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當天夜裡,喝得酩酊大醉的袁洪濤被袁洪軍攙扶着回來,嘴裡還在對君玉堂罵罵咧咧,為袁媛打抱不平。
結果袁洪濤才剛進門,就見袁媛手持長棍站在庭院中間,氣勢洶洶看着他。
袁洪濤被吓得一下子就酒醒了,難道那窩囊廢找二姐告狀了?
不過看到隻有袁媛一個人,他又松了一口氣。
要知道袁家一向家規森嚴,長幼尊卑有序。
他們的母親死後,袁正豪對他們更是嚴加管教,否則他們也不至于醉了還回來。
自己打了那窩囊廢的事情若是讓父親知道,那自己的禁閉是跑不了的。
他幹笑道:“二姐,你怎麼在這?
”
袁媛俏臉含煞道:“洪濤,玉堂身上是不是你踹的?
”
袁洪濤雖然心虛,但還是梗着脖子道:“是我又怎麼樣?
”
“怎麼樣?
打你!
”
袁媛拿着棍子,追着袁洪濤就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臭小子,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他再怎麼樣,也是你姐夫,你敢打他?
”
袁洪濤雖然渾,但對姐姐頗為敬愛,完全不敢還手,隻能狼狽躲着。
一旁的袁洪軍連忙伸手阻攔道:“妹妹,你消消氣,洪濤不是故意的!
”
袁洪濤抱頭鼠竄,卻還嘴硬道:“呸,我就是故意打他的!
我看着他就來氣!
”
袁媛氣得夠嗆,下手更狠了。
“你這目無尊長的臭小子,姐夫也敢打!
你怎麼不連我也打了?
”
袁洪濤不服道:“姐,你對他這麼好,他不領情就算了,還天天流連聲色場所,我實在看不過眼!
”
袁媛愣了一下,知道他是為自己打抱不平,恨恨地把手上的棍子往地上一丢。
“洪濤,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情,你别管!
”
袁洪軍拉開兩人,安撫道:“好了!
妹妹,沒必要為了一個外人影響我們兄妹感情
袁媛生氣道:“大哥,玉堂他不是外人,他也是袁家的一份子!
”
袁洪軍卻搖頭冷漠道:“妹妹,他從來都是外人,你還是快點跟他劃清界限為妙
袁媛愣了一下道:“大哥,你什麼意思?
”
袁洪軍冷聲道:“父親之前跟我說,黑羽衛出手了,上面應該不想留他了
“妹妹,你盡快與他撇清關系,不要讓家族難做,這事不是鬧着玩的!
”
袁媛俏臉瞬間面無血色,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
“不,這不是真的,大哥,你是在騙我對不對?
”
袁洪軍沉聲道:“妹妹,你不要再胡鬧了,趕緊跟他分開,以你的身份,再嫁不是問題
袁洪濤也連連點頭道:“就是,二姐,這種窩囊廢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
”
袁媛沉默了一會,才堅定道:“他不是窩囊廢,我不會與他分開的!
”
袁洪濤淡淡道:“這是爹的意思,可由不得你
袁媛猶豫了一會,咬牙道:“我不信,我去找爹!
”
就在這時候,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不用了,我來很久了!
”
随着聲音落下,一個留着獅子般絡腮胡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看上去不怒而威。
袁洪濤兩人老老實實行禮道:“爹!
”
袁正豪不動聲色看了遠處庭院中的月洞門一眼,才淡淡嗯了一聲。
“你們兄妹幾人在這裡吵吵鬧鬧,讓外人看見成何體統?
”
袁洪濤兩人都不敢開口,而袁媛則一臉忐忑地看着袁正豪。
“爹,大哥說的是真的?
黑羽衛真的要殺玉堂嗎?
”
袁正豪沉重點了點頭道:“對,媛兒,你回去馬上與他和離,不要耽擱!
”
“回頭爹再為你尋一門更好的親事,你别在他身上耽誤時間了,不值得
君玉堂畢竟是朝廷的安樂侯,和離既是對朝廷的尊重,也是留給他最後的體面。
袁媛卻固執地搖頭道:“爹,女兒不會跟他和離,更不會再嫁,一女不侍二夫,這是爹你教我的
袁正豪臉色一沉,冷聲道:“爹還教你要聽父母之命呢,你連爹的話都不聽了?
”
袁媛沉默了一瞬間,語氣有幾分哽咽道:“可是當初我就是聽你的話,才嫁的他啊!
”
“當初你說他天賦出衆,與我是天作之合,非逼我嫁給素未謀面的他,在家從父,我聽你的!
”
“現在我跟他有了感情,你又逼我跟他和離,爹,女兒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
”
袁正豪黑着臉道:“我叫你與他和離,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
袁媛固執搖頭道:“不答應!
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不會棄他而去的!
”
袁正豪臉色陰沉得吓人,突然一巴掌扇她臉上,将她扇倒在地。
袁媛整個人都懵了,袁洪濤則連忙站出來護在袁媛面前。
“爹,你這是幹什麼?
”
“滾開!
”
袁正豪一手推開他,指着跌坐在地上的袁媛憤怒地咆哮起來。
“你個忤逆女,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你這是在拉袁家一起死!
”
他聲音頗高,像是氣急敗壞,又像是怕外人聽不到一般。
“袁媛,我告訴你,這是陛下的意思,你是想拉着家族給那廢物陪葬嗎?
”
“你現在要麼跟他劃清界限,繼續當你衣食無憂的袁家二小姐
“要麼你就跟那廢物一起滾出袁家,與他一起死在外面!
”
以前他養着君玉堂,是看在他皇子的身份,必要時候可以拿來做文章。
但如今君芸裳已經坐穩了天下,君玉堂的存在,反而成了一個定時炸彈。
之前動蕩時候,袁家雖然沒有随波逐流,但卻作壁上觀,已經讓女皇很是不悅。
那個詭異的趙伴雖然不知道真假,但如他所說,天邪聖君長時間不出面,君炎的局勢不穩定。
袁家如果繼續養着君玉堂這個不穩定因素,很容易被人做文章,秋後算賬。
經過前兩次的洗禮,袁家必須站隊,不能再繼續觀望了!
不管趙伴是真是假,袁正豪都選擇跟君玉堂劃清界限,表明态度。
袁正豪不會殺君玉堂,卻也不會再為他提供庇護,要将他趕出玉壁城。
至于君玉堂出去以後是生是死,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與他袁家無關。
袁洪濤從未見父親如此動怒,連忙勸道:“姐,你快說話,沒必要為了那廢物頂撞父親
袁洪軍也附和道:“妹妹,不要再任性了!
”
袁媛捂着紅腫的俏臉,美眼含淚,卻吃了秤砣鐵了心,固執地搖了搖頭。
“爹,你以前教我,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為妻綱!
”
“如今我已經嫁為人婦,爹讓我離開自己夫君,恕女兒難以從命
“玉堂再怎麼樣也是我夫君,他沒有對不起我,我不能離他而去
“女兒也不想連累家族,我會跟他一起離開袁家,離開玉璧城
“不過夫君還未酒醒,求爹念父女親情份上,再收留我們夫妻一晚上
“明日一早,夫君酒醒我們便走,不會讓父親難做的,可以嗎?
”
她淚水如同斷弦珍珠不斷滑落,目光乞求地看着袁正豪。
袁正豪氣得直發抖,咬牙切齒道:“好,你說的,離開了你就别回來了!
”
袁媛點了點頭,鄭重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泣不成聲道:“恕女兒不孝,不能侍奉父親跟前了,爹,你多保重
袁正豪眼睛也有些發紅,擡頭看着天上的明月,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滾,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
袁媛強忍不舍起身離去,雖然腳步緩慢,卻沒有任何停留,氣得袁正豪半死。
袁洪濤終究心疼自己姐姐,忍不住起身追去,卻被袁正豪喝止。
“站住,誰也不準去,就讓這不孝女跟那廢物死在外面!
”
袁洪濤帶着哭腔道:“爹,你真要趕二姐走嗎?
”
袁洪軍也不由有些慌了神,連忙勸道:“爹,你消消氣!
妹妹隻是一時氣頭上
“要不這樣,我去把妹妹關起來?
再把那廢物趕走?
”
袁正豪瞥了一眼角落的月洞門,意有所指道:“不用,那廢物若是還有自知之明,還是個男人,就知道不能連累媛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