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謝家的仇家入手,大多都是商業方面的糾葛,不至于造成如此恐怖的血案。
陳玥的腦中也閃過沈雪君的名字,但沈雪君自身都險些栽在謝佑北手中,如果不是她及時相救,天知道沈雪君是啥樣子。
就算沈雪君有些秘密,也絕對不可能和這件事扯上關系。
天府城外向北的一輛重型卡車上,躺着一位身姿蔓妙的女人,如果陳玥看到她的話一定會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她正是沈雪君,此刻雙手枕在腦後,悠然地欣賞高遠蔚藍的天空。
謝家的血案正是出自她手,不過她隻有模糊的印象,每到夜晚,她的意識就會出現無法自控的分裂,另一個她會占據主導地位,支配她的言行舉止,她現在隻是隐約記得,昨晚殺了很多人,殺人的時候有一種很特别的快感。
現在她要去天都,她已經從謝佑北的嘴裡查出,是劉燦榮指使謝家針對她。
“你要殺那個老色鬼嗎?
”沈雪君呢喃自問,眼瞳中閃過極其複雜的神色。
她的腦海中,始終有一副屍山血海的畫面不斷浮現,有的時候是謝家,有的時候又是另一個地方,都是恐怖絕倫的滅門慘案。
那個她在白天似乎陷入沉睡中,沈雪君沒有得到答案。
她擡起手,看着在陽光下顯得異常白皙透明的手掌,甚至能看到血管的紋路,她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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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慧,你把我變成這個樣子,我是該感謝你呢,還是該痛恨你呢?
”她一根一根地屈起手指,最終握成一個拳頭,“但無論如何,我承認現在的感覺很好,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強大過,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能夠決定别人的命運!
”
卡車飛馳,非常平穩,車廂很高,沒有人能看到車頂上還躺着一個人。
在進入一片山區後,沈雪君突然一躍而起,攀上一側的山壁,幾個起落,便爬上了足有數十丈高的山崖。
“我感受到了獵物的美妙——”沈雪君迎風深深嗅了一口,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你是誰?
”不遠處,一位紫袍道士铿地拔出腰間長劍,滿臉警惕地瞪着她。
沈雪君轉向他,嫣然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看起來人畜無害。
“你是修士,已經修出真元,很好。
”沈雪君的美眸流轉,瞬間便看出這是一位修煉到地境大成的武道中人。
她喜歡真元,對她來說那是最美妙的食物。
“你到底是誰?
”地境道士從她的語氣中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厲聲喝問。
“我叫沈雪君,我需要你的真元。
”沈雪君嫣然一笑,笑容中有着惡魔般的意味。
“妖孽,去死!
”地境道士一揮手中的長劍,當頭劈向她。
沈雪君輕蔑地笑了笑,伸手掌心有青銅鑰匙印記的那隻手,一道青色火焰從青銅鑰匙印記中噴薄而出,瞬間卷上地境道士的長劍。
嗤!
地境道士如遭重擊,兩眼翻白,身體劇烈顫抖,皮膚迅速泛起一抹青色,最詭異的是他身體像漏氣的氣球似的幹癟下去,他的真元和生命精華在迅速流逝,這令他驚恐萬狀,拼命掙紮。
然而無濟于事。
不過一刻鐘左右,他整個人仿佛被吸幹,變成一栽幹癟枯瘦的木樁,原本正好的道袍空空蕩蕩挂在身上。
他至死仍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抱歉,我不想殺你,但我真的很餓。
”沈雪君臉上閃過一抹妖異的紅,有些悲哀地看了眼倒黴的道士。
她和他無怨無仇,但她卻吸幹他的真元,她的行徑和惡魔無異,這令她非常矛盾。
“但我真的很餓——”沈雪君重複了一遍,伸手合上道士怒睜的眼睛,輕歎一聲,掌心再次噴出青火,将他焚了個一幹二淨。
從此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這位地境道士的任何痕迹,他徹底身死道消。
随着他的最後一點灰燼飛散,天空突然變得陰沉下來,烏雲密布。
咣!
一道貫通天地的巨大閃電劃過,緊接着是一道令人神魂搖顫的驚雷,無巧不巧地落在沈雪君原來呆的地方,在堅硬的地面上砸出一道巨坑。
再看沈雪君,已經警覺地飛掠到數十丈開外,驚疑不定地看着天空。
“混蛋,都是夏慧搞出來的,跟我沒有關系,我也不想!
為什麼用雷劈我?
”沈雪君憤怒地吼叫。
咣!
又是一道閃電伴驚雷砸在她腳邊,砸出一個焦坑,沈雪君雖然提前躲了過去,但臉色被吓得煞白,再也不敢逗留,用最快的速度沖下山。
到了山腳下,再往山崖頂上看,那裡依然是一片閃電雷海,不時有一道粗大如巨龍的閃電落下,狠狠砸在崖頂上,仿佛要把它砸平抹去。
“原來不是沖我來的,是我自己做賊心虛——”沈雪君松了口氣,但這時想起那位道士死掉的慘狀,不由得捂着嘴巴幹嘔起來。
她是個有潔癖的人,當然了,她的良知還未泯滅。
道士的真元中,蘊含了他所修煉的一些功法領悟,雖然是零碎不全的,但也讓沈雪君的眼界大開,對武道有了全新的認知,再也不是對武道一無所知的小白。
這個世界,和她記憶中的那個世界已經不同。
“氣境、元境、地境、天境、神境,原來如此,我現在算什麼境界?
”沈雪君一邊自語一邊沉思,左手握着拳,從掌心裡不斷閃爍青光,那是她在利用青銅鑰匙中蘊含的力量煉化地境道士的真元。
她的境界迅速從氣境巅峰突破到氣境大圓滿,又從氣境大圓滿突然到地境,最終達到地境小成。
氣境巅峰大概是昨晚在謝家屠殺時獲得的,謝家肯定有不少低階的武道護衛,正好成了她的獵物。
現在,沈雪君自己也搞不清,她是為獵物去的,還是為了報仇。
但手機上可以看到天府的最新新聞,應該報仇是主要方面吧。
謝佑北的頭被割下來挂在大門口,這手法太殘忍太暴戾了。
“你太過分了,殺就殺了,為什麼要割下頭,割就割了,還要挂在門口,你在古代一定是個非常殘暴的壞女人,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你也叫沈雪君,我們有關系嗎?
”沈雪君在心裡默默念叨。
這是她打開夏慧的錦盒的代價,青銅鑰匙化成印記牢牢附在她的左手掌心,它上面的血漬則化成另一道意識,在太陽落山後取代她,白天她還是自己,但晚上就變成另一個人。
她不願意這樣,但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