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我爸媽也随之睜大眼睛,林菲菲嘴角爬上了一抹笑意。
刹那間,仿佛時間都停止了,隻有她的微笑在空氣中彌漫。
大姨臉上有些過不去,擠出笑容:
「菲菲,你剛才是因為我嘟囔這句話生氣了嗎?
我就随口一說,都一家人,你不會真往心裡去了吧?
」
林菲菲輕輕搖搖頭,語氣輕柔:「親戚是親戚,一家人是一家人。
」
「……」
她此話一出,大姨臉刷一下紅到了耳根子。
我覺得林菲菲說得沒毛病,彼此之間有邊界感,對誰都好。
大姨以前在我爸媽面前,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但奈何我爸媽始終總念叨着年輕時她幫過他們不少,卻從不想,自己的尊嚴何在?
林菲菲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今明兩天都休息,就當去旅遊了,而且我們是電車,也費不了幾個錢。
」
「我也沒别的意思,就是覺得車裡人多擠,我沒别的意思啊!
大姨您别往心裡去。
」
我快被這丫頭氣笑了,都把話說這麼直接了,還沒别的意思。
林菲菲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大姨忽然愣住了,眼巴巴地看着林菲菲:
「啊!
菲菲,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大聲一笑,緩解尴尬,「大姨,我們知道您不是這個意思,我也覺得太擠了,沒事,我們自己開車走。
」
我和林菲菲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大姨心裡明白為什麼,可也不好再說什麼。
我爸媽這次罕見什麼都沒說。
默默跟着我們上了林菲菲的特斯拉。
安頓好我爸媽,我和林菲菲上樓簡單收拾東西,突然離開一天,先得把兩隻貓主子安頓好了。
林菲菲步伐輕盈地走下樓梯,仿佛帶着一股不可抑制的活力。
她的腳步聲在台階上回蕩,發出細微的響聲,像一首歡快的歌曲。
長發輕輕飄動,仿佛在為她伴舞。
我也被她歡快的情緒感染了,邊走邊說:
「剛才你給我大姨怼得真給力,就是辛苦你了,得跑一趟。
」林菲菲扭過頭瞟了我一眼,眼睛裡閃着細碎的光,晶瑩剔透。
「沒事,反正也是你開!
」
「……」
林菲菲見我面露無奈,擡手在我腦袋上胡撸了一把,笑容裡帶着幾分寵溺:
「我和你說着玩呢!
你還當真了,一會兒和叔叔阿姨說,以後再也不坐他家車了,咱們不蒸饅頭争口氣。
」
我重重地點點頭。
我家這些親戚,就差把嫌棄兩個字寫在臉上。
每次見到我,都得把我拉出來,把我踩到腳下,以此彰顯他們的優越。
我爸媽在他們面前,有種英雄氣短的感覺。
每次别人打着為我好的旗号對我指手畫腳,他們都聽之任之。
回來把火撒到我頭上,認為都是因為我才讓他們蒙羞。
今天,我終于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過去的屈辱和壓迫,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臨時突然決定送我爸媽回家,一下打斷了我很多計劃。
好在我把樣品都打包帶來了,家裡也有直播設備,不會影響晚上直播。
我爸媽一路上憋了半天,我媽終于忍不住了:
「餘斌,以後别和你大姨這麼說話,她也是好心。
」
我擡手快速摸了一下鼻子,笑道:
「我覺得我态度挺好的啊!
也沒怼她,她說咱們家的話,您又不是沒聽見。
」
我媽歎了口氣,「哎……你大姨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沒壞心。
」.
「我也沒說她有壞心,以後咱們别坐她家車了,老麻煩别人确實也不合适,您們以後來大都,來回我幫安排車,你們不用管。
」
後排沉默了一陣,才傳來一聲「嗯」。
當金色的餘晖灑在田野上,一片片熟悉的屋舍終于出現在視線裡。
回到家,林菲菲幫着我媽去做飯了,而我則去準備直播。
昨天中秋節放了一天假,今天為了刺激活躍度,還得播兩個小時意思意思。
我連飯都顧不上吃,就直接上播了。
直播的時候,我還在擔心林菲菲無聊,沒想到一陣烤腸的香氣,忽然飄了過來。
我開始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播着播着,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站起來伸着脖子往外一看,頓時愣住了。
林菲菲頭上挽成一個發髻,正蹲在院子裡弄燒烤。
我拼命眨了眨眼睛,才确定自己沒出現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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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裡也沒有燒烤的架子,她哪來的東西?
好奇心戰勝了一切,正好今天直播也快接近尾聲,于是我舉着手機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一股泥土草木的清新與燒烤的香氣混在一起,撲面而來。
這種鄉下特有的清新,讓我有種久違的感覺。
我收回思緒,咳嗽了幾聲,将鏡頭對準林菲菲:
「這位美女,你這是在弄BBQ呢?
」
林菲菲聞言,身體為我一顫,一看到是我才突然笑了。
她在确定我還在直播以後,趕緊用手擋住了鏡頭:
「我今天沒化妝,别拍我!
」
我呵呵一笑,「别緊張,我來看看你用什麼做BBQ呢!
」
說着,我歪頭一看,不禁不佩服林菲菲的聰明才智。
我家裡沒有燒烤架子,她就用廢棄大鍋當成燒烤架,在裡面放了碳。
然後在最上面放了一個不鏽鋼制的網,一個低配版的燒烤架,就做成了。
燒烤網上隻有烤腸,青椒,雞翅,口蘑,牛肉塊,金針菇這幾樣食材,但林菲菲烤得不亦樂乎,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我的情緒也不禁被她感染了。
生活就像一塊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是什麼味道。
可能苦,也有可能甜。
我覺得生活就是苦中作樂。
得學會自己騙自己,自己哄自己,用那三分的甜,去抵禦七八分的苦。
看着滋滋冒油的食物,我狠狠咽了口唾沫,「給我來一塊牛肉塊嘗嘗。
」
我雙手舉着直播杆,隻能有勞林菲菲了。
林菲菲絕對對得起自己吃貨的這個稱号,她像選美一樣,在牛肉塊裡挑來選去,最後夾起了一塊最小的。
她微笑着将這塊牛肉送到嘴邊,吹了吹,仿佛要将所有的熱氣吹走。
然後,她慢慢地,将這塊牛肉送到了我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