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哥,你和菲菲姐什麼時候要娃啊?”唐楓笑眯眯地看着我,靈魂發問。
我卻被問得一愣,心中頓時被一種複雜的情緒塞滿,無奈地搖搖頭,吐槽道:
“我爸媽催我也就完了,你怎麼也跟着催?”
唐楓笑得更加燦爛,“我和他們可不一樣,我是有了娃以後,才知道原來小朋友這麼可愛,
你這麼喜歡孩子,也趕緊來一個。”
我歎了口氣,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我又何嘗不想,可林菲菲想法和我相左。
她的事業又在上升期,讓我覺得希望渺茫。
看來明年春節我們家又沒有甯日。
我一日無後,我們家别想把年過好。
每次一想到我爸媽期盼與失望交織的眼神,我心裡就湧起一股罪惡感,亞曆山大。
如果抛開父母給的壓力,我個人其實還好。
望着唐楓灼灼的眼睛,我嘴角苦澀弧度更加高挑,無奈道:
“我其實也想,但現在菲菲事業正在往上走,剛和MCN簽完兩年合約,現在就要孩子,MCN也不同意。
倒是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上班?”
我之前和唐楓有過君子協定,孩子出了滿月,她如果身體情況允許,就立刻歸隊,恰好我想轉移話題,話題移花接木,落在了她身上。
現在小院隻有我一個人苦苦支撐,确實感覺擔子越來越沉,她能及時歸隊,我也能松一口氣。
唐楓表情一滞,眼睛就像被吹滅的蠟燭,瞬間毫無光彩。
我心裡突了一下,望着她那張寫滿落寞的笑臉,吃驚道:
“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扭頭看向周疏桐,她隻是聳了聳雙肩,毫不知情。
唐楓沉默了幾秒,輕輕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說道:
“斌哥,實在對不起,我回不來上班了。”
我大吃一驚,“啊?出什麼事了?你公公婆婆又為難你了?”
唐楓甩甩齊耳短發,“不是不是,是因為沒人帶孩子。”
“啊?之前你婆婆不是信誓旦旦說生了孩子他們帶嗎?”
我朝她婆婆坐的那桌掃了一眼,她婆婆今年才六十歲,龍精虎猛,雙目炯炯有神,看她那身闆,身體比我還好。
唐楓一臉愁容,說起這個就煩,歎氣道:
“她當時說是這麼說,其實就是為了忽悠我們趕緊生孩子,我也沒有經驗,就信了。
結果她根本沒帶過孩子,高白事爺爺奶奶帶大的,我家娃出生這些日子,
我婆婆淨幫倒忙了,我其實想了一段時間了,實在沒轍了,隻能辭職了。”
唐楓說完自己的情況,我和周疏桐面面相觑,誰也沒有開口。
雖然舍不得她,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人一旦結婚生子,思維就會和以前大有不同,肯定是以孩子為主。
我本來對她回歸寄予厚望,沒想到又是一盆冷水迎面潑來,從頭淋到腳。
“那請個保姆呢?或者别的辦法?”我又問。
唐楓搖搖頭,“想過,但覺得行不通,第一就是保姆太貴了,我一個月賺的錢都給她打工了,
還有就是孩子這麼小,交給她我也不放心,我本來想請個保姆,然後讓我婆婆看着保姆,
但這樣我婆婆也不樂意,我們隻能自己帶了。”
事已至此,也隻能如此。
唐楓以前為了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那是以前,她現在為人母了,孩子在她心裡才是第一位。
我的心情瞬間從雲端掉入谷底,可也隻能尊重她的選擇。
“斌哥,實在不好意思,我答應好你要回來,可最後弄成這樣……”唐楓滿臉哀愁道。
我心中唏噓不已,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你也别這麼說,你幫過我不少,咱們都是朋友,我肯定地支持你的選擇,
就是遺憾,以後不能并肩作戰了。”
唐楓眼眶一紅,周疏桐趕緊把話題接過來,笑道:
“現在沒辦法,說不定等孩子大點兒了就上班了,兩三年的事兒。”
我看着她苦笑:“你也給我畫餅?”
周疏桐不樂意了,白了我一眼,“什麼叫畫餅啊!孩子現在小嘛!等上幼兒園小楓就能上班了。”
我咧嘴苦笑了幾聲,心想到那時候說不定小院早關門大吉了,不過我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我是真沒想到,命運又和我開了一場玩笑,徹底斷送了我對唐楓的期盼。
去年是我事業起步的一年,今年我磨刀霍霍,準本大展拳腳,可沒想到幾位“初代合夥人”接連離我而去,對我來說多少有些打擊。
晚上,萬籁俱寂。
明天就要見林菲菲的喜悅被唐楓的“噩耗”沖得煙消雲散,我獨自一個人坐在石亭裡喝悶酒。
我以前特喜歡晚上沒事的時候小酌一下,可才短短兩年多,曾經的熱鬧已經一去不複返,隻剩下我一個人喝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