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覺到,這種寒氣是從院子裡那安放着的棺材裡面傳出來的。
走到了棺材旁,我先是讓人幫忙打開棺材,然後伸着頭向着裡面看了過去。
可是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我的頭皮都跟着發麻。
從棺材裡傳出來的味道腥臭無比,棺材的裡面,不知為何積了足足有半層厚的黃油,這黃油具體是什麼我看不出來,但是看上去很惡心。
更吓人的是,死者的腦袋大如豬頭,這腦袋就好像是被泡的腫脹了一般,看的瘆死個人!
除此之外,死者的眼角處居然還溢出了鮮血,舌頭更是翻在了外面。
而且,這個死去的老者滿臉都爬着密密麻麻的屍斑,這些屍斑幾乎已經将他的臉布滿了。
正常的死人,臉上有屍斑是很正常的,可是這才死了這麼久,這滿臉都爬滿了屍斑,就跟被胡亂在臉上塗了墨汁一樣,這就很有問題了。
當看到這個死者的腦袋後,我一瞬間便想到了道書上的記載,龍虎山道書上這樣記載過,死去的人,如遇雷雨天,死者頭顱變大,多半是怨氣上湧導緻的。
隻要是出現了這樣的狀況,必然是死者生前飽受怨氣。
合棺之後,我對着旁邊幫忙的村裡人問起這個死者的為人怎麼樣,死者的生活狀态如何。
那幫忙之人的回答一下子便讓我想明白了幾分。
他告訴我,死者大家都叫他董老三,董老三為人老實,這是出了名的。
但是卻生了三個不孝的兒女。
三個兒女在外面跟着自己的某個親戚混的是風生水起,錢賺了不少,卻對待董老三很是刻薄,甚至不給他錢花,平時更是連看都不看、管都不管。
董老三是為什麼死的,這他們還真不知道,不過董老三死前在村頭路口不知為何燒起了黃紙。
當天晚上人就死了,而且死的時候,天空中悶雷滾滾,可就是不下雨!
聽到這個人的話,我幾乎敢确定,這個董老三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變化,這跟他的三個兒女有着脫不掉的關系。
雖然我不懂得多少道法,但是平時總聽老頭子告訴我,誰家誰家死了人詐屍什麼的,都是因為兒女的不孝
從棺材旁走了過來,我對着那站在一邊連棺材都不願意靠近的這董老三的三個兒女呼喝道:“你們三個不孝的東西!
你們的父親因為你們的不孝而怨氣上湧,估計馬上就要出大事兒了!
”
我這話說的可是沒理沒據的,因為我啥都不懂,完全憑感覺來的。
但是似乎虞墨鬼婆子很懂這方面的知識一般。
我剛說完,她就大着嗓子,對着院子裡所有的人說道:“白日不見日,夜晚旱雷起,這是大兇之兆,搞不好,這個平時老實巴交的董老三要報複你們了!
我問你們,你們平時對董老三如何?
”
聽虞墨鬼婆子這樣問,大家都突然間沉默了下來,誰都不肯吱聲。
這個時候,一邊的死人樂班走出來一個人道:“這個董老三我認識,因為人太老實了,所以村民都欺負他,反正他的兒女在村裡人的面前許諾過不管不顧他,所以大家對這個老實巴交的老頭兒是更加的刻薄。
這董老三時不時就被毒打一頓,平時有點好東西啥的,都不夠被村裡人瓜分的。
”
“那他們三個為什麼不管不顧?
”我指着董老三的兩兒一女問道
對方回道:“聽說,我是聽說哈!
要是得罪了東家,那别怪我,我這也是實話實說。
聽說這董老三曾經騎着摩托車載着自己老婆的時候,車子發生了故障,導緻他的老婆死了。
他的老婆死了,可是他卻跟一點事兒都沒有一樣。
而在他老婆死後,村裡的寡婦看上董老三的兒女有出息,就變着法兒的讨好他,正巧被他的兒女撞見了,這就混成了這樣的一副慘樣兒。
”
聽到這個死人樂班師傅的這一席話,我大概就能判斷個七七八八的。
于是我對着董老三的三個兒女們喊道:“你們的父親養你們這麼大不容易,縱然是萬般不是,你們也不能這麼對待他啊!
”
聽我這麼一說,那高個子老大不高興了:“不這麼對待怎麼對待啊?
我媽估計就是被他害死的!
怎麼我媽死了,他還好好活着?
還有,我媽一死,他就跟寡婦勾搭上了?
沒準兒就是他們倆合謀害死我媽的!
這種人就不配當我們的父親!
”
聽董老三的大兒子這樣說,我便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是你父親主動勾搭人家寡婦?
在我認為,八成是人家寡婦主動的。
”
“我不管誰主不主動,反正我媽就是他害的,我就不能讓他活好!
還有,明着說吧,我們兄妹三人都商量好了,就是讓村裡人折磨這個老頭子,誰折磨的越狠越好,年底我們給他一萬塊錢!
”
聽了這董老三的大兒子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我就感覺太荒唐太奇葩,太不可思議了,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子女!
而就在董老三的大兒子說完這些話後,虞墨奶奶又開口了
“我想問一下,大家夥有誰知道,董老三在死之前,去村口燒黃紙,那黃紙上寫着的都是什麼?
有人知道内幕嗎?
”
聽虞墨鬼婆子這樣問,圍觀的群衆都開始議論了起來,而就在大家紛紛議論的時候,有一個嘴裡嚼着奶糖的小孩子卻奶聲奶氣的說道
“我知道那黃紙上面寫着什麼,那上面的字是我剛從學校裡學來的。
”
一聽這孩子這樣回答,虞墨鬼婆子眼睛突然變得炯炯有神了起來
“那上面寫了什麼?
”
這小朋友撓了撓小腦袋瓜,然後思考了一陣子之後回道
“那個時候,我放學之後沒有先回家,和我的小夥伴去河裡摸魚摸到了天黑。
在我背着書包回到村口的時候,我看見董老頭拿着一張黃紙,嘴裡抽着旱煙,就坐在路口那兒。
當時我還一把搶過了他的黃紙,還踢了他好幾腳呢!
我爸爸說了,見到董老頭兒就要教訓他,他就是個賤骨頭。
”
“那你在黃紙上看到了什麼字?
”虞墨耐着性子問道。
而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轉移到了這個孩子的身上。
當這個孩子告訴了虞墨這上面寫着什麼字的時候,虞墨的臉色突然一變。
看到她突然變了臉色,我知道,要出事!
孩子奶聲奶氣的對虞墨鬼婆子回道
“那上面的字我很多都不認識,老師沒教過我們,不過我記得的,黃紙上把頭的那個字我不知道,但是它的右邊是個力氣的“力”字。
在它的下面是一個“令”字,這兩個字都是用黑筆寫的。
在這兩字的下面,是用紅筆寫的“命換白起”。
再往下就畫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我就看不懂了!
”
“什麼?
!
”
聽到這孩子這樣跟虞墨鬼婆子說話,虞墨驚訝的差點沒叫出聲來。
而後她湊到我的身邊,對着我沉聲道:“真要出大事兒了,隻是這事兒對于我們來說也算得一個機會,就看能不能把握住了。
”
聽虞墨鬼婆子這樣跟我說話,我便多問了幾句。
待虞墨老婆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全盤告訴了我,我也是被吓到了。
虞墨告訴我,孩子說的什麼力令實則應該是“敕令”。
這是一種我們道家之人長用作畫符箓的字樣,按照孩子所講的那樣,這應該是董老三所畫的一種勾鬼符,而且是不惜以自身的性命換來鬼物的符箓。
下面寫着的那什麼命換白起,這四個字根本就不是用紅筆寫的,一定是無比誠心,又滿腹怨氣的用自己的鮮血所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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