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裡,大家說說笑笑,各司其職,每個人都在努力著。
見著白夏笑著招呼,「鄉君回來啦。」
白夏點點頭,「感覺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就找丫丫。」
胡娘去了縣城,這個作坊就交給丫丫管理。
別看她人小,安排起事情來面面俱到。
「沒什麼問題,一切都好。」
白夏看過後走到作坊裡的小辦公室,丫丫正在那裡寫著什麼。
「姐,你們回來了?」丫丫很高興,一蹦三跳來到白夏身邊。
「做的不錯。」摸摸她的腦袋,轉眼丫丫來到這個家也有兩年了,這幾年也長高長胖了不少。
丫丫得到姐姐的認可,笑容越發燦爛。
「在寫什麼?」
「在對賬呢,姐你要看嗎?」
「不用,姐信得過你們,這些天作坊沒什麼事吧。」
丫丫搖頭,「沒什麼大事兒。」
白夏挑眉,「那就是有小事了?」
「也不算個事吧,就是井嬸子最近做工有些心不在焉的。」
主要還是井嬸子平日裡最是賣力,做活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嬉笑,偶爾別人問到了才會回一句。
所以,她這情緒一不穩定,不隻丫丫注意到了,跟她一起做工的人更是早就發現了。
白夏想了想,「可能是她家裡有什麼事吧,不用過多關注。」
「我想著也是。」丫丫笑笑。
臨近午時,下工時間到,做工的人各自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三三兩兩回家吃飯。
井嬸子走在最後,白夏見她不知道想什麼,眉頭緊蹙。
「井嬸子。」
井嬸子擡頭,見是白夏露出一抹笑,「小夏你回來了。」
又道:「你叫住我是有什麼事?」
白夏笑笑,語氣柔和,「看你眉頭緊蹙,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要是有什麼事情要幫忙,不要怕麻煩,我們能幫到的一定幫。」
「是啊,鄉裡鄉親的,你有什麼難處說出來,咱都是一家人,都能幫把手。」
說話的是白茉莉的娘江杏花。
井嬸子眼眶微紅,嘴唇囁嚅,搖頭輕聲道:「沒事。」
白夏見她那樣,「是不是尋花奶奶不好了?」
「沒有,不是,家裡沒什麼事,就是這幾天沒有睡好,多謝你們關心,我先回家吃飯了。」
井嬸子說完快速離去,隻剩白夏和幾個村裡的伯娘嬸子們面面相覷。
江杏花道:「唉,她這樣肯定是有事了。」
「她不說咱也沒有辦法幫她啊。」這是白二爺爺家的兒媳婦王氏。
「伯娘嬸子們先回家去吃飯吧,既然井嬸子不說,想來不是什麼大事。」
白夏原本以為是尋花奶奶身體不好了,現在看井嬸子這樣顯然不是。
井嬸子既沒有開口,那她們就不要過多打聽。
畢竟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午覺,白夏拿上東西去上課了。
幾日沒有上課,白夏此刻非常不想上課。
果然,無論做什麼都要堅持,一旦停下來就不想去做了。
經過村中時,突然聽見一道粗沉的聲音,「你給我出去!」
白夏原本昏昏欲睡瞬間被驚醒,左右看了看,最後發現聲音是從井嬸子家裡傳出來的。
那應該是尋花奶奶的聲音。
白夏想了想,上前敲門,「尋花奶奶,家裡沒事吧。」
裡面一陣窸窸窣窣,好一會兒尋花奶奶才出來開門,強笑著,「小夏啊,這是要去上學?家裡沒事,你快去上學吧。」
院門隻開了一條縫,還被尋花奶奶堵住了。
可能是家裡隻兩個孀居婦人的緣故,她家的院牆砌得比別家的高,上面還紮著尖銳的石子,白夏踮起腳尖也看不見裡面的情景。
白夏上下掃了下尋花奶奶,見她不像有事,「嗯,那我去上學了。」
臨走前道:「奶奶你若是有什麼事,大聲叫幾聲,這家家戶戶都有人在。」
尋花奶奶連聲應『好』,眼眶微紅。
白夏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眼尋花奶奶的那座小院子,感覺無比怪異。
陳素容看她那樣,「怎麼,幾天沒來上課,是不是收不回心了?」
「是啊,不想上課啊。」聲音有氣無力。
陳素容忍不住笑,「被你李爺爺知道了,肯定要批你一頓。」
白夏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指著前面,「這麼好的天賦,不好好學習,成天就知道犯懶,是不是要我給你鬆鬆筋骨!」
聲音略略壓低,刻意粗啞著嗓子。
陳素容笑彎了腰,「不錯,學的還挺像。」
兩人笑過,開始上課。
陳素容先考校了一下之前學過的內容,見白夏答得不錯,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這幾天也有好好溫習。」
自從學了這滿篇晦澀的文言文後,白夏忽然就懷念起了九年義務教育。
第二節課,白夏仍舊堅持著她的美術。
拿出一個布包,裡面放著大大小小不同型號的炭筆。
是雷花和周環兩個人幫她削的,「有了這些炭筆,姑娘一定能成為大家。」
白夏被感動的不行,當場漲了她們的工錢,兩個丫頭高興得蹦了三尺高。
「我想試著用炭筆畫線條大體形態什麼的,然後再上色,這樣可能會簡單些。」
陳素容看著那一布包大大小小的炭筆,默了默,「炭筆做得不錯。」
「嘿嘿嘿,花兒和小環做的。」
「這兩個丫頭不錯。」陳素容笑笑。
「那是當然,我親自挑的呢。」
對著陳素容的畫慢慢臨摹,神情無比認真,如果不看畫上的東西,還真像一回事。
白夏仔仔細細認認真真作畫,半個時辰後放下筆,對比了一下兩幅畫。
「嗯,不錯,就是把纖細少女畫胖了兩圈,樹壯了兩圈,花也大了兩圈。」
白夏:「......李奶奶您這畫一個月前畫的的了,這吃了一個月的飯肯定得長胖個四五斤吧。」
陳素容驚詫地瞪大眼,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強詞奪理。」
「她那不是強詞奪理,是臉皮厚。」
李秋山從外面走進來,看著白夏那畫笑的不行,「你畫上的這位,不停地胡吃海塞三十天才能長這麼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