子忙開了,看得邊上的攤販眼熱。
送走第一波客人,白夏算了下大概賣出了十來份,是個開門紅。
兄妹兩個剛得些喘息的機會,小林子迫不及待和他們分享了昨日離去後的盛景,白夏恍然,難怪今天大家看他們都特別熱情呢。
昨天忙著賣東西都沒有認真看過這條街,趁著這會子閑了,白夏站起來四處張望。
這條擺攤子的街是縣衙特意規劃的擺攤街之一,叫東前街,還有一條在西市那邊,叫西後街。
東前街是一條東西走向能容納兩輛馬車並排走的的街道,街道兩邊是居民家住宅院牆,往西六丈處有一條南北縱橫的小巷子,今日的小巷子前正擠滿了人。
白夏疑惑,「今日那邊怎麼擠滿了人,平日裡那條小巷子口可沒有這麼熱鬧。」
邊上賣粗布的陳婆子道:「聽說是一個山裡媳婦出來給讀書的丈夫送錢,結果發現丈夫背著她和寡婦勾搭在一起了,正質問他呢。」
白夏皺眉,又往人群看了一眼。
「唉,那個書生真狠,那婦人都快被打死了吧。」路過的路人甲和同伴討論著。
另一個人回道:「要我說也是這婦人不知好歹,結婚七年沒有給婆家生個兒子,男人找人生兒子也是情有可原嘛。」
另一個男人認同地點點頭,白夏嫌惡,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女兒家可生不齣兒子。
白夏再次往那邊人群看去,不知為何,心裡一道聲音一直在催著她過去。
白錦澤看白夏頻頻往那邊張望,以為她也想去湊熱鬧,「二妹,現在客人不多,不若你先到處逛逛?」
白夏點頭,「哥,我去那邊瞧一眼,馬上就回來。」
白夏走到小巷口,昔日冷清的巷口此刻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白夏仗著她的身量小,很快便擠到最前頭。
隻見一個穿著艷麗,打扮明艷的女子正站在一邊,書生男子一點書生氣質也沒有,正一腳一腳往地上的婦人身上踢。
婦人穿著一身灰撲撲打滿補丁的衣服,蜷縮著像一隻煮熟的蝦子,婦人臉上沾滿了沙土,嘴角滲出血,看不真切她原本的面容,此時已經進氣多出氣少。
邊上有人看不過眼,勸道:「你這人好狠的心,好歹是你的結髮妻子,快把她打死了。」
「是啊是啊,還是個上學的書生,連糟糠之妻不可欺都不懂。」
書生踢人的腿停了下來,他也不想把人打死。站在一邊喘著粗氣,可見他打人時用了多大的力氣。
邊上艷麗女子狠戾一閃而過,用帕子掩著唇角,「這位大哥可是心疼了,都傳姐姐有了相好,莫非是這位大哥。」
「俏寡婦再胡咧咧信不信老娘撕爛你的嘴,別人憐香惜玉,老娘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男子身旁一身著青色布衣的婦人噴道。
「你個千人睡萬人騎的賤/貨,也就這個瞎了眼的書生才看的上你,連妻子都不要了,果然是渣男配賤/貨,天造地設。我呸!」
那個俏寡婦被青衣婦人罵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眼裡擠出幾滴淚,雙眼受傷的看著書生,「柏哥...」俏寡婦摸著腹部,露出痛苦的表情。
書生緊張道:「梨娘,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聲音溫柔的和剛剛打人時判若兩人。
那俏寡婦原叫梨娘,溫柔一笑,「沒事,是我們的兒子踢了我一腳。」
書生驚喜道:「真的?看來咱兒子是個活潑的。」
還是那位青衣婦人,朝兩人的方向吐了一口痰,「tui...真是讓人噁心,婊/子和狗也不怕生出來的孩子沒有屁/眼。」
一而再被罵,那位叫柏哥的書生(忍)不下去了,「這位嫂子,你再三辱罵於我們,我雖讀聖賢書,再不管好你的嘴,休怪我不客氣了。」
那位青衣婦人冷笑一聲,拍拍胸口,「呵,我好怕怕哦。」轉瞬眉眼一厲,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渣男賤女,「人模狗樣偽君子,說什麼讀聖賢書,幹得卻是勾搭寡婦毒打髮妻的無恥之事,我要是聖賢這會兒怕是棺材闆闆都蓋不住了。」
白夏差點都要為這位青衣婦人拍手鼓掌了,說的太好了,三觀太正了。
白夏趁著幾人舌戰的功夫,迅速的替躺在地上的婦人大概檢查了一遍,沒有骨折,呼吸微弱,也不知道有沒有內出血。
「這附近哪位人家有擔架,能否借來一用。」白夏看向人群中的人。
人群中沒有人作聲,有的躲避著白夏的眼神,「有有有,我家有。」是剛才那位幫腔的男子,看著和青衣婦人是夫妻。
白夏感謝道:「多謝這位大哥了。」
那男子忙擺手道不用客氣,拉著人群中一人回家擡擔架去了。
青衣婦人也不再搭理那對狗男女,在白夏身旁蹲下,想摸摸地上的婦人又不敢,嘆息道:「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救活。」
轉而咬牙切齒,「那對狗男女,這要是我家的姑娘,我定剝了那兩人的皮。」
白夏回道:「我大概摸了一下,暫時沒有發現骨折,就是不知道內裡有沒有出血了。」
「小夏,你在這裡嗎?」人群裡傳來白錦澤的聲音。
白夏連忙回應,白錦澤費力鑽進人群,看見白夏完好站在這裡鬆一口氣,「我見你這麼久沒有回去,怕你出什麼事了。」
白夏抿抿嘴,「哥,我沒事,攤子誰在看著呢。」
「小林哥幫忙看著。」白夏點點頭。
白錦澤眼光四處掃了一眼,結合聽來別人的說辭,大概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突然,他的目光一頓,仔細打量著書生,略帶驚疑的口氣叫了聲,「姑父?」
在場的人皆是一驚,「姑父?」白夏看著自家哥哥,白錦澤點了點頭,「雖然很多年沒有見過面,但是我的記憶力好,他就是姑父沒錯。」
白夏簡直要氣笑了,難怪心裡這樣急迫想來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