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十一點半，夏音停車。

　　身後五輛車子陸續停下，十幾個黑衣人下車從車頭扯下羅哲升。

　　羅哲升軟在地上，雙眼翻白，若不是那口白氣，都以為是死了。

　　“時助？
”黑衣人甲踢了下地上的一灘肉，“怎麼處理？
”

　　時東聞着一股尿味，用帕子捂住嘴，“送回羅家。
”

　　“帶走！
”黑衣人甲招呼了兩個小弟，小弟把人扔進車廂，“這車就别要了，算是給羅家賠禮了。
”

　　小弟上車，車子直接離開服務區。

　　夏音盯着車尾燈消失在夜色裡，呼了口氣。

　　“出氣了？
”厲上南偏頭看她。

　　夏音道謝，“厲總，這次謝謝！
”

　　厲上南呵了聲，“難得。
”

　　說着，他就推門下去了。

　　夏音翻了個白眼，跟着下車。

　　“厲總，回海城還是？
”見兩人下來，時東詢問。

　　厲上南看着夜色，“今晚就在常市落腳，明早再回去。
”

　　“我……”夏音皺眉。

　　明天，她還要上班。

　　厲上南黑眸幽幽地掃過去，“你想趁夜回去？
”

　　對上五六道看過來的目光，夏音趕緊搖頭，“沒有，今晚宿在常市挺好。
”

　　她要是說是，感覺很對不起這些人。

　　“那就走吧！
”厲上南大跨步走向他那輛車子。

　　夏音扭頭看向她剛才開的那輛車子，其實她可以自己開回去的。

　　不過幾個黑衣人沒給她機會，直接上車走了。

　　幾輛車子先後駛出服務區，消失在夜色裡。

　　夏音靠坐在副駕給夏邺發信息，“今晚回不去了，我明早才能趕回海城。
”

　　夏邺：“你不在海城？
”

　　夏音彈了個不好意思的表情包，“我在常市。
”

　　夏邺：“又是公司臨時安排的？
”

　　厲上南掃過她手裡的機子，“今年春節，你還是慣例回下岙？
”

　　手指一緊，夏音淡淡地嗯了聲，臉色随之寡冷下來。

　　厲上南注視着前方，“你可以把他接到海城過年。
”

　　“不方便。
”夏音扭頭看着窗外，映着夜色的眸子染着深濃的哀傷。

　　厲上南沉默了下，“到時，我送你們回去。
”

　　“不必了，”夏音扭頭看他，眉眼輕松，“前段時間，我把我們離婚的事跟他說了。
”

　　厲上南錯愕，“你說什麼？
”

　　“厲上南，謝謝你這三年陪我回家配合我演戲。
”夏音笑道，“不過以後不用了。
”

　　恩愛夫妻的戲碼，想必他也很厭煩。

　　看她眉目含笑，厲上南攥緊方向盤，腦海裡是夏平海慈祥的臉，“他沒生氣？
”

　　“沒有，”夏音搖頭，“我是他最愛的女兒，他怎麼舍得真生我的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