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的本質是利益交換，對方的态度，取決于你的價值，這句話聽起來很刺耳，但卻是現實。
郭景龍本來并不看好我們帶貨，純粹為了給張茵一個面子，但這次直播帶貨讓他嘗到了甜頭，語氣明顯比以前親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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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茵沖我挑挑眉，嘴角不禁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可以啊！
本來我答應了給别的品牌帶貨，但老同學開口了，我當然得先顧着你了。
」
郭景龍哈哈大笑，「那明天是你來我們公司看産品，還是我們帶着産品去找你？
」
張茵沒有直接回答，先看了我一眼，得到我的意見後，慢悠悠道：「還是我們過去吧！
正好多看看你們的産品。
」
張茵放下手機，一雙水杏般的眸子微微上勾，笑起來猶如桃花盛開，感慨地搖了搖頭，「看見沒，這就是職場，你有價值對方怎麼都行，沒有價值，一腳就把你踢到一邊。
」
我看着張茵妩媚的面龐，暗暗歎了口氣，從她和郭景龍身上，反映出一個很殘酷的現實，利益第一，友誼第二。
她和郭景龍看着一團和氣，但其實暗流湧動，利益之下，最見人心。
再好的關系，一旦牽扯到了利益，都可能會變質，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我失業的時候，甯可每天在咖啡店裡枯坐，也不願意去朋友的公司上班。
第二天，我陪着張茵又去了郭景龍的公司。
這次郭景龍親自迎接，态度不知道比以前熱情了多少倍。
他的生意做得很大，但還沒有涉及過直播，主要還是靠批發為主，昨天短短兩三個小時的直播，就幫他清理了不少庫存，讓他嘗到了甜頭。
郭景龍親自陪同着我們去選品，杜子琳雖然在他身邊跟着，但低調了很多，不聲不語。
來到選品區，這一次選品比之前豐富多了，郭景龍為了清貨，甚至連新品都擺了上來。
張茵笑吟吟地看了我一眼，春風得意道：「餘斌，還是你選吧！
姐相信你的眼光。
」
郭景龍眼神中閃過一抹愕然，吃驚地看着我：「上次的産品都是你選的？
」
張茵聽了這話，看着我的眼神裡透着滿意，嗓音含笑對郭景龍說道：
「那是，你别小看餘斌，既能做直播，廚藝又了得，選品的眼光還好。
」
張茵的誇贊并沒有讓我飄飄然，當着外人的面，我又不能表現得太平淡，趕緊來了一個反誇，把功勞推給了張茵，雖然有點官方，但這時候不說點場面話不合适，其實大家心照不宣。
張茵放心地把選品的重任委任給我，郭景龍招手叫來杜子琳，讓她給我推薦一些産品。
杜子琳扭着屁股走過來，走馬觀燈似的帶着我介紹産品，這娘們兒嘴上能吐出糖，腰裡能拔出刀，她給我推薦的這些餅幹，除了個别新品，大都是他們清倉處理的産品，她說是介紹，其實就是引導我選這些産品。
職場如戲，全靠演技，多年來職場演員的自我修養，讓我心平氣和地看着她表演，等她介紹完以後，不經意瞄了我一眼，帶着些嘲弄，似笑非笑地說，
「餘經理，剛才給你介紹的這些産品，你對哪些産品感興趣呢？
」
我暗笑了幾聲，難怪她能把郭景龍迷得神魂颠倒，确實有點東西。
從介紹産品開始，她就一直在引導我，試圖讓我在她們選定的這些産品中選擇，但都是老中醫，你給我整什麼偏方啊！
我這麼多年上班的苦不是白吃的，我盯着她的眼睛，冷笑道：「謝謝你幫我淘汰了一批産品，你剛才選的這些産品，我都不選。
」
「……」
我指着另外一邊的産品區，笑了笑，說道：「我想從那些産品裡選一些
。
「
郭景龍和杜子琳的臉色難看起來。
因為我說的那些産品，就是上次他們不讓選的那些所謂的暢銷品。
張茵嘴角忽然勾起了一絲笑意，目光玩味地看着郭景龍。
我盯着郭景龍，不卑不亢地說道：「郭總，我剛才看了看産品，對哪些産品更感興趣，這個面子，您不會不給吧？
」
沒等郭景龍開口，杜子琳忽然搶着說道：「那些不能選！
那些是我們的暢銷品，很好賣，用不着帶貨。
」
我假裝很生氣地說道：「那你什麼意思？
賣不動的貨才用我們帶？
你當我們是什麼？
」
「……」
杜子琳被我嗆了一句，頓時不言語了。
我凝視着郭景龍的眼睛，平靜地說：「郭總，咱們之間的關系應該是平等的，所以選品的時候，不應該由你們來支配，我們應該共同商量出一個對雙方都有利的結果，而且咱們都是為了賺錢，大家一起發财嘛！
我不知道剛才她這麼說，是不是您的意思？
」
郭景龍擺擺手，急忙和杜子琳劃清界限：「這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我和張總是老同學，怎麼可能隻讓她賣破爛貨？
剛才是小杜太激動了，你們多理解。
」
我暗暗冷笑幾聲，商人重利這句話果然沒錯，在郭景龍眼裡，利益才是第一位，利益面前，什麼感情一文不值，利益才是他最關心的。
杜子琳很無奈，可又不敢說什麼，悄悄瞪了我一眼。
我滿臉笑容地看着她，「那還得麻煩杜經理再給我介紹一下産品呗！
」
「……」
杜子琳怒氣沖沖地瞪起了眼睛，我毫不在意，依然笑嘻嘻地看着她。
她眼底一片憤憤，可又無計可施，隻好硬着頭皮給我做介紹，我總算是把這口惡氣出了。
用餅幹做甜品的這個創意大受好評，我們直播間也小火了一把，但也更忙了，張茵很給力，很快就把電商部門招齊了，雖然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但行動力很強，和他們在一起，我明顯感覺自己老了。
這一點在加班上體現得淋漓盡緻，晚上十點下播我都覺得力不從心，可對他們來說，美好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很多時候，晚上十點鐘，他們還在加班，看着他們，我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