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宸離去後,白夏當即啟程回福田縣。
在河面上飄了幾天,白夏立即回到了福田縣君府。
夏氏並未去店裡,而是帶著家裡的下人們在一個院子裡趕製口罩。
聽得白夏回來了,當即跑出來。
「小夏......」
夏氏抱著白夏。
白夏:「......娘您怎麼了?」
「你大哥給你去信了沒有?」
白夏點頭。
夏氏免不得抱怨,「那孩子怎麼那麼大的膽子,怎麼就敢到北昌府去呢?
雖說暫且還沒有發生瘟疫,若真是發生的瘟疫可怎麼得了?那瘟疫是那麼好治的?」
語氣裡是濃濃的擔憂。
白夏隻得挽著她娘的胳膊,「放心吧娘,那瘟疫還不一定會發生呢。」
此時的她們,還不知道北昌府已經全面爆發了瘟疫。
白夏又關心起口罩等事宜,「怎麼拿回家裡來做了?」
「成衣鋪子地方小,能容納下的人太少了。」
「咱家裡的下人多,讓線娘帶著做,我們隻做口罩,那個什麼防護衣的都是成衣鋪子在做。」
「按照流水線來做,有人裁布有人填塞棉絮,有人塞艾葉,有人縫,速度很快。」
白夏點頭,去做口罩的院子裡看了眼。
嗯,大概全府上的女性都在這裡了。
白夏還在這裡看到了白珍。
「珍兒姐姐?」
「小夏!」
白珍看到白夏笑眼微眯。
「珍兒姐姐怎麼在這裡?」
白珍笑笑,「來你家賺些錢貼補家用。」
「你珍兒姐姐跟你開玩笑呢,聽說這幾日忙著做口罩,自己跑來說要幫忙。」
白夏笑道:「這忙不能白幫,回頭結束了,每個人都是發工錢的。」
白夏看著自家的丫鬟婆子們,「到時候也給你們漲些工錢。」
丫鬟婆子們大聲歡呼,「還是縣君最好了,奴婢們一定用心做。」
白夏摸摸白珍的肚子,「幾個月了?」
白珍臉稍紅,「七個月了,明年三月生。」
「三月份生好,不冷不熱,坐月子舒適。」
「我娘說的沒錯,到時候滿月的時候,別忘了請我吃酒。」
白珍笑道:「自是忘不了你!」
「哈哈哈哈......」
·
李秋山等人原本所在的北廣府離北昌府並不是很遠。
一路上緊趕慢趕,終於在十天後趕到了北昌府。
北昌府所有的城門都被重兵把守,不準進出。
白錦澤面上幫著一個帕子,遞上一個帖子,「我們是北昌府知府周大人的家人,還請各位行個方便。」
那人看了眼白錦澤,又看了看手中的帖子。
「周大人有吩咐,所有人不得進出。你們暫且等等,我去給您回稟。」
白錦澤微微躬身作揖,「應當的。」
不多時,元寶匆匆趕來,「白少爺,您怎麼來了?」
「元寶——」白錦澤快步走向他,「老師也來了。」
「城中戒嚴,當真發生了瘟疫?」
元寶點頭,「整個北昌府下面的縣城全部都有。」
「嘶——這事可大發了。」
李秋山微微掀開簾子,「我們先進城。」
李秋山讓元寶上了馬車,「快說說如今的情形。」
「李先生。」元寶先行了個禮。
「北昌府下面所有的縣出了南邊三個縣,其他的三個縣全部爆發了瘟疫,每日裡報上來的死亡人數與日俱增。」
「北昌府府城也有查出來的,我家少爺召集了府醫和城中的大夫正在全力醫治,效果並不是很好。」
「聖上派了太醫等人來不日便能到達。」
李秋山連忙問,「此次抗瘟疫主事是誰?」
「福王殿下。」
「阿宸?」
李秋山震驚,隨即又呼出一口氣,「是阿宸,那更方便行事了。」
馬車慢慢走在大街上,不時可以聽見不知哪戶人家傳來的悲痛的哭喊聲。
間或有辦白事的吹拉彈唱聲。
白錦澤稍稍打開馬車窗,大街上滿地的黃白紙錢。
不時有人擡著薄木棺材經過,隨行人披麻戴孝,痛哭出聲。
有些人神情麻木,雙眼無神,彷彿行屍走肉般。
他皺眉,「如今這時候,最好閉門不出,少接觸人才是,怎麼......」
「唉......白少爺有所不知,城中百姓不知凡幾,府兵寥寥,更本管控不過來。」
「我們大人還借了孟大人不少兵馬,不然現在更亂。」
「衛家軍......」
「這衛家軍駐紮在關口,說是要在這關頭防止關外北胡人入侵,根本不借兵。」
元寶心裡難受,更是心疼自家少爺。
自瘟疫發生一來,就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一日也就睡個一兩個時辰,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周勉剛從城外回來,見自家老師來了又驚又喜。
「老師!」
這些天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突然看到家人來了,那心情,酸澀難言。
白錦澤看著這個鬍子拉碴,神情憔悴,面容瘦了一大圈的往日俊美的大師兄。、、
「師兄乃一府之首,當保重身體才是。」
「師弟,」周勉拍拍他的肩膀,「先進後衙,你們先好好歇息一番,既然來了,就幫師兄我分擔些工作。」
周勉手裡實在是沒有得用的人,既然自家老師帶著師弟來了,他也就不客氣了。
簡單地洗漱一番,李秋山拉著周勉用了些飯食。
「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醫治效果不好,城中所有醫鋪的藥材都被徵用了,但是治好的寥寥,死的人越來越多。」
「百姓們漸漸地對府衙失去了信心,紛紛信奉起神佛。」
想起最近新興起的那什麼永昌廟就一陣頭大。
原本被安置關門閉戶的百姓,紛紛湧入城東的永昌廟,一大堆人群聚集在廟裡燒香拜佛。
每日飯食不進,隻喝那永昌佛賜下的神水。
據說喝了百病不纏身,一群愚民一日三頓,頓頓不落,彷彿喝完就能成仙似的。
白錦澤忙問,「師兄如何不打壓下去。」
歷朝歷代這樣的邪教發展起來,對江山社稷都是一個很強大的威脅。
「打壓?怎麼打壓?一打壓了百姓要死要活,差點將我的府衙都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