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八零寡嫂要改嫁,癡傻船長不裝了

第284章 陸臨舟道歉

  

  醫務室的消毒水味混著雨水的潮氣,在空氣裡瀰漫。

  林穗穗躺在白色床單上,臉頰還泛著未褪盡的潮紅,睫毛上沾著點水汽。

  她的呼吸不算平穩,偶爾會輕輕蹙眉,嘴裡斷斷續續飄出幾個字。

  「傻子……」林穗穗忽然低笑一聲,聲音軟得像棉花:「你怎麼總跟著我……」

  賀雲川坐在床邊的木凳上,軍帽放在桌角,指尖觸到她的額頭上。

  燒退了些,但還是燙。

  聽見這聲「傻子」,賀雲川的動作頓住了,眉峰微挑。

  「傻子可愛……」她又嘟囔著,嘴角彎起淺淺的弧:「你怎麼又說愛我啊……」

  「我也是……」後面的話輕得像嘆息,被窗外的雨聲吞沒了。

  賀雲川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眼底掠過一絲探究。

  傻子?是誰?

  不知過了多久,林穗穗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眼皮重得像粘了膠水,眼白上布滿紅血絲,她眨了好幾下,才看清眼前的人。

  「賀隊?」她的聲音還有點啞,喉嚨幹得發疼:「我……真發燒了?」

  「嗯,溫度不低。」賀雲川站起身,倒了杯溫水遞過去:「剛退下去點。」

  林穗穗接過水杯,指尖觸到杯壁的溫熱,才覺得渾身的冷意散了些。

  她喝了兩口,目光落在賀雲川身上。

  他的衣服還濕著,肩膀和後背洇出深色的水痕,頭髮也亂糟糟地貼在額角。

  「你快回去換衣服吧。」林穗穗趕緊把水杯遞迴去,語氣帶著點急:「一身都濕透了,別再感冒了。你是領隊,基地離不了你。」

  賀雲川笑了笑,接過水杯放在桌上:「沒事,我身體結實,沒那麼嬌氣。」

  「那可不一定。」林穗穗也笑了,眼角的紅血絲讓這笑添了點脆弱:「萬一感冒了,可不能怪我沒提醒你。」

  賀雲川點頭,目光卻又落回她臉上,語氣平靜地問:「剛才你燒迷糊了,一直喊『傻子』。那是誰?」

  林穗穗的笑僵在臉上,手裡的被角被攥緊了。

  她怎麼忘了自己還會說夢話?

  「哦……就是以前在鄉下認識的小孩。」林穗穗低下頭,手指摳著床單,腦子裡卻一閃而過傻子陸臨舟那張臉,和那雙滿是愛意的眼。

  林穗穗聲音放輕了些:「挺可愛的,總愛跟在我屁股後面跑。大概是做夢,夢到跟他一起玩了。」她擡眼,飛快地補充:「早不聯繫了,不重要。」

  賀雲川看著她,沒說話。

  燈光落在他臉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影,嘴角還帶著點若有似無的笑意,像是看穿了她的掩飾,卻沒打算戳破。

  醫務室裡靜了片刻,隻有窗外的雨聲嘩嘩響。

  林穗穗覺得有點尷尬,先開了口:「賀隊,今天……又要謝謝你了。」

  「希望你以後不用總說謝謝。」賀雲川的聲音溫和,卻帶著點認真:「保護好自己,比什麼都強。」

  林穗穗的臉熱了熱,點點頭:「嗯,今天確實是出了點小狀況,以後不會了。」

  心裡卻悄悄嘆了口氣。

  是啊,就算跟陸臨舟吵得再兇,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賭氣。

  大不了下次他再氣她,她就背過身不理他,躲進房間捂被子,總好過跑出來淋雨發燒。

  林穗穗的眼皮又開始打架,渾身的力氣像被抽幹了,她望著天花闆,輕輕嘆了口氣:「我好像又要困了……我再暈倒一會兒可以嗎?」

  賀雲川愣了一下,剛想伸手探她的額頭,就見她眼睫一垂,徹底閉上了眼睛,呼吸又變得綿長起來。

  「穗穗?林穗穗?」他輕喊了兩聲,她沒半點反應。

  賀雲川皺起眉,起身快步走到外間,正好撞見值班的衛生員在整理葯盤,他沉聲問:「她剛才醒了會兒,怎麼又睡過去了?要不要緊?」

  對方擡眼看了看裡間的方向,笑道:「燒還沒徹底退呢,嗜睡是正常的,讓她多睡會兒養養精神,沒事。」

  賀雲川這才鬆了口氣。

  剛要轉身回病房,就聽見走廊盡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帶著急切。

  他一回頭,正撞見陸臨舟衝過來。他穿著便裝,濕透了貼在身上,褲腳還在滴水,臉上全是雨水和不知是汗還是別的什麼,眼神沉得厲害,直勾勾往病房裡紮。

  「陸……」賀雲川剛要開口說情況。

  陸臨舟像是沒看見他似的,腳步都沒頓一下,擦著他的肩膀就衝進了病房。

  帶起的風卷著雨水的潮氣,撲在賀雲川臉上。

  賀雲川站在原地,看著他幾乎是踉蹌著撲到病床邊的背影,忽然愣了一下。

  ————

  雨不知何時停了,夜深了。

  家屬房的門被輕輕推開,陸臨舟抱著林穗穗走進來,腳步幾乎沒發出聲響。

  一路上,陸臨舟的胳膊早麻了,卻不敢動一下,生怕驚擾了懷裡的人。

  林穗穗在他懷裡睡得很沉,眉頭卻還蹙著,像在做什麼不安穩的夢。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動作很輕。

  被子剛碰到林穗穗的肩膀,她就無意識地往裡面縮了縮,嘴裡哼唧了一聲,帶著點委屈。

  陸臨舟的心揪了一下,蹲在床邊看了她半晌,才慢慢伸手,解開她病號服的扣子。

  指尖觸到她溫熱的皮膚時,他的手頓了頓。

  陸臨舟找了件她放在床頭的棉布睡衣,給她換上了。

  換衣服時,他動作慢了又慢,生怕讓她不舒服了。

  掖好被角,他伸手探她的額頭。

  掌心下的皮膚又燙起來了。

  葯也吃了,不能重複服用,隻能物理降溫了。

  陸臨舟的心沉了沉,轉身去外間打了盆涼水進來。

  他擰乾毛巾,折成長方塊,輕輕敷在她的額頭上。

  水汽氤氳中,她的臉紅得不正常,睫毛濕漉漉地搭著,看著可憐又委屈。

  他坐在床邊的木凳上,手搭在床沿,指尖離她的臉頰隻有寸許,卻不敢再靠近。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在她臉上投下淡淡的影,他就這麼看著,看了很久很久,才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在空屋裡響起。

  「穗穗。」

  他的喉結滾了滾:「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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