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林營寨。
一大早,袁琮便開始操練兵馬。
這幾年,袁琮也是經曆了大起大落。
先是升任左屯衛大将軍,而後調去鎮守北麓關要地,但卻因為丢失了北麓關,險些被滿門抄斬。
後來還是在雲厲的力保之下,才得以僥幸活命。
之後被派到綏州整訓新兵,如今又被調往莒州最前沿,統領着一萬五千精兵鎮守莒州的門戶要地。
經曆了這麼多事的磨砺,袁琮也比以前更加沉穩了。
雖然他現在的品級比起左屯衛大将軍要低不少,但還能活着,還能被朝廷啟用,他已經很滿足了。
他現在也沒有什麼宏圖大志了,隻想好好的操練這一萬五千精兵,不辜負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
袁家已經沒得選擇了,隻能死死的抱住雲厲這棵大樹。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雲厲将他調往莒州防線的最前沿,也是對他的信任。
隻要雲铮膽敢進犯,定要給予雲铮迎頭痛擊!
“都沒吃飯嗎?
都給本将打起精神來!
”
袁琮站在點将台上放聲大喝。
“殺!
”
“殺!
”
“……”
在袁琮的嚴厲的監督下,士卒不敢偷懶,全都鉚足了勁操練,在操練場中發出一聲聲殺氣騰騰的暴喝。
看着氣勢如虹的士卒,袁琮不禁微微颔首。
自己手下的兵馬,不但甲胄俱全,還全都換裝了朝廷以花紋鋼打造的新式武器,自己操練了這麼久,這些士卒進退有度,彼此之間的配合也很熟練,勉強算得上是精兵了。
隻可惜,這些士卒大多都沒有上過真正的戰場。
離百戰精兵,還差點意思。
沒有經過戰場厮殺的兵馬,永遠算不上真正的精兵!
正當袁琮胡思亂想的時候,一人一馬快速沖入答應,直奔點将台而來。
來到點将台前,士卒迅速下馬,滿臉慌亂的禀報:“啟禀将軍,靖北王率軍越過邊線,正往我軍大營襲來!
”
“什麼?
”
袁琮臉色劇變,連忙喝問:“雲铮帶了多少兵馬?
”
“大概三千精騎!
”
士卒回答。
三千精騎?
袁琮眼中寒芒閃動。
好個雲铮!
區區三千精騎,竟敢直取自己的大營?
他真以為他的騎兵就天下無敵了麼?
自己最近可是研究了一整套克制騎兵的戰法!
雲铮膽敢進犯,自己必讓他有來無回!
袁琮心中窩火,立即大喝:“來人,立即快馬加鞭向楊将軍彙報情況,請楊将軍火速發兵支援!
傳令全軍,依托營寨展開防禦,弓箭手立即登上箭樓……”
随着袁琮的命令下達,營中立即響起了急促的戰鼓聲。
聽到戰鼓聲的袁珪立即跑來,“爹,出什麼事了?
”
袁琮黑臉道:“雲铮率領三千精騎,直奔我軍大營而來!
”
雲铮?
聽到這個名字,袁珪頓時雙目噴火。
一股難以抑制的殺意從他心底湧起。
雲铮!
這是他最恨的人!
去年四方郡一場小規模的演武,讓他在家休養了八個月。
這八個月,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巨大的煎熬。
四方郡的演武,還給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哪怕現在,隻要想到演武的情景,他都感覺身上疼得慌。
他恨不得将雲铮碎屍萬段,讓雲铮也嘗嘗自己所經曆過的巨大痛苦。
“還愣着幹什麼?
”
就在袁珪恨意滔天的時候,袁琮直接一腳踹了過來。
猝不及防的袁珪差點被踹倒在地,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滾去你的位置!
”
袁琮怒視袁珪,“雲铮的精騎說話的工夫就到了,要是讓雲铮的精騎突破你的防線,當心你的腦袋!
”
袁珪微微一愣,這才如夢初醒的大吼:“末将得令!
”
袁珪不敢怠慢,立即回到自己的位置,率領手下兵馬展開防禦。
就在他們做好防禦的準備的時候,雲铮已經率領親衛軍趕到大營。
眼見雲铮真的隻有這麼點人馬,袁琮得底氣瞬間更足了。
他們都是步卒,主動進攻,肯定不是這三千精騎的對手。
但若是就地展開防禦,雲铮想要攻破他們的防禦,也是難上加難。
看着嚴陣以待的袁琮所部,雲铮不禁不屑一笑。
“王爺,你私自帶兵前來,你這是要幹什麼?
”
袁琮站在大營的寨樓上,冷冷的喝問。
聽着袁琮的話,沈寬立即策馬上前,放聲大喝:“大膽袁琮,王爺駕臨,竟敢不出營相迎?
”
出營相迎?
袁琮心中冷哼,卻目光冷厲的盯着雲铮:“末将職責所在,王爺未奉诏令,私自帶兵前來,恕末将不能出營相迎!
”
“袁琮,你眼瞎了是嗎?
”
雲铮冷眼看着袁琮,“本王身兼靖北王、輔國大将軍、朔北節度使,率領親衛軍來找你談點事,還需要奉朝廷诏令?
”
親衛軍?
聽着雲铮的話,袁琮臉上頓時狠狠一抽。
這他媽是三千精騎!
還親衛軍?
“王爺有事便說,末将聽着!
”
袁琮高聲道。
“好你個袁琮,見到本王,竟敢不上前行禮!
”
雲铮眼中寒芒一動,以及吩咐沈寬:“去,把袁琮給本王提過來!
”
“是!
”
沈寬領命,立即帶上百餘名精騎大搖大擺的抵近營寨。
袁琮臉色劇變,猛然擡起手,大喝:“弓箭手準備!
”
“袁琮,你放箭試試!
”
雲铮冷眼看向袁琮,放聲大喝:“膽敢放箭,本王定叫你袁家上下,雞犬不留!
”
袁琮心中猛然一顫,舉起的手卻遲遲不敢落下。
他也是曾官至左屯衛大将軍的人。
他心中如何不清楚,隻要自己下令放箭,雲铮這百十名親衛定然被射成篩子。
但隻要雲铮沒事,自己的命必然就到頭了。
先不說雲铮殺不殺他,光是挑起朝廷和雲铮的戰火這一條,就足以要了袁家滿門的性命。
真到那個時候,别指望朝廷和雲厲能保住他。
畢竟,雲铮不是公然造反,隻是帶着“親衛軍”前來。
為了平息雲铮的怒火,朝廷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将袁家滿門交給雲铮處置。
在袁琮掙紮遲疑的時候,沈寬已經帶人抵達寨門口,直接将攔在營寨的門口的拒馬挑開。
守在門口的士卒不敢放箭,也不敢放行,隻能齊齊堵在營寨門口,以一片冰冷的槍尖阻擋他們的去路。
“讓開!
”
沈寬怒喝,冷眼掃視寨門口的士卒,“袁琮以下犯上,本将奉命緝拿,敢有阻攔者,殺無赦!
”
說罷,沈寬身上爆發濃烈的殺機,一馬當先的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