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八零寡嫂要改嫁,癡傻船長不裝了

第37章 應該……不疼吧

  

  「郵差來啦!」

  騎著自行車的郵差在村裡各個小路上扯著嗓子通知。

  王嬸正踮著腳尖要推門,聞言手瞬間收了回來,她猛地轉身,朝著外面喊:「小吳,有沒有我家的?」

  「王嬸!你女婿捎的鹹槍魚要臭在碼頭了!」

  「哎喲喲,那不行,我的好東西不能臭了!」王嬸拔腿就要跑:「穗穗啊,謝謝蝦醬啊!」

  跑了兩步,圍裙兜著的甘草杏撒了幾顆,又回頭撿起來塞進去,朝著碼頭去了。

  院門合攏的瞬間,林穗穗順著門闆滑坐在地。

  她伸手推開面前的房門,「吱吖」一聲,拉得老長。

  光從門外落進去,照亮了房裡,陽光將屋裡切割出明暗交界的界限。

  那束光堪堪隻照到陸臨舟伸出的手腕。

  幸好剛剛郵差的話打斷了王嬸,否則她推門而入的那一刻,一切就全都完了。

  林穗穗目光投向床上身影,她不敢走過去看,隻看到他安靜躺在床上的輪廓,伸出的手腕就懸垂在床邊。

  林穗穗收回了視線,沒敢再看他一眼。

  「屍體」是留不得了,這樣放著早晚出事,她得找個地方把他處理了。

  ……

  夜裡,月光凝固成河,泛著冷冽的光澤。

  林穗穗反手鎖好院門,門閂與門框碰撞出「咯噔」的脆響,驚得她一顫。

  反覆確認院門鎖好,林穗穗去後院拖了平日拖柴火的闆車,往陸臨舟屋裡挪。

  林穗穗弓著腰拖動闆車,車輪輾過地磚,闆車一搖一晃,驚起灰塵。

  推開房門的剎那,一股濃郁藥味蔓延出來。

  林穗穗低著頭不敢看他,卻又不得不走到他面前:「臨舟啊……」

  林穗穗揪著被角蒙住他臉,指尖觸到他還保持溫軟的皮膚:「嫂嫂給你裹暖和些。」

  她將陸臨舟整個人裹進被子裡,抱著他往闆車上拖。

  陸臨舟身高體長,身體健碩,林穗穗挪動起來實在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咬著牙把他從床上搬下來,林穗穗卻突然感覺有人摸了她後腰一下。

  「啊——」林穗穗一把將陸臨舟推到闆車上,閉上眼雙手合十搓動:「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嫂子是怕你爛在屋裡生蛆!」

  林穗穗顫抖著睜開眼,見著闆車上的陸臨舟一動不動,這才自我安慰。

  還好還好,應該是幻覺……

  「臨舟啊,對不住對不住,我是好心辦壞事,想讓你早點清醒來著,沒想到葯下重了。別恨我,魂也別跟著我……」

  林穗穗碎碎叨叨地架起闆車,把陸臨舟往外拖。

  林穗穗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

  這個年代,大家都睡得早,現在村裡人應該都已經睡熟了,正是她處理的好時間。

  月光將後巷的青石闆染成霜白,林穗穗倒退著拖動闆車,準備出發了。

  按照之前盤算好的路線,她拖著陸臨舟從後巷走,隻需要路過春苗嫂一家。

  春苗嫂家小兒子才三四歲年紀,還是需要陪睡的年紀。

  所以春苗嫂肯定是早早就陪孩子睡下了。

  再往那邊,都是荒路,就不會碰到人了。

  從後巷徑直上山,就能找個荒涼的地方把陸臨舟給埋了。

  到時她下山離開,跑得遠遠的……

  闆車前輪碾過門檻,林穗穗憋著氣用了把力,從院子裡拖拽出來。

  下一秒,隔壁春苗嫂家的木門突然被推開。

  春苗嫂端著個盆子,從院子裡出來。

  月光把春苗嫂晾床單的身影拉得老長,她手裡攥著的濕床單被她一下抖開,掛上晾曬繩。

  一看就是半夜小兒子尿了床,出來曬床單了。

  「阿香!幫弟弟把褲子穿好,別把我剛換上的床單又尿濕了!」春苗嫂夠著身子往屋裡喊。

  林穗穗渾身血液驟涼,倒吸一口冷氣,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她的身體已經完全出了院子門,半個闆車也拖出去了,春苗嫂隻要一回頭,就能看到他們。

  眼見著春苗嫂面前的床單被鋪平,林穗穗發狠地把闆車往回推。

  林穗穗用力過猛,車輪越過門檻時,闆車立刻劇烈顛簸。

  慌亂間,林穗穗伸手去拽車轅,試圖穩住闆車,可這一拽反而讓闆車失去平衡,然後「咣當」一聲向一側傾斜。

  陸臨舟裹著棉被的身軀從闆車上掉了下來。

  林穗穗腦袋「嗡」的一聲,大腦瞬間空白。

  她撲過去想扶,卻根本來不及,反而自己的膝蓋重重磕在門檻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陸臨舟重重地摔在地上,林穗穗才哆哆嗦嗦地蹲下身。

  完了完了……

  「啥動靜啊?」春苗嫂拍了拍床單,聽到這邊動靜,就要過來看。

  林穗穗迅速用被子把陸臨舟整個人都遮蓋起來,然後上前去關院門。

  她屏住呼吸,聽著自己「咚咚」的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

  千萬別過來,千萬別!!別過來!!

  林穗穗無聲吶喊。

  就在院門關上的前一刻,春苗嫂的腦袋突然伸過來:「怎麼了穗穗?大半夜的折騰什麼呢?」

  林穗穗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喉嚨發緊:「沒事沒事,柴火倒了。」

  她說著,又要關門。

  可春苗嫂熱心腸犯了,推門就要進來:「你放我進來,搭把手的事!不麻煩的!」

  林穗穗心道,她不是怕麻煩她,是怕被抓包啊!!

  林穗穗的力氣哪有春苗嫂大,眼見著院門要被推開。

  隔壁裡屋突然響起小兒子的嚎哭。

  林穗穗如蒙大赦:「春苗嫂,你家阿諾哭了,趕緊回去哄哄,不用管我!」

  「來了來了!」春苗嫂跺腳轉身應了聲,又對林穗穗道:「行,那我先回去了。」

  「嗯嗯嗯!」林穗穗笑眯眯點頭。

  春苗嫂轉身要走,林穗穗剛放了點心,她卻又轉回頭來。

  林穗穗立刻立正站好:「還有事?」

  「臨舟呢?」春苗嫂問。

  林穗穗的喉結狠狠滾了滾,背脊僵直,捏住木門的指尖泛白。

  她實在是太緊張了,緊張到現在腦子轉不動,嘴巴也張不開,更別說編出什麼瞎話來騙過春苗嫂了。

  春苗嫂見她神色異常,撇了撇嘴:「睡死啦?」

  林穗穗點點頭:「對!」

  春苗嫂湊近了:「聽王嬸說,她下午來你家的時候就沒見著他幫你幹活兒,現在柴火倒了都不知道搭把手!」

  「是啊是啊。」林穗穗乾笑兩聲,心下卻鬆了一口氣。

  這樣應該算是糊弄過去了吧?

  「本來以為臨舟不是那種人的。」春苗嫂「嘖嘖」兩聲:「看來男人都一樣,沒個好東西!」

  「是是是!」林穗穗嘴上附和,心裡卻琢磨。

  她孩子都哭成那樣了,她怎麼還不走?

  再不走,林穗穗得想想辦法趕她了……

  好在這時,隔壁傳來男人粗啞的罵聲:「敗家娘兒們,娃都哄不住,吵死了!」

  春苗嫂家沒有年輕勞動力,但有一個躺在床上指揮人的半癱男人。

  「你睡了吧,明天喊臨舟跟你一起撿。」說著春苗嫂拿起盆子就匆匆進去,嘴裡還念叨著:「天殺的,怎麼不死床上,整天煩人!」

  她罵罵咧咧沖回屋:「小祖宗誒!怎麼又哭起來了!」

  林穗穗的冷汗順著脊樑往下淌,眼見著春苗嫂腳步匆匆進了她家院子,心才終於從嗓子眼裡回到胸腔。

  這下,春苗嫂要重新哄孩子睡覺,這一時半會兒應該是不會出來了。

  林穗穗抖著手再次把陸臨舟搬上闆車,她這時才感覺到,被子裡陸臨舟的腰腹肌肉綳得很緊。

  她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不過一個白天,陸臨舟的身體都要硬了。

  林穗穗嘆了口氣,對著闆車上一動不動的人影道:「別怪我,剛才太急了,給你摔疼了吧?」

  「不過你都死了,應該也不疼。」

  ……

  後半夜的山風裹著竹葉的清香,林穗穗的鞋陷在枯葉堆裡,每一步都發出「咯吱」的悶響。

  闆車拖上山花了這麼長時間,林穗穗已經快要筋疲力盡了。

  好在後面一路上都沒再碰到人,林穗穗也算是順利把陸臨舟給拖上山了。

  竹林裡竹子長得密集,林穗穗的闆車再沒法往裡進了。

  她舉著煤油燈左右看了看,周圍雜草茂盛,沒有人行路過的路輒,是個人跡罕至、埋「屍」的好地方。

  即使是累到渾身發軟,林穗穗也不敢停下來。

  她拿出鐵鍬,「哐哐哐」地往土裡砸。

  林穗穗抹了把額角冷汗,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異樣響動。

  枯枝斷裂聲從十步外的坡下傳來。

  那聲音極輕,卻像一盆冰水澆在她脊樑上。

  她屏住呼吸轉頭。

  遠處的山道上,一道白影正緩緩逼近。

  那人戴著寬檐草帽,粗布衣裳裹得嚴嚴實實,右手似乎還拎著根長棍。

  這月黑風高的荒涼山間怎麼會……

  完了!

  該不會是巡山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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