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問題來了,那件東西究竟是什麼?
以母親對帝君的研究之深,難道是房阿劍?
蕭琰腦中靈光一現,浮現出一柄古樸的青銅劍,劍鞘上刻着古篆的“房阿”兩字。
不是天網資料庫中的樣子,他也不知道它怎麼出現的,他确定從來沒有見過它,但奇怪的是對它有特别熟悉的感覺。
仿佛他曾經和它是一體的,有比血脈聯系更深的聯結……
不過很快,青銅劍的影像就漸漸淡去,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隻是一截記憶碎片,浮現出來又沉了下去。
離開蕭家後,蕭琰直奔燕山蕭家峰。
和駱駝嶺相隔百裡,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山腰終年雲霧缭繞,顯得莊嚴而又神秘。
這就是蕭家峰,蕭家的發源地,蕭家先祖在這裡生息繁衍,才有了後來的蕭家。
在曆代的烽火戰亂中,蕭家都沒有置身事外,尤其是近代,蕭家為大夏建立犧牲極大,足有十幾位精英子弟在戰争中犧牲。
大夏立國後,蕭家舉族遷入天都,成為大夏五大世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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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蕭家峰保留下來,作為祖地,是蕭家永遠不會舍棄的根基。
蕭琰從未來過這裡,和他想象中不同,這裡山路崎岖,很多地方都已經破損,難怪蕭朝貴他們不肯把祠堂建到這裡來,交通不便是其一,最重要的是,這裡的生活環境太差,對于享受慣了的蕭家人來說肯定受不了。
但蕭肅和蕭定昆卻義無反顧地回到祖地,在蕭家峰上隐居,忍受這裡的清苦。
山路上有數十名挑夫,挑着沉重的建築材料,應該是為了修祠堂往上搬運,如此原始的搬運方式令蕭琰唏噓,看來把祠堂修到這裡的确是一個很貿然的決定,不過事已至此,他當然不會反悔。
沒有和那些挑夫寒暄,也沒有找押陣的蕭洪說話,蕭琰直接越過他們,朝位于峰腰間的蕭家祖宅攀登。
蕭家祖宅隻是一片低矮的木石結構房子,大大小小有十餘間,依山而建,錯落有緻,雖然古樸簡陋,但不乏古韻之美。
唯一的兩層木樓位于中間,是其中的最高建築,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蕭家祖地!
”一位值守的蕭家守衛跳出來喝問,阻止蕭琰進入。
“我是蕭家家主蕭琰,來見長老蕭肅。
”蕭琰平靜無波地道。
蕭家守衛有些難以置信地打量他片刻,直到蕭琰釋放出一絲蕭家血脈之力,他才深深地看了蕭琰一眼,轉身進去通報。
守衛很快出來,繼續阻擋在蕭琰面前,一言不發,他隻負責通報,至于讓不讓進,得等裡面的命令。
蕭琰可以一巴掌将這個地境守衛拍飛,但他沒那麼做,負手而立,耐心地等待。
稍後不久,蕭定昆從裡面緩步走出,看到蕭琰的刹那,眼瞳驟然收縮,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複雜。
這是他唯一的兒子,至于蕭毅的身世,已經有消息傳來,蕭毅另有其父,他隻不過是喜當了二十多年爹。
想起來真的是很滑稽很好笑,蕭定昆很想放聲狂笑,但在兒子面前,他這個做父親還得保持最後那絲尊嚴。
“你來了。
”蕭定昆走到蕭琰面前,“你不該來這裡,也沒有必要來這裡。
”
“我要見他!
”蕭琰沒有理會他的話,隻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不在。
”蕭定昆知道他說的是蕭肅。
“不在?
”蕭琰忍不住笑了,“是知道我要來,故意躲着我嗎?
那麼請你告訴我,我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
”
蕭定昆凝視蕭琰片刻,眼瞳中交替掠過光亮和晦暗,那個女人于他而言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在他的生命中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直到現在仍然無法消除,現在,他和她的兒子來責問他。
“你都知道了。
”蕭定昆垂下眼簾,輕歎一聲。
蕭琰平靜地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說。
但蕭定昆沉默了很久,最終搖了搖頭:“逝者已去,已經沒有追究的必要,你走吧,好好帶領蕭家,相信你能做好。
”
“不給我一個交待?
”蕭琰皺眉,身體如紮根在地上,巋然不動。
“我說了,你沒有必要知道!
”蕭定昆有些火了,霍然擡起頭,憤怒地盯着他,“我不想提她的事,她是蕭家的災難,我不希望你也是,你們母子是不是母子連心,非要把蕭家折騰得家破人亡才滿意!
”
“我有權知道真相!
”蕭琰不為所動。
“沒有真相,真相就是她死了,一切都塵埃落定!
”蕭定昆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趕緊從我眼前消失,以後永遠别來,這裡不歡迎你!
”
“是因為蜀門嗎?
一個蜀門而已,把你們吓成這樣?
”蕭琰輕蔑地撇了撇嘴。
嗡!
蕭定昆打了個趔趄,他難以置信地看着這個讓他感到陌生的兒子,恍然間他從兒子身上看到夏慧的影子,她當年也是這麼一付輕蔑的表情,與此同時,他也想起蕭肅談及那段過往時的痛楚。
“沒錯,是蜀門,你身為天刃指揮使,難道不知道蜀門有多可怕!
”蕭定昆怒吼。
“哼!
那是你們以為而已,在我眼裡,它不值一提!
”蕭琰再次輕蔑地撇撇嘴,“你要是擔心牽連到蕭家,可以把家主之位收回去,我根本不在乎。
”
“……”蕭定昆像看傻子一樣看着蕭琰,他知道這個兒子不傻,非但不傻,還是一個極有本事的人,但如此輕視蜀門,真是的愚蠢透頂,蜀門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毀滅蕭家不過是舉手之間罷了。
他肯定不知道蜀門的厲害,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頭腦還是太簡單了。
蕭定昆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内心的憤怒和煩躁,沉聲道:“蕭琰,我承認你厲害,也有點本事,但是你不要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和蜀門那種超級武道勢力相比,你連一隻螞蟻都不如,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
說到底,他不希望這個唯一的兒子出事,父子再不和,也是打斷骨頭連着筋。
“所以,你們隻能永遠躲在這裡,做一隻舵鳥。
”蕭琰鄙夷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