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挖一路行進,中途挖進了一個冰穴之中,如此一來,就等于是真正從那地宮中脫困而出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是有些筋疲力盡,就連一衆寶屍也是灰頭土臉。
倒是那董武卻是中氣十足,朗聲笑道,“咱們這煉屍大會傳承了那麼多年,倒是差點斷在咱們手上!
”
“這次實在是僥幸了!
”魏居士深以為然。
我打量了衆人一圈,要說煉屍大會剛開始的時候,在場這些人一個比一個高深莫測,現在那是一個比一個狼狽。
不過我們這些倒還算是好的,另外的那幾人,那真是屍骨無存。
“這一次咱們能逃出生天,玉兄弟可謂是居功至偉!
”隻聽那董武又道,“所以在此,本座有個提議。
”
他說着,朝我看了一眼,笑道,“以往咱們煉屍大會,隻有一位屍主作為發起人,本座覺得,從今天起應該增加一位,由玉兄弟跟本座一起擔當屍主之職!
”
我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這董武的打算。
這人讓我擔任屍主,無非就是拉攏的一種手段,算是給個甜棗吃。
“這個不太好吧?
”我皺眉道,“以前有過雙屍主麼?
”
“那倒沒有。
”魏居士搖頭。
“那以前這規矩是怎樣的?
”我有些疑惑地問。
“都是往屆屍主卸任之後,再交接給下一任。
”魏居士解釋道。
我“哦”了一聲,“原來這樣啊,那咱們就不能壞了規矩,不行不行。
”
董武咳嗽了一聲,正要說話,就被一直默不作聲的江映霞把話給接了過去,冷冷地道,“其實也很簡單,師兄你當了這麼多次屍主,也該交接給下一任了。
”
空氣一陣凝滞,衆人面面相觑,隻不過誰也不開口。
“師妹你這話也有道理。
”尴尬地沉寂了好一會兒後,董武隻好幹笑了一聲道,“不過玉兄弟也是首次參加煉屍大會,很多事情不懂,本座可以帶一帶他。
”
“那師兄就把屍主之位交出來,你以上任屍主的身份從旁指點,那也是合情合理。
”江映霞淡淡地道,“大家以為如何?
”
衆人一陣死寂。
“可行。
”三苦道長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說完之後,他就眼觀鼻,鼻觀心,再不理會。
“大家都說可行,那就這樣定了。
”江映霞當即拍闆,直接拿三苦道長代表了“大家”。
董武半晌沒有作聲,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長江後浪推前浪,咱們這些老家夥本就該給年輕人機會,那就這樣定了,玉兄弟就是下一屆的屍主!
”
“恭喜恭喜。
”魏居士和黎老等人立時向我道賀。
“這有點不太合适吧?
”我有些為難。
“有什麼不合适的!
”董武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咱們在場的,都是患難與共的兄弟,生死之交,屍主也就是咱們煉屍大會的發起人,替大家夥跑腿辦事的,誰當都一樣。
”
“原來是替大家服務的,是個苦力活?
”我恍然大悟,“那行吧,我試試。
”
“這才對嘛!
”董武哈哈笑道,“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多問問老哥。
”
“那肯定的。
”我笑。
在這冰穴中歇息了一陣,一行人這才又繼續起身趕路。
等終于從山腹中出來時,隻見外面天光大亮,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本座都已經安排好了,大家跟本座走,去休息休息。
”董武笑着說道。
我知道這老狐狸打得什麼主意,無非還是要拉攏人手。
“我不用了。
”江映霞卻是半點面子都不給,當場就要走人。
“我也正好有事。
”我帶上寶子和孔翎,向衆人告辭。
之後三苦道長也跟着離開。
劉老鞭欲言又止的,估計也想走人,卻是不敢得罪了董武,最後剩下的人全都留了下來,跟着董武離開。
“道長去哪?
”我笑着招呼了一聲問。
“回客棧。
”三苦道長還是那麼惜字如金。
“那回頭見。
”我笑道。
三苦道長微微點了點頭,帶着他的師弟師妹率先往山下去了。
“你真認識我兩個徒弟?
”江映霞問。
我見她一直站在那裡沒走,就知道她肯定是有話要跟我說,笑道,“當然。
”
江映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道,“那狗東西的事情,你再說一遍。
”
我知道她指的是那個玉面小郎君,也沒有隐瞞,将事情細說了一遍。
“那狗東西遇到你,也算是積了福。
”江映霞冷冷地道。
我笑說,“要是落到大姐手裡,這福氣肯定也不小。
”
就憑這女人的心狠手辣,再加上又是個頂尖的煉屍術士,那小郎君到了她手裡,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有兩個事情要請你幫個忙,你可以說條件。
”江映霞道。
我問,“什麼事情?
”
“第一個事,你要是再遇上我那兩個徒弟,就跟她們說,那狗東西已經死了,死的很慘,但是要說得自然。
”江映霞道。
“這個小事一樁。
”我點頭道。
這女人雖然狠辣,但對兩個徒弟還真是挺上心的,她怕自己主動說起來,程茹可能會不信,以為是在安慰她。
“另外還有一件……”江映霞眉頭微皺,“你不要跟我那兩個徒弟提起煉屍大會的事情。
”
“明白,不提煉屍術士的身份。
”我說道。
這也很好理解,既然江映霞人稱白衣女相,一直以女相師的身份示人,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她的過去。
“謝了。
”江映霞微微颔首,“你說條件吧。
”
“多大點事,用不着。
”我笑道。
江映霞卻也不再多說,沖我點了一下頭,白影一閃,就消失在了林中。
我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把孔翎給放了下來。
在出來的途中,董武已經把如何解掉孔翎身上僞屍術的法子給我說了。
不過以防萬一,我并沒有用,而是用了另外一種更加穩妥但是十分耗時間的辦法。
一直到了當天晚上的後半夜,孔翎終于“活”了過來,身上的死氣消退,臉頰上也有了一絲血色。
呼吸也慢慢變得悠長起來。
“你師父把你賣給我了。
”我打量了她一眼,“你是想煉陰屍,還是煉僵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