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八零寡嫂要改嫁,癡傻船長不裝了

第282章 陸臨舟,你真無恥!

  

  林穗穗低著頭,聽著張幹事和小胡討論著陸臨舟和舒佳凝之間的關係。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桌角的搪瓷杯,杯壁上「為人民服務」的紅漆都磨掉了邊。

  「穗穗!下班了!」黃曉燕的大嗓門從門口闖進來,打破了辦公室裡的凝滯。

  張幹事和小胡正湊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麼,聽見聲音猛地擡頭,看見林穗穗坐在靠窗的位置,兩人臉色同時一變,飛快地交換了幾個眼神。

  兩人嘴裡「哦哦」應著,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幾乎是溜著牆根走了。

  經過門口時還特意給黃曉燕讓了路。

  「他們倆咋跟見了貓的耗子似的?」黃曉燕撓撓頭,走到林穗穗桌前:「發什麼呆呢?走了呀。」

  林穗穗擡起頭,眼底的情緒藏得很好,隻餘一點淺淺的倦意:「沒事,下班吧。」

  「哎好。」黃曉燕拍了下手:「今天輪著我鎖辦公室門,鑰匙在我這兒呢,明天還得早起半小時來開門,又要少睡半小時覺!」

  林穗穗收拾東西的手頓了頓,嘴角牽起個淡笑:「一周就輪一次,讓你家男人定好鬧鐘叫你,保準誤不了。」

  「他呀?」黃曉燕笑著挽住她的胳膊:「睡得跟豬似的,還是我自己上鬧鐘靠譜。」

  兩人說說笑笑地走到門口,剛拉開門,一股帶著濕氣的風就撲面而來。

  原本還透著點亮的天不知何時被烏雲壓滿了,鉛灰色的雲團低低地懸在頭頂,像要塌下來似的。

  「嚯,這臉變得比翻書還快。」黃曉燕往天上看了一眼,嘟囔道:「中午吃飯那會兒還有太陽呢,怎麼說變就變了?這架勢,是要下暴雨啊。」

  林穗穗望著遠處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樹,心裡像被這烏雲罩住了,悶得發慌。

  她拉了把黃曉燕:「走,趕緊回去,別被雨截在路上。」

  ……

  家屬房的燈泡忽明了一下。

  聽到開門聲,陸臨舟回頭看向門口。

  林穗穗換鞋的動作頓了頓,擡頭看向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今天回來得這麼早,又這幅表情……

  林穗穗先開了口:「有話想說?」

  「嗯。」陸臨舟的喉結滾了滾,視線落在她緊繃的側臉:「你……」

  「是關於舒佳凝不用走的事?」林穗穗打斷他,彎腰將鞋擺整齊,聲音平靜。

  陸臨舟愣住,眉峰擰得更緊:「你知道?」

  林穗穗點頭:「嗯,我知道。她宿舍的鑰匙歸後勤部管,下午小張說,鑰匙暫時不收了。」

  林穗穗直起身,往房間走:「還有事嗎?沒事我收拾下東西。」

  「你就沒什麼要問的?」陸臨舟追上去,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燙得她一縮:「她要留下來了,你就這反應?」

  林穗穗回頭看向陸臨舟,有些疑惑:「我該有什麼反應?」

  她擡眼,直視他的眼睛,刻意把每個字咬得很輕:「你是陸領隊,你的決定,基地上下誰不服從?她是翻譯,我是後勤部打雜的,八竿子打不著,我關心她走不走,不是瞎操心嗎?」

  似乎是因為跟他想象中的對話不太一樣,陸臨舟的臉色沉了幾分。

  「林穗穗,你有沒有心?」陸臨舟的力道驟然收緊,眼底翻湧著怒火,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委屈:「你就一點都不在乎?」

  「在乎什麼?」林穗穗猛地抽手,沒抽開,聲音陡然拔高:「在乎你是不是因為喜歡她才留她?陸臨舟,這還用問嗎?」

  「你喜歡她正好啊。等回了省城,我拿到中專名額,你畢了業,你們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林穗穗扳著手指算著舒佳凝的好:「她爸是教授,她家世好,人又漂亮,跟你又沒有那些見不得人的關係……」

  說到這裡,林穗穗頓了下。

  她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指甲幾乎嵌進掌心:「你爸媽要是知道你們倆的事兒,肯定會很滿意。」

  「我要是喜歡她。」陸臨舟的聲音啞得厲害,逼近一步,幾乎貼著她的額頭:「我何不現在就跟她在一起?」

  「可以啊!」林穗穗被他逼得後退,後腰抵著桌沿,疼得吸氣:「你現在就可以去找她!需要我幫你去跟她解釋,說我們是假的?需要的話,我去說!」

  陸臨舟的眼神驟然變冷,像是被戳中痛處,脫口而出:「我們現在還住在一起!」

  「我可以搬出去!」林穗穗紅了眼,胸口劇烈起伏:「我去宿舍找個鋪位就行!你們現在就能在一起!但我拜託你,在我拿到名額之前,這『夫妻』的戲必須演下去!」

  「那你就彆氣我!」陸臨舟攥著她手腕的手更緊,指節泛白:「占著夫妻的位置,又把我往別的女人懷裡推,林穗穗,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這句話像根火柴,點燃了林穗穗積壓的所有委屈。

  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力道大得讓兩人都踉蹌了一下:「我氣你?陸臨舟,你摸著良心說!是我讓她親你的嗎?是我求著你留她下來嗎?」

  「你用她威脅我,現在倒怪我推你到別人懷裡?」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混著怒火砸在地上,「你真無恥!」

  話音未落,她最後看了他一眼,奪門而出。

  晚風卷著沙塵灌進屋裡,陸臨舟僵在原地,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手還保持著攥緊的姿勢。

  他掌心空蕩蕩的,隻剩下她手腕殘留的溫度。

  ……

  鹹腥的海風撲在臉上時,林穗穗才發現自己跑了這麼遠。

  沙灘上的沙粒柔軟地貼在腳心,很舒服,林穗穗的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

  她找了塊被海浪沖得光滑的礁石坐下,裙擺被風吹得獵獵響。

  遠處的浪頭卷著白沫撲上岸,又退下去,留下一地碎銀似的光。

  「憑什麼啊……」她哽咽著,把臉埋進膝蓋:「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穿到這個年代這麼久了,每天像根繃緊的弦,在何處都要受制於人。

  她沒有家人、交朋友受限制,沒有任何人會站在她身後。

  在這個處處講關係講成分的地方,她就像片飄在海上的葉子,風往哪吹,就得往哪去。

  林穗穗越想越難過,眼淚掉得更兇。

  恍惚間,眼前好像出現了個傻呵呵的身影。

  那時候陸臨舟還是個跟著她屁股後面的傻子,會把偷偷藏的烤紅薯塞給她,燙得直搓手。

  會在她被野狗追時,撿起石頭就衝上去,明明自己嚇得腿都在抖。

  會在她摘野棗摔下來時,墊在她身下,胳膊被樹枝劃得全是血,還咧著嘴笑:「穗穗不疼。」

  那時候的陸臨舟多好啊,眼裡隻有她一個人。

  可現在呢?

  「轟隆——」一聲炸雷在頭頂響起,林穗穗嚇得一哆嗦。

  擡頭時,烏雲已經壓得極低,墨黑的雲團裡閃著電光,眼看就要下暴雨了。

  她趕緊站起來,拍了拍裙擺上的沙,轉身就往基地跑。

  跑了兩步又猛地頓住,腳像被釘在沙灘上。

  她能跑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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