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真狠心
周五,程意一整天的心思都不在學習上,要怎麼說服固執的父母呢?
其實說實話,對于能不能順利的把廠子開起來,能不能在蓉城買房,程意心中也是沒有把握的。
父母一生操勞勤懇,到老了仍然窮困潦倒,究竟是他們眼光的局限性,還是這已經是他們這輩子能夠做到的最好狀态了呢?
畢竟在重生前,三十好幾的程意自己也沒什麼存款,而父母在相同的年紀裡,已經将她們兩姐妹養大,并且在老家蓋了一棟二層樓房了。
但畢竟重活一世,父親風裡來雨裡去的身影時常浮現在程意腦海,讓她不忍心再讓父親如此操勞一輩子,無論如何,要有嘗試的勇氣。
她就不信,勤勞肯幹的程家人,會混的比之前還差。
雖然小學五年級的内容對程意來說很簡單,但作業也是要完成的,為了不把作業帶回家,程意直接打開答案開抄,隻是抄寫課文浪費了些時間,程意收拾書包離開時,教室裡已經隻剩下前桌一個人了,打掃衛生的值日生也已經離開。
“宴澤,你怎麼還不回去?
”程意的語氣裡帶着天然的關心,她一時間忘了自己現在也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學生,對待宴澤的語氣就好像是在關心一個小朋友,天黑了為什麼還不回家。
宴澤是個漂亮的小男孩,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定定的看着你就好像一隻小狗,仿佛他的世界隻有你一般,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好玩兒的都給他。
宴澤雖然長了一雙溫柔的眼睛,但為人卻相對沉默,不願意多說話,少了些這個年紀的男孩該有的活潑好動。
今天這位漂亮的小男孩似乎滿懷心事,他擡手看了看表,回望程意一眼當做是回應,便收拾起書包離開了。
程意也沒當回事,她記得宴澤讀完這學期就轉學了,後來兩人也再無交集。
學生時代就是這樣,那時的歡聲笑語,雞毛蒜皮,總以為會是一輩子,轉眼大家就各奔東西,不管你們是好的如膠似漆還是相互看不順眼,畢業後,大家又回到各自的軌道過着截然不同的人生,隻有偶爾停下來時,曾經的歲月會悄然浮現在眼前,提醒你真的遇見過那些人。
走出校門,程意決定去回家相反那條方向的街上吃一份狼牙土豆。
街邊的小土豆味道鮮美,孜然、辣椒面不要錢似的往上撒,而且還隻需要一塊五一份,後來程意每每想吃狼牙土豆時,看着十幾元一份,分量還不多時,都會懷念這個時候的物價。
身懷五十元巨資的程意還大方的要了十串肉串。
吃飽喝足,程意滿意的往回走,卻看見宴澤還坐在校門口的鐵門下。
鑒于他一貫的冷漠,程意沒想上前打招呼,若無其事從前經過。
宴澤一雙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眼睛垂垂望向地面,撲閃的睫毛在眼睑下印出弧度,嘴唇恰如其分的紅潤,程意忍不住想,如果他生在人人自媒體的年代,肯定是一位粉絲很多的童星。
如果自己也能生個這麼好看的小男孩就好了。
忍不住駐足觀賞了幾秒,程意大步向前,準備走向自己的人生,卻看見宴澤捂着胸口,臉色露出痛苦的表情,額前柔順的頭發雜亂的貼在頭皮,被汗水打濕成條。
雖說現在的天氣還很炎熱,但這個時間點的晚風已經帶着絲絲涼意,宴澤目前的表現明顯不正常。
“你這是怎麼了?
”
宴澤用手往書包裡掏着什麼,看他呼吸急促的樣子,程意當即判斷出他應該是哮喘病發作,難怪他平時下課從不出去跑跳,嘗嘗帶着口罩。
程意接過宴澤的書包,在裡面翻找着,他的書包每一本書都幹淨整潔,按大小分類放好,程意找了一圈沒找到藥,那邊宴澤呼吸更加的急促,眼看着撐不了多久了,程意幹脆一股腦兒的把書包裡的東西都倒出來翻找,卻也沒找到藥。
程意擡頭望向四周,馬路對面有個藥店,但是路中間有欄杆,要想過去得繞到前面的斑馬線,而且也不知道他平時用的什麼藥。
“教......教室.....”宴澤虛弱的聲音傳來。
“藥在教室嗎?
”程意問道。
沒等來回答,程意已經做出了判斷,跑回教室找藥,應該要比去藥店快一點,雖然途中要經過一個操場。
“你堅持一下。
”程意囑咐了兩句,便扔下自己空空的書包,往教室内跑去,四百米寬的操場程意愣是三分鐘就跑到了教室。
教室門已經鎖上了,程意心中一急,宴澤可能等不了那麼久了。
環視四周,隔壁班教室門還開着,裡面還有兩個打掃衛生的同學,程意知會了一聲:“借一下你們班的凳子。
”
“喂!
你是哪個班的啊!
”
程意沒時間理會他,轉身将凳子放在五年二班窗下,一個躍身翻了進去。
不得不說,年輕的身體就是有活力,前世程意走十來分鐘路就累得不行,需要躺一個小時回血,現在跑四百米輕輕松松,翻窗也不在話下。
迅速走到宴澤的座位上,果然桌上擺着一瓶沙丁醇胺,程意抄起便走,走的時候還不忘将凳子甩進隔壁班教室,身後傳來隔壁班同學不滿的聲音:“同學,你把凳子踩髒了......”
程意來不及管,飛奔至門口将藥拿給宴澤,斜躺在牆下的他臉色已經開始發紫,恰好周五,值日的同學走得早,沒人發現他的異常。
宴澤猛吸了兩口之後,臉色逐漸好轉,程意懸着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等宴澤調整好呼吸之後,程意一邊幫他把雜亂的書一股腦裝進去,一邊詢問他:“你家在哪裡?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
宴澤看向程意的眼神有感激,淡淡道:“不用了,我媽媽會來接我,今天謝謝你了。
”
程意莞然一笑:“舉手之勞,不足挂齒。
”程意起身想走,卻還是關心的看向宴澤,确認他的确恢複過來了,便拿起書包告辭。
正此時,一輛嶄新的黑色奔馳停在了學校門口,後座走下來一名馨香撲鼻的漂亮女人,修身的長裙,一頭波浪卷垂在胸前,明豔的臉上一幅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
宴澤慌忙站起來,理了理衣擺,神情有些緊張,眼裡帶着希翼、帶着讨好。
隻見原本心情大好的女人取下墨鏡,一臉嫌棄的看向宴澤,斥責道:“怎麼回事兒?
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