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
”馬亮看到田家夫妻突然倒下,驚呼了一聲,趕緊沖了過去。
“沒事,讓他們躺會兒。
”我說道。
此時那夫妻二人癱倒在地上,臉色發青,雙目緊閉,隻有手腳不停地抽搐,看着頗為詭異。
“那……那什麼時候能醒?
”馬亮焦急地問。
“挺急?
急就打他們兩個耳光,馬上就醒了。
”我說道。
馬亮一聽,趕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用,不用,我等等,我等等……”
那許渭走到田家夫妻二人身邊,蹲下來仔細看了看,喜道,“邪氣已經驅散了,放心。
”又沖我說道,“林大師你用的是咒音麼,好厲害!
”
“你剛才用的驅邪咒也很特别,之前從沒見過。
”我笑着說道。
“這是我們許家的獨門秘傳,是有點不太一樣。
”許渭說着撓了撓頭,“隻可惜我隻學了個半桶水,關鍵時刻還出岔子了,幸虧林大師你及時出手,否則這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
“你們家這個驅邪咒,應該是主要用來對付精怪的吧?
”我問道。
許渭咦了一聲,詫異地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們家這驅邪咒,确實是強于對付山野精怪,至于陰魂鬼祟之流,就平平無奇了。
”
“就是瞎猜的。
”我笑道。
我們靈門的秘術,大多數本就是針對各種精怪鬼祟,對這方面自然比較敏感。
“這可不是瞎猜了。
”許渭搖頭道,“我奶奶說,要是有誰能一眼看透我們家的驅邪咒,那這人一定是這方面的高手。
”
“你奶奶肯定是本地有名的風水大師,有機會我們去拜訪一下。
”我笑道。
其實從他的出手來看,他們家的傳承,應該就不是風水師一系的,隻不過總不好直接問對方你家是幹什麼的。
“我奶奶不是風水師。
”許渭笑道,“我們家其實是出馬的,而且我也不是呂梁本地人,是跟着我奶奶路過這裡。
”
“出馬?
”馬亮驚呼了一聲,“你和你奶奶都是出馬仙嗎?
”
“我奶奶是。
”許渭點頭道,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還不是,你們也看到了,我的水平糟糕得很,法術也是時靈時不靈的。
”
民間一直有個說法,叫做“南茅北馬”,這南茅,指的是南方的茅山道士,而北馬,就是指的北方的出馬弟子。
我早就聽說過出馬仙,但真正遇到出馬弟子,還是頭一回,不免有些新鮮。
出馬仙,最早是起源于薩滿教,主要是狐狸、黃皮子、蛇等等山野精怪附身于人,進而替人斷事治病,積累功德。
據說出馬要先立堂口,也就是請各路仙家,隻有得到仙家認可之後,才能成為一名出馬弟子。
在這些仙家當中,其中最為常見的,莫過于胡黃白柳,也就是狐狸、黃皮子、刺猬、蛇,号稱胡黃白柳四大仙門。
不過在民間流傳中,也有在胡黃白柳之後添加了一個灰的,也就是老鼠,稱為出馬五大仙。
“難怪你能聞出狐狸味,原來是出馬弟子。
”我笑着說道。
許渭有些不好意思,“我能聞出狐狸味,是天生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鼻子聞不到其他氣味,但是對狐狸、黃皮子那些,就特别……”
這跟我之前猜的差不多,笑道,“那你天生就是做出馬弟子的料。
”
“我奶奶也說我是出馬的好苗子。
”許渭說着,又歎了口氣,“隻是我實在太笨,什麼也學不好,至今也沒能立堂口,也沒有什麼仙家能看得上我。
”
“你肯定沒問題的,遲早的事。
”我說道。
“多謝。
”許渭微微紅了眼圈,感激道,“我從小學東西就慢,在家也經常被人笑話,除了奶奶之外,你還是第一個這樣說的。
”
正說話間,隻聽到“唉喲”一聲,那田家夫妻倆相繼蘇醒了過來。
“林大師,現在該怎麼辦?
”馬亮急忙問道。
“這又不是我的老丈人,丈母娘,你說呢?
”我沒好氣地笑道。
馬亮微微一愣,随即猛點頭,“是是是!
”
趕緊沖過,殷勤地詢問田家夫妻倆有沒有事。
“我……我這是怎麼了?
”田母摸着腦門,直吸冷氣,“怎麼腦袋瓜子這麼疼?
”
那田父也是有些發懵,眼神迷茫,但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陰森之意。
“兩位,你們女兒在哪?
”我開口問道。
田母和田父二人在馬亮的攙扶下起身,田母又“唉喲”痛呼了一聲,龇着牙道,“我女兒在樓上呢,你們找她幹什麼?
”
“你确定?
樓上可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淡淡說道。
“我女兒在她房間裡面,你怎麼聽得到?
”田母捂着腦袋,哼哼唧唧的,不以為然道。
我起身對小瘋子道,“李大師你在這兒坐會兒,我上去看看。
”
說着,就動身上樓。
“你……你幹什麼,我女兒的房間你也能亂進的?
”田母大呼小叫的,夫妻倆趕緊追了上來。
許渭和馬亮,也随後上樓。
“這個?
”我指了指其中一個關着門的房間。
“是……”田母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我不等她把話說完,當即上前,在門鎖上敲了一下,隻聽咔哒一聲,門應聲而開。
“哎你這人……”田母見狀就嚷嚷着沖上來阻止。
隻是剛沖到門口,往屋内看了一眼,陡然間睜大了雙眼,吓得尖叫了一聲。
田父、許渭和馬亮三人聽到尖叫,也急忙趕了過來。
等三人看清屋内的情形,也是臉色大變,駭然失聲。
隻見屋内拉着窗簾,亮着燈,一個人影坐在書桌旁,披着一件粉色的外套,桌上擺着一堆碗。
碗裡裝着飯菜,有魚有肉,有蔬菜米飯,另外還有幾樣糕點、水果、奶茶。
整個書桌都被堆滿了。
隻是那些東西,基本上紋絲未動,甚至飯菜都已經馊了,水果也已經腐爛,散發出陣陣的臭味。
而坐在那裡的人影,也根本就不是田靜,而是個真人大小的毛絨娃娃。
更為詭異的是,這玩具娃娃嘴上還沾了一點已經發臭的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