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中年,瞬間停下了腳步。
「你說的是,總會被搶走重要物品的這件事情?」
「是的,長老,我是被人,用秘術控制了思維,我說了謊話。」
「哦?居然有人會這等秘術。他是誰!」
「我想想,我好像不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他姓楚,是楚家部落的酋長,他有一個哥哥我倒是知道名字,應該是叫楚天。」
殷無一同楚弛待在一起的時間,其實不多。
楚天等人對楚弛的稱呼,不是酋長,就是弟弟。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楚弛叫什麼名字。
「楚天……」
「長老,我會的東西被搶同這個酋長肯定有很大關係。他絕對是嫌疑最重的那個人,不然,他們控制我幹什麼?我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卻知道他的樣子,我立馬給你畫他的畫像。」
殷無一沒有用紙筆,而是用靈氣,直接在地上畫像。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邋遢男子此刻的表情。
此刻,邋遢男子像是在回憶什麼,不停輕喃。
「楚天……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啊,是誰啊,怎麼這麼熟悉?」
邋遢男子用手握住了腦袋。
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他腦子裡鑽出來,卻一直鑽不出來。
他感覺腦子炸裂一般的疼。
他又快,發瘋了。
「長老,你看,這就是他的畫像!」
殷無一的聲音再次傳來。
他已經畫好了楚弛的畫像。
偏過頭,他才發現邋遢中年的情況不對。
怎麼用手捂著腦袋?
難道,這披頭散髮的長老,是瘋長老?
十九分會的弟子都知道,分會有一個失去記憶,偶爾會發瘋的長老。
這個長老,是分會的天才!
邋遢男子沒有說話,他捂著腦袋,看了地上的靈氣畫像一眼。
隻是一眼,他瞳孔不停收縮!
這年輕人的眼睛,怎麼那麼熟悉?
好像曾經,有人,就是用這樣的眼神,凝神註釋著她。
那好像是一個女人。
下一刻,他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個聲音!
「羽哥……你快來看看天兒,他會走路了。」
「羽哥,這第二個孩子,你想取什麼名字啊?」
「羽哥,你的眼,入灰塵了嗎?我給你吹吹。」
這個聲音,那麼陌生,卻又那麼熟悉。
他的頭,撕裂一般地疼。
這聲音出現後,他似乎看見了兩個孩子,一大一小,從記憶深處中朝他走來。
「羽哥,你看,老二就長得像我,特別是這個眼睛。」
「啊!」
長老忽然仰天一聲大吼,他的腦袋,瞬間炸開了!
這一幕,嚇呆了殷無一。
瘋長老真的瘋了,不會一不小心,就將自己弄死吧?
就在殷無一打算逃的時候,邋遢男子冷靜了下來,他披頭散髮,斜著眼,看向了殷無一。
「你確定,他有哥哥,叫楚天?那楚天,長什麼樣子?你給我畫一下。」
「好的長老!」
殷無一不敢違背邋遢中年的話。
他重新回到亭台,以靈氣為筆,開始畫楚天的模樣。
畫著畫著,殷無一瞳孔一縮,他下意識地看了旁邊的瘋長老一眼。
這楚天的五官輪廓,怎麼感覺同瘋長老差不多?
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絕世帥哥都長得相像?
殷無一絲毫不知道,此刻邋遢中年的身體,已經在微微顫抖了!
「啊!」
忽然,他仰天大吼,狀若瘋魔。
「好痛,頭好痛啊。」
金色靈氣,像是漣漪,四散開來。
殷無一的身體,瞬間被擊飛。
他的身體,將亭台都撞碎了。
落地後,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
「好疼,頭好疼!誰搶了我最寶貴的東西?我要殺,殺殺殺!」
邋遢中年越來越瘋狂,院子裡花花草草,亭台樓榭,全部被他摧毀。
殷無一顧不得傷勢,連滾帶爬,想要逃離院子。
長老瘋了,弄不好自己真的會死。
但他還沒來得及動作,邋遢中年忽然來到他的身前。
他披頭散髮,低頭看著殷無一。
那雙眼睛,已經紅了,像是嗜血的野獸。
「是你嗎?該殺,該殺!」
邋遢中年,掐住了殷無一的脖子。
鮮血,從脖子上溢出。
他似乎要直接將殷無一的脖子掐斷。
「雇傭工會,雇傭……工會……」
殷無一提起了胸口的圖標。
瘋長老會發瘋,在雇傭工會,不是什麼秘密。但對方,從未傷過雇傭工會的弟子。
與此同時,一聲驚呼傳來。
「又發瘋了?給我住手!」
發出驚呼的,正是燕不為。
他剛剛回來,就看見到了院子裡的一幕。
他靈氣迸射,正準備救下殷無一。
咔嚓一聲輕響。
殷無一的脖子,直接被邋遢中年掐斷了,他的腦袋,從空中落下。
殷無一瞳孔放大,死不瞑目。
這一幕,讓燕不為後背一涼。
殷無一,可是會長點名要見的人啊!
居然死了!
但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年,瘋長老就算髮瘋,也從未對雇傭工會的人出手啊。
今日,怎麼殺了殷無一?
疑惑間,瘋長老朝他沖了過來。
「你們想搶走我最高貴的東西,殺,該殺!」
瘋長老,體綻金光,還真的殺向了燕不為。
「嗯?你連我都不認識了?」
燕不為臉色冷清,隨後,他一聲冷喝。
「你給我清醒一點!」
燕不為的修為,明顯強於邋遢中年。
幾個回合後,就將邋遢中年制服了。
邋遢中年掙紮了一會,終於冷靜了下來。
他一臉疑惑地道:「我又發瘋了?這裡的動靜,是我弄的?」
「你……哎……」
燕不為嘆了口氣,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一會,他才道:「院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殺了殷無一。這一下,我怎麼給總會交代啊。」
「我殺了他?真的?」
「我還能騙你?自己看,人頭就在那裡。」
燕不為指著殷無一的頭。
「這……我怎麼會殺人。我……」
邋遢中年看著自己的手掌,一臉不可置信。
「哎,怪我。我還是不該偷懶,該自己去一趟的。這一下,隻希望,總會那邊,真的能查出些什麼,不然的話,就隻能面對總部的怒火。」
「這事情是我出的,你到時候,直接將我交出去,實話實說就行了。」
「當然是實話實說。不過,你是怎麼回事?你這兩天,怎麼發病發得這麼勤……」
邋遢中年沒有說話,他忽然用手捂住了腦袋。
燕不為眉頭一挑,他下意識地道:「又要發病了?」
「不是,隻是最近,腦子裡,總會出現一些影子,那些影子,像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難道,你是要恢復記憶了?」
「我不知道,我不敢去仔細想,一想就會瘋。」
「那你還是別想了。你這幾天,哪裡都別去,就待在雇傭工會。」
「我明白。我犯的錯,我認罰,到時候總會長,怎麼處罰我,我都接受。」
「你的為人,我還是了解,你先回去,好好冷靜一下吧。」
邋遢中年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無頭屍體,嘆了口氣道。
「替我,厚葬他。」
說著,他拿出一個酒葫蘆,離開院子。
走出院子後,他看了看天空,眼神中,有光芒在閃爍。
因為隻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內心,一點都不平靜!
「十七年了,都長大了啊。」
「楚尋羽,你真不是一個好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