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新年的第一天,在送别青松道長和采菊之後,幾批青城弟子就在長輩的帶領下下山了。
他們這些下山之人,除了要尋找目前還音訊全無的白子敬,另外就是前往各地鎮鬼驅邪!
如今世道兇險,妖魔亂舞,上至道門,下至各路民間術士,都已經紛紛出山,行走天下。
斬妖除魔,庇佑一方,是我等天職!
這是古往今來,是道門,也是風水界一直以來秉承的信條!
所以昨晚的歡聚,那隻是如煙花般稍瞬即逝,接下來将是漫漫長夜般的征程。
蘇琳墁還有高元、方幸、以及陳城、楊立微和孫延志他們一起來跟我們道别,他們也在這一次下山的弟子當中。
等衆人離去之後,掌教天宗道人又把找過去,親自給我梳理了一下整個青城道術的體系。
青城道宮畢竟是千年宗門,底蘊極為深厚,其道術體系自然也是複雜無比。
就像天宗道人之前提過的“九重紫”,那是青城道術中最頂層的一種心法,既然是心法,那肯定是急不來的,隻能長年累月,一步步修煉才能有所成效。
而像八寶玄機或者鳴鶴餘音,這種是身法以及咒音,修煉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主要看個人的底子,以及悟性。
至于像“鎮萬煞”這種法咒,則是屬于鎮煞道人獨有的嫡傳秘術,而且沒有飛雲獅子的話,别人就算學了也沒用。
一般來說,法咒類是最容易學的也是最難學的。
這看似矛盾,其實不然。
之所以說最容易學,那是因為法咒可以随學随會,一旦真正掌握了這門法咒的精髓,可能當場就能學會,不像心法之類的東西,必須要長年累月的修煉才行。
可也正因為如此,要是悟性或者底子不夠,沒法真正領會這法咒的精深之處,就算你練了千遍萬遍,還是依舊如故。
按照天宗道人的意思,我先用最短的時間把青城道宮從基礎開始的心法先熟悉一下,之後由他親自指點我修煉九重紫。
至于其他的什麼身法、法咒、或者各類秘術,他倒是不多管。
等我從天宗道人那裡回來,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進了别院一看,就見杜老神醫和章敬生老會長坐在那裡說話,不時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餘麟則跟邵子龍和沈青瑤坐在一起,在那一口一口地喝着茶。
“老林你回來了!
”邵子龍一見到我,就跳了起來,把我拉過去往椅子上一按,說道,“來來來,讓杜老爺子給你看看眼睛。
”
我先向章敬生點頭緻意,随後向杜老神醫笑道,“麻煩老爺子了。
”
“要說謝,那得我這個老頭子謝你。
”杜老神醫擺了下手,呵呵笑道,“要不然,我這把老骨頭怕是已經渣都不剩了。
”
“師父,你也說得太誇張了!
”餘麟吊着他那公鴨嗓子不滿地道。
杜老神醫卻也沒多說什麼,來到我面前,先仔細觀察了一下我的眼睛,随後撥開我的眼皮,又仔細地看了許久,喜道,“好啊,小郎君你這眼睛已經恢複了七八成,我再給你開點藥調理調理,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
“師父,他真好了?
”餘麟一臉古怪地盯着我道,“我的醫術什麼時候見長了?
”
“就你開的那些藥,最多也就是維持,能好得了才怪了。
”杜老神醫卻是瞪了他一眼,道,“這應該是小郎君通過某種法子,把殘留的火氣給洩出去了。
”
“你不會用法術去洩殘火吧?
”餘麟吃驚地看着我,随後又忍不住說了一句,“你真瘋了!
”
“小郎君可不是個單純拼運氣的人,他敢賭,那肯定至少有七成的把握。
”章敬生卻是笑呵呵地道。
我笑笑也沒說什麼,之後章敬生又替我檢查了腿上和脖子上的傷口。
脖子上的傷雖然看起來恐怖,但有餘小手的縫針絕技,卻反倒是恢複最快的,就連杜老神醫這樣的大行家看到這針法,都是啧啧稱奇。
“杜老,我還有件事情想請教一下。
”等杜老神醫開完藥方之後,我笑着說道。
“有什麼請教不請教的,你說。
”杜老神醫呵呵笑道。
我斟酌片刻,又看了一眼餘麟,說道,“一直以來,我都在找傳說中的擡靈人,這跟我一位至親的長輩有關。
”
杜老神醫聞言,微微颔首,說道,“你是想問制香餘家的事情?
”
“是。
”我點頭道,“傳說這擡靈人跟鄱陽的制香餘家有關,而且擡靈人所用的請神香,就是出自餘家,不過我之前問過餘兄弟,他對于這方面也知道不多,我就是想問問老爺子,還有沒有其他方面的線索?
”
杜老神醫沉默片刻,說道,“本來關于餘麟的身世,我是不會對任何人說的,不過既然小郎君你問起來,又是為了尋找至親,那也就不瞞你,其實餘麟是我的一位好友交托給我的。
”
“師父,是誰把我托付給你的?
”餘麟吃驚地問。
我有些意外,聽這口氣,似乎連他也不知道。
“那是七年前,我的那位老友把一個昏迷不醒的孩子送到我手裡,說是鄱陽制香餘家的獨苗。
”杜老神醫微微歎息一聲,回憶道,“隻不過我那位老友臨走前卻囑咐我,不要跟别人提起他。
”
如果是七年前的話,那時候餘麟已經是十來歲。
之前我曾聽他提起過母親,他所有的制香手法,都是跟他母親學的,隻是後來他母親過世了。
這麼說來的話,他母親之所以過世,說不定有什麼隐情。
“師父,他究竟是誰,我要去問問他,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媽是怎麼死的?
”餘麟激動萬分。
“這個我那位老友也沒說。
”杜老神醫搖了搖頭,随後又一聲歎息,道,“原本這事我已經答應過老友不會再提,隻不過……”
“師父,他到底是誰?
”餘麟焦急地追問道。
杜老神醫看了他一眼,說道,“我那位老友叫趙三多,隻可惜前一段時間突然失蹤了,至今音訊全無。
”
“失蹤了?
”餘麟愣了一下。
我也是大出意料之外,這好不容易找到一點線索,怎麼又失蹤了?
“杜老,您說的趙三多,是撫州的捉鬼大師麼?
”沈青瑤忽然問道。
“對,沈會長你認識趙老弟?
”杜老神醫有些疑惑地問。
沈青瑤面露一絲黯然之色,說道,“我爸和趙大師是至交好友,就在之前,我爸還有趙大師,以及另外幾位長輩,一起失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