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菲一方面想逃離那個讓她窒息的家,一方面又可憐鄧美嘉。
她常常陷入這樣的矛盾之中,這也注定了我對鄧美嘉的策略,隻能智取,不可硬剛。
如果硬碰硬,隻會讓林菲菲難做。
我把想讓鄧美嘉搬出去的想法和周疏桐說了,她聞言後眨了眨秀目,睫毛輕顫,猶如一對翩翩起舞的蝴蝶,為她的驚訝增添了幾分生動。
「别了吧,我和小楓其實還好,煩她們主要是因為對菲菲太自私了,你要讓她們搬出去,鄧美嘉肯定讓你花錢,再說了,她住多久也是個未知數啊!
」
我微微一笑,「那如果我讓她主動搬出去呢?
」
周疏桐吓了一跳,眼眸輕擡,流露出幾分驚訝。
「她現在正因為直播的事生氣呢,你再讓她搬出去,這不激化矛盾嘛!
我覺得算了吧,我和小楓再忍忍,誰叫請神容易送神難,哎……」
「她們老在咱們這兒住着,也不是回事啊!
又不是咱們組織的人。
」
周疏桐紅潤的嘴角微微一彎,眉眼間帶着幾分幸災樂禍。
「人家想成為咱們組織的人,你昨天給人家拒了啊!
」
「……」
我啞然一笑,正要開口,但被周疏桐打斷了:
「她願意住就住吧!
我和小楓真沒事,這院子反正也是咱們租的,她們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别給你添堵就行。
」
我心跳不由加快了幾分。
她甯願讓鄧美嘉給她添堵,也不願意給我添亂,這輩子能遇到這樣的搭檔,真是我之幸也。
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掩飾自己的情緒,笑着說:
「你就别擔心我了,我自有妙計。
」
周疏桐眼中閃過一絲愕然,「妙計?
說來聽聽。
」
「這幾天晚上,你和小楓搬到我那去住。
」
已經有一個想法在我腦海裡成型,但為了不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我還是建議周疏桐她們先暫時搬出去。
我們家三居室,她們倆一個人一間,綽綽有餘。
周疏桐雖然不知道我想幹什麼,但認真貫徹了我的方案,當天下午,她和唐楓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直接去了我家。
當初為了方便直播,我在家裡也放了一套直播設備,沒想到居然真用上了。
林菲菲聽說我讓周疏桐她們暫時搬去我們家住,她也沒問什麼,沒說什麼。
今晚下了直播,周疏桐和唐楓收拾完東西,我把車鑰匙遞給了周疏桐。
「你們回去吧!
今天晚上我就住在這裡了。
」
周疏桐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我笑了笑,「你就别擔心我了,放心我不會和她們起沖突的。
」
周疏桐顯然不信我的這套說辭,她怔怔地看着我,猶豫了一下,隻是囑咐了我幾句,接過鑰匙便扭着柳腰走了。
她們走了以後,我從門口的快遞裡,翻出我的快遞,拆開了包裝。
這就是我用來對付鄧美嘉的武器——唢呐。
惡人自有惡人磨,她不是賴着不走嘛,那我隻能用這種方式了。
夜色如墨,萬籁俱寂。
我孤身來到院子裡,先将手機擺在石亭裡,打開錄像。
然後,我猶如一座雕塑般矗立月光下,輕輕将唢呐送到唇邊,雙唇緊緊貼着唢呐口,氣息在其中流轉,頓時,一陣刺耳的唢呐聲打破了夜的甯靜。
别人吹唢呐要錢,我吹唢呐要命!
在寂靜的夜晚,唢呐聲顯得尤為刺耳。
我們這套院子面對大山,四周沒有鄰居,離我們最近的住戶都是飯館,
而且人家早就打烊回家了,根本不存在擾民的情況,所以我才敢如此明目張膽。
能被我造成殺傷的,隻有鄧美嘉她們三個人。
咣當!
我剛吹了幾下唢呐,鄧美嘉忍無可忍,猛地推開門,走出來破口大罵:
「餘斌,你小子大半夜沒事吹什麼唢呐?
知道不知道自己在擾民?
」
魏自明也披着衣服,跟在她後面出來了,沉着臉,眼睛裡沒什麼溫度。
很快,魏賓也出來了,恨恨瞪着我,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餘斌,***的是故意的吧?
」
我不能直接怼鄧美嘉,但對魏賓我沒有任何顧忌,反唇相譏:
「這是我的院子,我在我院子裡吹唢呐怎麼了?
要你管?
不愛住别住!
」
魏賓一時語塞,咬着腮幫子,額頭青筋暴起,可就是不敢說任何硬氣的話。
我這麼說,就是為了告訴他們,我的目的。
鄧美嘉不是傻子,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皮笑肉不笑:
「想轟我們走直接說嘛!
幹嘛要用這種方式?
」
我連忙否認,笑道:「阿姨,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這練才藝呢!
我晚上睡不着覺,在自己家院子裡練練吹唢呐,沒問題吧?
」
鄧美嘉一百個不樂意,眼裡泛着寒意,可她偏偏說不出我什麼。
半會兒,才傳來她勉強的笑意:
「呵,當然沒問題,你願意吹唢呐就吹吧!
别以為這種手段就能把我熬走,我倒想看看,咱們誰能扛!
」
說罷,她轉身回房,重重地摔上門。
她覺得我耗不過她,但她想錯了,我并不是直接吹一晚上,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狗都不幹。
她們都醒了,我便鳴金收兵。
我的目的是擾敵,不是玉石俱焚,夜裡三點我醒了一次,立馬翻身下床,拿起唢呐又吹了一陣。
鄧美嘉房間的燈剛亮,我立馬撤退。
早晨六點,我又醒了,又跑到院子裡吹了一通才回屋睡覺。
我幾番騷擾,鄧美嘉已經露出疲态,上午看見我的時候,她臉色慘白,雙眼深陷,我預計再來幾次,便能不戰屈人之兵。
鄧美嘉一看到我,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恨不得撲上來咬我幾口。
「餘斌!
你特麼夠狠的啊!
敢這麼玩我!
」
我立刻擺出一副謙虛的姿态,輕笑道:
「阿姨,您别這麼說,我都解釋了,最近我在練習樂器呢,準備以後在直播間露一手。
」
鄧美嘉重重地哼了一聲,眼神變得越發狠厲:
「哼,别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搬走,老娘在商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