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卻美不過京城的那些大家小姐。
她和那些大家小姐比起來,更恣意更加明媚活潑,不似那些教條下教出來的姑娘那樣木訥。
她很喜歡這樣的小夏,但是,卻不一定適合皇家。
白夏眨眨眼睛,「李奶奶,快吃啊,怎麼瞅著我發獃?」說完俏皮一笑,「是我長得太可愛了嗎?」
陳素容大笑開來,「可不是,今日穿的這麼好看,把我都看呆了。」
一桌子人都笑起來,「我家這個丫頭就是不愛打扮,這一打扮,比縣裡那些大家小姐還好看呢。」
白夏臉紅,阿奶,你這麼誇我,孫女兒我壓力很大啊。
陳素容點頭,「嗯,小夏是最好看的。」
說著喝了一口魚丸湯,「確實鮮美,你這腦袋啊,全都在琢磨吃食上了,若是和我讀書,或是跟著你李爺爺學,指不定能考出個女秀才出來。」
一桌子的人都驚呆了,「真的?」
方婆子更是心痛,「哎喲喲,我老白家居然就這麼錯過了一個秀才。」
白夏訕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隻叫我一直坐在那裡讀書,我哪裡坐的住。」
陳素容放下筷子,「家裡現在有那麼多下人,你隻管吩咐他們去做,不必親力親為。事事都要你做了,那要這些下人做什麼?」
「你就隻管放手,你什麼事都跟著,他們就沒有獨立做事的能力思想,久而久之,就不得用了。」
白夏覺得陳素容說的很對,「李奶奶說得對,等我的西瓜和早晚稻種成了,我就放手讓他們去做。」
現在才剛開始,她還是不放心。
陳素容也不逼著她,「嗯,以後每日來家裡,我教你讀書如何?」
不等白夏拒絕,夏氏就幫她答應下來,「那就勞煩李嬸了。」
說完又看向白夏,「你自個兒說的,讀書明理,娘就希望你懂得多些,不會被人騙。」
方婆子這次堅決站在兒媳婦兒這邊,「你娘說的對。」
以後要是和司宸成婚了,一個念詩,一個說農事,多影響小夫妻之間的感情。
別看她大字不識一個,那些說書的不是說了,讀書人都喜歡識字念詩的姑娘幫著添香。
方婆子覺得有錢人的腦袋就是和平民百姓不一樣,添個香的事,不是有手就行嗎?做什麼還要識字。
「素容,你多教教她作詩。」
白夏一臉懵,好好的我為什麼要去讀書,九年義務三年高中四年大學加上工作之後各種專業培訓學習,我難道還沒有學夠嗎!!!
為什麼!!
白夏瞬間覺得嘴巴裡的魚丸它不香了。
陳素容很鄭重的點頭。
她看著白夏,也不是沒有可能。
男方那一桌,白勇看司馬宸越看越滿意,主要是這小子以後在行山村紮根,那自家閨女也不算嫁出去。
一邊找話題將司馬宸的身世又扒了一遍,一邊勸酒,惹得桌上的人頻頻側目。
白老頭嘴上掛著乾笑,心裡又是氣惱又是頭痛,他和老婆子的精明老大一點都沒有傳去。
真真是個榆木腦袋。
連錦誠錦平都覺得不對勁了。
「爹,阿宸哥雖然長得好看了點吧,但是你有我和我哥了還不夠嗎?還想多一個兒子?」
「咳咳咳。」
白錦澤恍然,突然明白自家爹為什麼突然對人的身世這麼感興趣了。
他冷眼看著對面的司馬宸,雖穿著一身棉布衣裳,也擋不住那與生俱來的貴氣,與這農家小院格格不入。
他可不似錦誠認為爹想讓那人當兒子這麼簡單。
司馬宸回視,一如既往清冷的表情,眼眸幽深毫無波瀾,好似桌上眾人說的人不是他。
白錦澤蹙眉,難道是自己誤會了?
瞥見白錦誠還想說什麼,立馬擡手給了他兩下,「哪那麼多話,吃你的飯。」
白錦誠捂著腦袋,撇了撇嘴,有些委屈。
司馬宸嘴角微彎,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在碗裡。
他好像特別喜歡吃這個。
白錦誠瞬間開心了,「還是阿宸哥哥好,不如讓我爹收了你做義子吧,我哥太壞了,我還是喜歡你做我哥哥。」
......
司馬宸收緊了抓筷子的手,往他碗裡夾了好多菜,「多吃菜。」
少說話!
李秋山將白家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目光閃了閃,並未多說什麼。
白老頭看著這個倒黴孩子,和他爹一樣。
他夾了一個鴨頭給白錦誠,又夾了一個雞頭給白勇,「多吃點,補補腦子。」
父子兩個一樣的懵逼臉,苦著臉啃雞鴨頭。
嗚嗚嗚......他們更喜歡吃肉啊,誰耐煩啃骨頭啊。
從白家回來後,李秋山將李瑾之打發去溫書。
三個人坐在堂屋裡相顧無言。
靜了半晌,李秋山看向老妻,「你也知道了?」
多年的夫妻,枕邊人問的是什麼,她一聽就明白。
她點點頭道:「也是今日才知道的。」有些頭疼。
李秋山看著眼前一派淡然的小弟子,「今日白家人的態度你也見著了,你有什麼想法?」
今日在飯桌上,這小子裝傻並沒有做拒絕態,所以他現在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想法。
司馬宸不緊不慢泡好了茶,先端給坐在上首的老師和師母。
才坐下來啜了兩口茶,這才開口道:「老師,我沒有多少時日了。」
似從遠方傳來,聲音平靜地沒有一絲波動,好像那個時日無多的人不是他自己。
夏日炙熱的光照在他好看的側臉上,依然化不開那一身清冷。
陳素容鼻頭一酸,眼淚撲簌,她抖著唇,「阿宸可是福王殿下,自是能長命百歲。」
李秋山眼眶泛紅,半晌低啞的聲音響起,「聖上派了那麼多人去尋葯,定能尋到!」
這麼多年,派了多少人出去,折損了不知凡幾,連一點消息都沒有,他早就不抱希望了。
他本在那年就該死了,是父皇和皇兄想盡辦法才將他救了回來。
這一年來,熱毒發作愈發頻繁,他早就看淡生死。
多活了這麼多年,本就是他賺到了。
隻是,心頭鈍鈍的痛,突然有些不甘心。
這可怎麼辦才好。
他慘然一笑,「我回山上一趟。」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