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屠定天被他瘋狂的舉動吓了一跳,本能地選擇了躲避。
鷹翎并沒有趁勝追擊,而是一把将沈雪君抱起來,找了一根系帶将她系在背後。
“沈雪君,如果你醒了,就及時告訴我,我幫你逃出去,逃得遠遠的,永遠别回頭!
”
鷹翎柔聲叮囑,這一刻他已經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撿起被屠定天擊飛的劍,傲然面對一衆虎視眈眈的屠家強者。
“混蛋!
你找死!
”屠定天再次勃然大怒,氣得眼睛都紅了。
沈雪君早就醒了,鷹翎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讓她冷硬了千年的心柔了,她沒想到這家夥如此執着,近乎瘋狂,她閉着眼睛,但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她有何德何能,讓這麼一個優秀的男人為她如此犧牲。
就在鷹翎背着沈雪君和屠家衆強對峙的時候,懸崖上又來了一個人,一個表情有些茫然的中年人,眉宇間充滿疑惑不解,以及震撼。
他正是姜經天!
直到走到這裡,他才恍然明白發生了什麼,在他的體内奔騰起一股力量,一股壓抑了千年之久的力量,他叫姜經天,他是帝君手下的鎮國将軍,他有一把叫破虜的寶劍,曾經大殺四方飲盡胡虜之血。
“為什麼?
我怎麼會這樣?
我不是早就死了嗎?
”姜經天自己都不知道咋來的,他的名字依然叫姜經天,但和之前那個卑微得近乎猥瑣的姜經天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他的胸中有空前的豪氣生起。
站在懸崖邊,低頭看着下方的萬丈深淵,姜經天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蘇醒過來的感知力讓他确信沈雪君在下面,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獨特氣息。
她是他現在的妻子,更是他千年前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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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們攜手并肩,一起為了帝國而浴血奮戰,在最後那場大戰中,面對胡虜數十萬鐵騎凜然來犯,他奉命出征,帶着必死之心,和妻子一起殺上戰場,号角連連,殺聲震天,他和妻子殺出一條血路,但很快陷入對方數十名強者的包圍圈。
他和妻子陷入更加艱苦的血戰,不久便失散了,再也沒有了彼此的消息,他還清楚地記得最後一擊,他手中的破虜劍刺入敵人的胸口,而敵人的狼刀也洞穿了他的腹部,然後他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這一睡便是千年!
“我是輪回了?
還是活了現在?
”姜經天的眉頭深深地擰了起來,因為他的腦海中還有後世的記憶,在天府姜家意氣風發地經營機械廠,包括後來癱瘓在床二十多年,直到女兒女婿回來,每一件都曆曆在目。
深淵下有不少強者的氣息,有他熟悉的戰鬥味道,顯然是兩個陣營的人,不用說他的妻子也卷入其中。
一股熱血湧上心頭,姜經天脫掉身上的西裝,挽起衣袖,他忽然不習慣這樣的裝束,但眼下也沒有輕甲戰袍可換,隻能将就用一下,最後他索性脫掉了皮鞋,赤着雙腳,折了一根碗口粗的樹枝,縱身跳進深淵。
在呼呼下墜的過程中,姜經天的實力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恢複,當年他是超越半神境界的半步神境強者,離突破到神境隻有一步之遙,在帝國中的實力僅次于帝君,在隐約看到深淵下方的人時,他已經回複到半神七重天。
深淵中的瘴氣對他有很奇妙的作用,他貪婪地呼吸瘴氣,實力繼續回複提升,從半神七重天升至半神八重天。
現在他的體質非常奇特,體内有一種令他費解的神奇力量,讓他能直接吸納瘴氣,而他不需要運轉功法,身體就能直接煉化吸收,這導緻他的實力在蹭蹭蹭地迅速恢複,但直覺告訴姜經天這裡面問題很大。
隻是他現在急于恢複實力,也懶得去管那麼多,他隻信奉實力,沒有實力,接下來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當姜經天落到深淵之下,雙腳踩在鋪滿腐葉的地面,他已經恢複到半神九重天,恢複的進程也由此戛然而止,那股支撐他的神秘力量莫名地消失不見,他也無法再利用瘴氣,他這時才明白,這是他恢複的極限,接下來需要他自己努力。
半步神境和僞神不同,半步神境是半神九重天和神境之間的一個過渡,是極有希望突破到神境的一個階段,也是令無數武者心馳神往的一個境界,但可遇而不可求,并不是一個必須經曆的階段,而是看各人機緣。
也就是說,半步神境不是從半神九重天到神境的必經階段,絕大部分強者其實是直接從半神九重天直接突破到神境,因此半步神境是奇妙的狀态,在這個狀态中,修者能夠更好地體驗感受神境,為突破到神境打下紮實的基礎。
但當初姜經天也是偶然捕捉到進入半步神境的契機,才一舉成功的,現在想恢複依然要捕捉到那道契機,否則還是不可能。
他心裡非常遺憾,因為半步神境的戰力要遠遠超出半神九重天,以他的眼力,當然能看出眼前的形勢。
一方人多勢衆,竟然有三名半神九重天,另一方隻有一名,還氣息不穩,而他的妻子則被對方背在身後,似乎人事不省。
他來不及追究發生了什麼,隻能判斷妻子和那人是一個陣營的,目前遭遇狙擊,顯然敵人是人多勢衆的一方。
姜經天一眼看清形勢,沒有立刻介入,而是柱着那根樹枝,漠然打量雙方。
“你是誰?
識相的話滾遠點!
”一名屠家強者朝姜經天厲喝,他有些色厲内茬,顯然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姜經天隻是不屑地撇了撇嘴,沒有理會他,目光投向鷹翎,上下打量幾眼。
鷹翎無法判斷姜經天的身份,分不清是敵是友,但對他來說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趁亂攪局趁隙出逃的機會。
“朋友,我叫鷹翎,請施以援手,必有厚報!
”鷹翎朝姜經天拱了拱手,屠家的态度正中他的下懷,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相信此人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哦,你們繼續,我先歇會。
”姜經天并沒有答應他,态度也是不置可否,他當然不會一下子介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