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我一睜開眼,就看到林菲菲精緻的臉蛋。
我微微愣了一下,往常我爸媽在家小住,她能早起就盡量早起,今天居然躺在被窩裡玩手機,這不像她的風格。
失神間,林菲菲展顔一笑,「你可醒了,我都醒半天了,我等着你一起出去呢!
」
我旋即醒悟過來,敢情她是怕自己一個人出去,不知道如何面對我爸媽。
我笑了笑,攏了攏她額前散落的發絲,安慰道:「别擔心,我爸媽知道這件事不怪你,他們也不會為難你。
」
林菲菲凄然一笑,「我知道叔叔阿姨人不錯,但我還是緊張,一個人不敢面對。
」
于是我陪着她一起出去,我媽正在廚房裡準備早餐,聞着蛋炒飯的香氣,卻勾不起任何食欲。
家裡的氣氛尴尬得就像一個無聲的戰場,每個人都在自己的角落裡,無聲地做着自己的事。
窗外,天空被厚厚的烏雲籠罩,陽光無法透過雲層,使整個世界都顯得陰沉而壓抑。
林菲菲攥了攥我的手,握緊又松開,主動開口說:「叔叔,阿姨,我替我媽向你們道個歉,昨天我媽不應該那樣說話,對不起!
」
說完,林菲菲鞠了一躬。
我說過,我爸媽都是善良的人,冤有頭債有主,他們知道這件事不怪林菲菲,林菲菲這麼一鞠躬,老兩口受不了了。
我爸媽趕緊走過去,我媽握着她的手,唉聲歎氣,「菲菲,你是個好姑娘,我和你叔叔都知道這事和你沒關系,可這三十萬,我們家真拿不出……」
我爸臉雖然一直緊繃着,但老同志凍土般的表情多少有些松動,他也歎了口氣,沒說什麼。
林菲菲吸了口氣,眼圈有點紅,「阿姨,我和餘斌在一起,就是圖他這個人,和錢沒有關系,可能昨天這個見面太突然了,大家第一次見面都不太熟悉……」
林菲菲努力打圓場,我媽也連連稱是,她老人家也覺得昨天第一次見面有些唐突,有些後悔不應該操之過急,這時候我趕緊安慰我媽。
林菲菲和我爸媽達成了一緻,但三十萬這個問題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就算暫時擱淺,可遲早有一天還要面對。
其實站在我們背後的雙方父母,他們經曆過婚姻,看待婚姻也更實際,他們都站在各自的立場上拔河,而沒有想過我和林菲菲的感受。
鄧美嘉這步棋走的極為精妙,她明知道我家拿不出這麼多錢,故意說三十萬讓我們崩盤。
她的本質原因還是覺得我家高攀,從我和林菲菲在一起開始,我就做好了打攻堅戰的準備,日子是我們倆過,隻要我和她互相認定,就夠了。
我不敢去想,如果失去林菲菲,我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彩禮隻是我和林菲菲的第一道障礙,如果連這個都翻越不過去,何談以後?
鄧美嘉設置障礙,為得就是把這局談崩,我爸媽沒有和資本鬥争的經驗,果然着了她的道,于是我和林菲菲商量了一下,各找各媽,先給對方做思想工作。
我家内事不決問我媽,隻要攻克了我媽,我爸那邊迎刃而解。
我讓許惠幫我抗一天直播,傍晚吃完飯,父親不想下樓,我就陪我媽去樓下跳廣場舞。
我正琢磨着怎麼打開話題,沒想到我媽單刀直入,「餘斌,媽想和你聊點兒事。
」
我心裡一咯噔,「您說。
」
我媽歎了口氣,「媽先和你交給底,咱們家就能拿出十萬塊錢彩禮,我們再給你和親戚借點,你自己搭點兒,應該能湊個二十萬,但三十萬肯定沒有。
」
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就像一場風暴在我心裡肆虐,我咬了咬牙關,笑道:
「媽,您和我爸可别
去借錢,我手裡有錢,你們就别操心了。
」
我哪能為了成全我的愛情,掏空父母的錢包,然後再讓他們厚着臉皮去借錢?
我媽一瞪眼,「你哪來的錢?
你當你媽我傻啊!
你爸住院這回你就沒少花了,我問你,這個彩禮,菲菲是什麼态度?
」
「菲菲覺得彩禮就是一個形式,她不看重這個。
」
我媽哼哼着說:「我今天想了想,弄不好就是你丈母娘看不起咱們家,才故意說三十萬,想着讓你們兩黃了。
」
我不禁一笑。
誰都不是傻子,我媽琢磨琢磨,也明白過來了,沒有人是傻子,誰把别人當傻子,他就是傻子。
我安撫我媽,「菲菲會去和她媽談,您就别操心了,彩禮的事,我們先談好了,然後再和您彙報。
」
我媽歎了口氣,惆怅地說道:「哎……你說你要是和周疏桐在一起,估計沒有這些事。
」
我哭笑不得,又繞回來了。
周疏桐都快成我媽心裡的一道傷了。
我還以為我媽要逼宮我和林菲菲分手,萬幸她沒這麼說。
如果倒退幾年,他們肯定毅然決然強迫我們分手,但現在他們大概也知道說服不了我,索性随風去吧!
林菲菲晚上九點鐘才回到家,有我爸媽在,她不敢像往常一樣,把鞋子,***什麼的随便扔,回到我們房間,才敢「放縱」起來。
她當着我的面前換衣服,讓我想起了一首童謠。
小白兔,白又白,蹦蹦跳跳真可愛……
「我今天給我媽打電話了,她說她明天一早趕高鐵,想讓你送她一趟,你有時間嗎?
」
我嘴角一揚,「她這是想和我單獨聊聊啊!
」
「你要是不想去送她,我就和她說你有事。
」
「沒事,我去送送她吧!
正好和她聊聊彩禮這事。
」
林菲菲露出一臉驚愕的表情,「你和她聊?
你們别吵起來。
」
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主要是鄧美嘉态度不好,我和她雖然兩看相厭,但她畢竟是未來丈母娘,最基本的尊重還是要的。
我趕緊讓她放心,我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第二天上午,林菲菲一早就出門「上鐘」去了,我單刀赴會。
到了酒店,鄧美嘉正在前台辦退房,我像門童似的幫她把行李拎到後備箱,然後揚長而去。
從我和她一見面,鄧美嘉就展現出一副十分傲慢的樣子,她笑了笑,故意拖長了音調,傲慢地說道:「餘斌,彩禮的事你們家聊得怎麼樣了?
拿得出來嗎?
」
我擡眸看了一眼中央後視鏡,她嘴角挂着一抹譏諷的笑意,我收回目光,淡淡道:
「不就三十萬嘛!
我們家拿來的,可比這三十萬貴重。
」
鄧美嘉一愣,将信将疑地說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沒騙我吧?
」
「真的,我有一顆赤誠之心,我心裡隻有菲菲一個人,千金不換。
」
「……餘斌,你是故意玩我呢嗎?
」鄧美嘉有些抓狂。
我狠狠地吐出一口濁氣,說道:
「阿姨,我說的是真的,我家裡是沒有三十萬,但咱們也得看看我們家的條件不是嘛?
彩禮本身就是一個對新人的祝福,咱們不能把祝福變成負擔不是嘛!
」
鄧美嘉呵呵一笑,「你們家條件不行,我當然得多要點兒彩禮了,要不然怎麼給我閨女生活保障啊!
」
我爸媽和她對彩禮的争執,根本在于觀念不同,就像一個死扣,無法解開。
她說得情真意切,我差點就信了。
「阿姨,三十萬我們家确實拿不出來,那我還是先攢錢吧!
」
鄧美嘉哼了一聲,「你之前還答應過我,要是給不了菲菲好的物質生活,就會離開她,這些話你忘了嗎?
」
其實她不提醒我也沒忘,我對她說道:「當然沒忘,我現在不是在走上坡路呢嗎?
」
「你走上坡路管屁用,我讓你幫我的朋友帶貨,你都不肯。
」
我心裡一動。
難怪她這兩天看見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敢情在報仇雪恨呢!
她現在忽然提這事,看來想拿彩禮的事來逼迫我屈服,幫她帶貨。
我沉吟了一下,故作為難道:「我這也是沒辦法,我們最近剛成立了一個合資公司,很多事都不是我能做主的啊!
」
「合資公司?
和什麼公司成立的啊?
現在誰還不能開個公司啊?
」
「陳理全,陳總,您知道嗎?
」
我其實是故意報出老狐狸的大名,陳理全能力不行,但名頭不小,上過還多次電視,希望他的名頭能唬住鄧美嘉。
鄧美嘉大吃一驚,聲音裡難掩驚喜,「陳理全?
是那個賣烤腸起家的陳總?
你在他手底下幹呢?
」
「合作,我們是合作,我本來不想簽,但他非求着我簽約。
」
我算看明白了,職場上隻要你敢吹,就真有人敢信。
鄧美嘉就信了,她對我的态度急轉直上,「餘斌……那你能給我介紹介紹這個陳總嗎?
」
我故意很為難地說道:「阿姨,陳總平時挺忙的,而且您的公司是賣服裝的,我們是賣食品的,這也對不上啊!
」
鄧美嘉幹笑了幾聲,「沒事,就交個朋友嘛!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萬一以後能有什麼合作呢!
你說是不?
」
我呵呵一笑,「那咱們彩禮的事……」
「今天和大家請個假,今天(周三)和周五都是一更,因為老婆去做個小手術,大家理解一下哈,其他時間每天最少2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