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能說出雇主的身份,這會讓我——”
血閻羅還殘留了一絲殺手的底線,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股更加淩厲的殺氣瞬間加持在他身上,把他後面的話硬生生堵了回去。
他的身體随之矮了幾分,臉上大汗淋漓。
“好吧,我說,我說!
”
血閻羅在生死之間還是放棄了底線,畢竟好死不好賴活着,隻有活着才有翻盤的機會。
開口說出這幾個字後,他神情萎靡,整個人像沒有了脊梁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艱難開口:“是雲家小姐雲淑儀,也是當時的姜夫人。
”
果然是她!
姜昆侖和姜經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怒意與恨意。
這個虐人太狠了,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家主,竟不惜下此毒手。
蕭琰卻是一臉平靜,寒聲道:“這一次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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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她,因為我欠她一個人情,她讓我要姜經天的命,我不得不來。
”血閻羅怅然歎了口氣,事到如今,這個小人他做定了。
姜昆侖忍住心頭的怒氣,問道:“你欠她什麼人情?
”
血閻羅歎道:“其實她當時找到我,是因為雲家的原因,我認識雲家的雲滄海,當我突破元境的時候,碰巧在天府,當時出了點狀況,是她幫我找到一株聚靈草,讓我順利度過難關。
”
“雲滄海?
”姜昆侖眼睛虛眯起來,久久沒有說話。
雲家是南陵的大家族,也是姜老太君雲淑儀的娘家,底蘊深厚,遠非姜家可比。
雲滄海是她堂哥,正是現任雲家家主。
不過雖然兩家有姻親關系,但來往極少,雲淑儀幾乎從不提雲家,所以姜昆侖和雲家談不上交情。
從娶了雲淑儀到現在,幾十年過去,姜昆侖隻在接親時去過雲家,而雲淑儀婚後也從來沒有回過雲家。
好像她不是雲家人,跟雲家任何人都沒有往來。
大體上說,姜家和雲家處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态。
但現在意外發現雲淑儀暗中一直和雲家有聯系,這讓他心裡很不舒服,為什麼不能堂堂正正地和雲家來往,非要暗通款曲?
姜昆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他一瞬間便仿佛老了十歲都不止,眼神也變得灰暗無光。
“嗯,就是雲滄海把我介紹給她的。
”血閻羅聳了聳肩。
姜經天看了黯然神傷的姜昆侖一眼,自嘲地笑道:“看來我不該站起來,不然她也不會要我的命啊。
”
血閻羅則盯着蕭琰,眼帶期望地道:“該交待的我都交待了,我這次還了人情,以後再也不會接她的活,還請高擡貴手。
”
蕭琰沒有理會他,而是看着沉默不語的姜昆侖。
姜經天則低頭看着腳尖,雲淑儀畢竟是他的繼母,是姜經緯的母親。
他的繼母要他的命,他能在父親面前說什麼呢?
作為兒子,他總不能逼老子殺繼母吧。
再說,以姜經天的為人和格局,很清楚這件事一旦捅出去對姜家傷害有多大,極有可能會讓姜家分裂,從此走向衰落。
雲淑儀在姜家經營多年,占據姜家一半以上的股份,手下也籠絡了一大批實權人物。
雙方真要撕破臉,鹿死誰手還真說不準,但倒黴的毫無疑問是姜家。
“罷了!
”姜昆侖沉默良久之後擺了擺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這件事我不管,你們看着辦吧。
”
他說的時候沒有看姜經天,而是看着蕭琰。
蕭琰微微一笑:“沒問題,我肯定能妥善解決好。
”
“爹,我現在沒事,您不用太過傷心。
”姜經天安慰老爺子,現在事情已經發生,與其追究雲淑儀的責任,不如先放在一邊,把姜家的事情做好,而老爺子如果能好起來,無論雲淑儀怎麼折騰都不足為慮。
老爺子若是出了事,以姜經天目前在姜家的根基,肯定不是雲淑儀的對手,就算掌握黑甲精武隊也沒用。
雲淑儀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後手,姜經天不可能拿姜家的前途去跟她血拼。
現在姜經天最缺的是時間,等他在姜家重新站穩腳根,那就萬事大吉了。
“各位,真的不關我的事,再說我也沒有得手,求你們放了我吧。
”血閻羅說的時候悄悄地往門口方向移。
“來了還想走?
”蕭琰冷笑一聲,突然出手。
“媽的,老子跟你拼了!
”
血閻羅一直在提防他,眼看他暴起殺過來,他也一下子丢掉示弱僞裝,手中倏然多出一把匕首。
寒光森森的匕首,惡狠狠地刺向蕭琰的心口。
這一招他準備了很久,迅如毒蛇出洞。
但,蕭琰的實力豈是他能匹敵的?
他後發先至,一把扼住血閻羅的手腕,真氣一吐,瞬間如山洪爆發般在他的經絡中橫七直撞,将他蓄勢已久的真氣擊潰。
血閻羅的臉色大變,想抽身而退,但手腕被蕭琰扼住,絲毫動彈不得,他試圖擡腿踢蕭琰的下盤,但隻擡了一半就沒力了。
噗!
狂猛的真氣沖破血閻羅的身體屏蔽,将他的丹田氣海擊碎,真氣瘋狂外洩,血閻羅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癟了下去。
隻是一招,他就被蕭琰徹底廢掉了。
“蕭琰,他是神殿的人。
”姜昆侖忍不住提醒一句,别人可能不了解神殿,但是姜昆侖清楚得很。
一旦讓神殿知道蕭琰廢了他們的殺手,肯定會不死不休,而神殿高手如雲,據說連傳說中的天境至強者都有。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蕭琰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手。
被廢掉的血閻羅,如同一條死狗般癱在地上,很快被趕來的黑甲精衛裝進麻袋拖走。
“蕭琰,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
看着先前無比嚣張但此刻變成廢狗的血閻羅,姜經天有些擔憂地看着蕭琰。
姜經天當然想報複雲淑儀,畢竟他不光癱瘓了二十三年,剛才還險些丢掉性命.
他可沒有那麼大度,真的不予追究。
但他不能不考慮姜昆侖,以及姜家,如果大張旗鼓去報仇,眼下真的不是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