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們兄妹兩個都很能幹。」
白夏高興,當即寫了封信回去,告訴周生可以培養新的掌櫃,等綠源酒樓徹底敗落,新掌櫃頂上去,周生就可以回來了。
卻說綠源酒樓這邊,微弱的燭光在風中搖曳,一陣寒風直吹進馮同的心裡,頓時全身發冷。
他低垂著頭,等著上首之人的指示,隻希望這次能輕饒了他。
上首之人怒不可遏,「酒樓這邊由馮樂接手,你去鄉下管莊子吧。」
馮同大駭,「李管事,請李管事再給我一次機會。」
「呵,機會?你看看一個酒樓給你管理成什麼樣子了?本來我們這個酒樓可以超過京城那邊,結果呢?」
上首之人兩手一揮,將桌上的茶壺掃落在地。
原本,他可以憑藉這些年的功績,將那老東西擠出去,現在能不吃掛落都是主家對他的寬容了。
二管事這個位置,他已經待了太久了,原本今年他可以更進一步的......
如今,京城那老東西指不定在笑話他呢。
想到這裡,他的臉變得扭曲,猙獰地看著馮同,「明日就給我滾到鄉下去看莊子,將鑰匙交出來,由馮樂接手。」
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馮同跌落在凳子上。
說是接管莊子,但是誰都知道,他永遠隻能待在那個沒有出息的莊子上了。
一直立在屋外的馮樂看見李管事離開才進屋,挺直脊背站在馮同身後。
「現在,你滿意了吧?」
「嗤——」馮樂上前來,看著馮同那張破敗的臉,「滿意?不甚滿意。」
「你——」
馮樂的手輕輕地貼在馮同的脖子上,那冰涼的觸感如同一條涼膩的蛇,馮同打了個激靈。
「就憑你當年將我妹妹害死,我這輩子都不會滿意的。」
「更何況,這次,可是你自己栽了。」
馮樂將手伸進馮同的衣襟中,很容易便找到了鑰匙,「這酒樓的虧空,記得補上。」
「你!!」
「你不要欺人太甚!!焉知我沒有回來的一天。」
馮樂壓根就不把他放在心上,馮同把自己作死,他自然不會讓他有起來的機會。
「明日早晨,我若見不到銀子,那麼我會立即回了李管事,到時候可不隻是去鄉下看管莊子那麼簡單了。」
「好好種地,若是能像那福田縣君一樣種出高產量的作物,到時候想回來還不容易。呵!」
說完不管馮同漲成豬肝的臉色,揚長而去。
馮同氣的全身發抖,直接將桌子掀翻了,好一通發洩,這才匆匆回家去湊銀子。
他很清楚的知道,若是他沒有湊夠銀子補上虧空,馮樂當真會不顧及兄弟情誼將他告發。
到時候,他更沒有好果子吃。
·
白夏可不知道綠源酒樓內部發生的事情,她正點燈畫圖。
末了,放下筆,拿起圖紙好好看了看,然後叮囑周環,「明日你去打棉鋪子,打些這樣子的棉墊子來。」
周環看紙上畫的圓形和長條形,還有一個三角形樣式的東西,百思不得其解,「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月事帶。」
周環一驚,「姑娘,您來葵水了?」
「沒有沒有,不過我有預感最近這些時日要來了。」
她的預感一直挺準的,所以得趕緊把東西做出來。
「這個三角形的褲子用細棉布做,這底下縫個長條形的口袋,裡面可以將棉條塞進去。」
「然後這口上,埋上繩子,可以系起來。」
周環點頭表示明白,「姑娘放心,明日一早我就去做。」
雷花湊過來,「姑娘,那這個是幹什麼用的?」
「胸衣。」
「兇衣?」
「姑娘,您要去做什麼啊?為什麼要穿兇衣?有什麼事讓府裡的護衛去做,他們打架打人厲害。」
白夏:「......。」
白夏頭疼,想了想解釋道:「就是一個小小的肚兜。」
她在身上比劃了下,「裹住這邊,懂了否?」
兩個人頓時臉紅,吶吶道:「懂了懂了。」
「這兩個是肩帶,後面要留系帶。這些都用細棉布做,多做些,以後你們也別用草木灰了,用棉墊子。」
草木灰實在不是很衛生,現在家中有錢了,棉墊子也用得起。
交待完事情,各自睡下。
第二日,白夏又是挨揍的一天。
司馬宸心疼的不行,「夏夏,咱不練了。」
「那可不行,這外面太危險了,我學會了功夫能自保。」
「我讓小七跟著你。」
白夏堅決拒絕,「靠山山倒,靠人不如靠己。我有一身功夫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怕。」
司馬宸特別無奈,深嘆口氣。
白夏揉揉他眉間的褶皺,「年紀輕輕,怎麼老愛皺眉頭。」
司馬宸瞟了她一眼,這一眼不言而喻。
白夏無語,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京城過年。」
「過完臘八,和師兄一起回京。」
「臘八?隻剩三天了。」說著又驚訝道:「周大人也要回京嗎?」
「嗯,他要回京述職,不出意外的話,會往上升一升。」
白夏很為周勉高興,「哎喲喲,我都不知道,現在也來不及給他送一份升遷禮啊。」
司馬宸勾唇,「不必著急,年後他還要回來交接工作。」
白夏聽他這麼說,周勉這往上升是闆上釘釘的事了。
「那下一任縣令是誰?品性如何?」
白夏皺眉,若是來個苟縣令那樣的,那她們的日子該不好過了。
「是自己人,一個寒門進士,前幾年在南邊的下縣。」
雖說沒什麼功,卻也沒什麼過,與其讓人在其中做手腳弄個探子過來,不如他們先將人選定下來。
並且這林書揚家世才學平平,上面也不會注意到他。
白夏放下心來,是自己人就成,凡事都能商量。
若是來個敵人,凡事跟著作對,那才噁心人。
「朝廷近年有意提拔寒門學子?」白夏記得隔壁光田縣縣令也是個寒門進士。
「是。朝中勛貴枝葉纏繞,不利於江山社稷。」
白夏表示明白,「他們的勢力範圍盤根錯節,若是連根拔起,容易傷了國之根本。
扶持寒門進士用以制約勛貴的勢力的確是個不錯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