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餘斌,怎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
”
吳雙的聲音傳來,透着幾分警惕。
我又點燃了一支煙,醞釀了一下情緒,說道:“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林菲菲?
”
電話裡陷入了一陣沉默,我也不急,吐出幾個煙圈,看着它們袅袅上升,又徐徐消散,等着吳雙開口。
吳雙清了清嗓子,聲音有點發虛,“嗯,是。
我承認我喜歡她,但你們倆現在又不是男女朋友,我喜歡她不犯法吧?
”
雖然我心裡早就有了答案,可當他親口說出來,我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猜來猜去太累了,成年人的世界就應該直接一點。
我又吐出一個煙圈,仿佛連肺子裡的濁氣,一起吐了出來。
“你丫怎麼不早點說?
藏着掖着不累嗎?
”
吳雙一怔,似乎沒想到得到的竟然是這麼一個答案。
“你丫打電話來不是來罵我的?
”
我氣笑了,反問了一句:“我罵你幹嘛?
你什麼時候多了這麼變态的需求?
”
吳雙遲疑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你是想……退出嗎?
”
“當然不是,我就是想告訴你一聲,你要是想追求林菲菲,别偷偷摸摸的,有本事光明正大。
”
過了幾秒,吳雙有些吃驚的說道:“那你不怪我也喜歡林菲菲?
”
我承認,開始這個苗頭的時候,我心裡是有些複雜,但很快我就釋然了,人生苦短,何必為這些既浪費時間又影響情緒的事操心。
我笑了笑,“就像你說的,她還不是我女朋友,但說句實話,我覺得你沒戲。
我隻是想告訴你,有想法就去大大方方的實現,雖然失敗了很痛苦,但至少沒有遺憾。
”
吳雙也笑了,雖然聽起來像是被我氣笑的,但至少情緒比剛才好多了。
“你丫也别把話說太死,畢竟愛情不是面包,它不能當飯吃。
”
我無奈的撇了撇嘴,吳雙這是暗諷我沒他有背景,沒他有錢。
他話裡話外,雖然透着一股優越感,但這是不争的事實,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有的人天生就住在羅馬,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公平可言。
我笑着把煙蒂按在垃圾桶裡攆滅,“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麼嗎?
”
“什麼?
”
“能堅持!
”
“嗯?
”
“認識你這麼久了,你是我見過最能堅持的。
”
吳雙一頭霧水,“你指的那件事?
”
“單身!
”
“……”
和吳雙說開了以後,我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
與人直言,坦誠相見,現在把話提前說出來,省的後面鬧的不愉快。
第二天,我特意起的很早,收拾利落以後,就在餐廳一邊悠閑的吃着早餐,一邊等周疏桐。
周疏桐神采奕奕的出現在我面前,有些吃驚的看着我,笑道:“你今天怎麼了?
起這麼早,不像你風格啊!
”
我慢悠悠的往面包上抹着黃油,笑着說道:“佳人有約,哪敢遲到?
”
她唇角一彎,露出一個帶着些許魅惑的笑容,“行啊!
覺悟提高了。
看來昨天很開心嗎?
是不是林菲菲有些崇拜你了?
”
“當然不是,我是覺得怎麼都是過一天,我為什麼不選擇心情好呢!
更何況今天還能在山頂吹一吹風,看一看藍天,又有美女相伴,當然開心了。
”
周疏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嘴今天夠甜的,也不虧我今天準備了這麼多美食,咱們到山頂去吃。
”
說罷,她卸下背包甩手交給我,我一拎還挺沉。
“這裡面都什麼啊?
”
趁着我捧着書包,周疏桐毫不客氣搶走了我的面包,“自己打開看看呗!
”
我拉開一看,裡面滿滿當當,都是吃的,而且絕大多數都是我愛吃的。
“準備的很充分嘛!
”
周疏桐一仰頭,“那是,難得你如此賞臉,我當然得精心準備了。
先幹飯,吃飽了才有力氣爬山。
”
我和周疏桐吃完早飯,然後打車趕往旁邊的山區,爬山的地方離我們也就十公裡左右,很快就到了。
這座山海拔五百多米,不是很高,一個多小時怎麼也爬上去了,我和周疏桐平時都喜歡運動,爬山對我們來說,其實不算什麼,即使背包負重爬山,也沒覺得有多費力。
我們沿着山間蜿蜒小路往上爬,我一直自诩體能不錯,但直到中途遇到一位赤膊爬山的大爺,我都驚呆了。
他頭發花白,但滿身肌肉,尤其分明的六塊腹肌,着實讓我羨慕不已。
我不由想起來,林菲菲看到那位滿頭銀發的雍容老人,也非常羨慕,我現在終于體會到了她當時的心情。
山間有位大娘賣削黃瓜給遊客解渴,我上前一問,一根黃瓜要十塊錢,我都驚呆了。
就算在大城市的超市,十塊錢夠買一捆黃瓜了。
這個價格給我勸退了,但周疏桐居然要買,她也沒讨價還價,直接掃碼付款。
等她舉着着兩根黃瓜回來,我有些哭笑不得。
“十塊錢一根,這也太貴了吧!
”
周疏桐莞爾一笑,指了指大娘放在地上的籮筐,笑道:“你知道她為了賣黃瓜,要背着這麼沉的一個籮筐,從山底爬到半山腰,然後再爬下去,每天兩趟,算上人工費,你覺得還貴嗎?
”
我頓時啞口無言。
她美滋滋咬了一口黃瓜,笑嘻嘻地說道:“也許對我們來說,二十塊錢沒什麼,但對山區裡的家庭,就沒那麼簡單了,她們可能不像咱們似的,可以在有空調的房間裡,對着鏡頭賣賣貨就把錢賺了,她們更多還是靠體力賺錢,就當做好事了,更何況,這黃瓜是真的脆!
不信你嘗嘗。
”
我被她說得無言以對,默默接過她遞過來的黃瓜。
黃瓜皮都削掉了,内核宛如翡翠,看上去非常誘人。
我咬了一口,還真是,又甜又脆!
“好吃吧!
”周疏桐展顔一笑。
我點點頭,心裡對她又有了重新的認識。
中途我們休息了一下,又重新出發,大概隻用了一個小時出頭,就爬到了山頂。
剛到山頂,我就吭哧一聲坐地上了。
爬了一個小時的山,又背着這麼重的包,肩膀都被書包帶勒出印子了。
周疏桐笑嘻嘻走過來,“喂,你行不行啊?
戰鬥力太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