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在場衆人全都大吃了一驚。
王福忍不住問道,“蔣隊,真要全城撤離?
”
也難怪衆人會如此震驚,整個梧州城的人一旦撤離,那影響實在太大了,而且這麼多人,又豈是說撤就撤的?
這可不是一個村子,而是一個城!
“是,要撤!
”蔣隊長斬釘截鐵地道。
這足以說明,梧州城的局面已然是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很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否則是絕對不會走出這最後一步的。
按照蔣隊長所說,現在外圍已經開始撤離了,為了盡量不引起恐慌,給出的說法是梧州城内氣候突變,以防萬一,讓大家先行轉移。
雖然這種說法未必有多少人會信,但總比直接說什麼鬧邪要好吧。
“不能撤!
不能撤!
”原本一直在咕咕叨叨的瞎大師突然尖叫一聲。
“大師,為什麼不能撤?
”蔣隊長皺眉問道。
顯然這老爺子在梧州城還是相當有排面的,無論是誰都無法忽視他的意見。
“你們沒看到嗎?
你們所有人頭上都有一根紅線拉着……隻要你們一出去,紅線一斷,都得死!
”瞎大師厲聲道。
衆人面面相觑,那蔣隊長疑惑地問道,“你們能看到紅線嗎?
”
所有人都搖頭。
“大師,您這眼睛……是不是那個……”王福忍不住道。
“放屁!
”瞎大師勃然大怒,“老夫雖然是瞎子,但比你們看得清楚!
”
我并指在眼前一抹,起了望氣術,雖然并沒有看到這老爺子所說的什麼紅線,但是每個人身上的氣息變化,确實有點不同尋常。
“大師的預感極準,很少出錯,要不先暫停撤離?
”劉虔提議道。
蔣隊長卻是搖了搖頭,“這麼重大的事情,怎麼可能說停就停,除非有什麼真憑實據。
”
衆人紛紛看向瞎大師,隻不過這老爺子除了說什麼“紅線”,其他根本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蔣隊,目前主持這件事的是哪位?
”我開口問道。
那蔣隊長看了我一眼,說道,“是宋籌大師親自主持的,全城撤離也是他提出的,所以如果沒有什麼真憑實據,就算是我們局長,也改變不了什麼。
”
“宋大師是誰啊,這麼吊?
”張鈞脫口而出。
蔣隊長眉頭一皺,說道,“不要亂說話,宋籌大師德高望重,是總局那邊過來的,你們沒聽過也正常。
”
張鈞一聽是總局那邊過來的,頓時不敢再言語。
“原來是宋大師。
”我一聽是宋籌,不由暗暗慶幸,說道,“蔣隊長,有沒有辦法聯系上宋大師,我跟他說幾句話。
”
“這位兄弟你認識宋大師?
”蔣隊長吃了一驚,投過來詫異的目光。
“算是有些交情。
”我說道,“事情緊急,蔣隊長有沒有什麼法子?
”
此時所有電子設備統統失效,但第九局那邊應該會有一些不依靠常規手段的辦法。
“辦法是有,兄弟你想說什麼?
”蔣隊長思索片刻問道。
“告訴宋大師,情況有異,暫停撤離,我叫林壽。
”我說道。
蔣隊長深深看了我一眼,當即叫過一個人,吩咐了一句。
那人面露詫異之色,不過沒有說什麼,立即轉身奔了出去。
隻見他跑到人群之外,取出一枚比手指略長的骨笛,放到嘴邊。
随後一聲尖銳的笛鳴就從骨笛中傳出,刺破夜空,随後笛聲長長短短,遠遠送了出去。
等笛聲停止片刻,隻聽到遠處也傳來了同樣的笛聲。
我頓時恍然,原來他們用的是傳音接力的法子,這骨笛的長短聲可以傳送簡單的加密信息,但是這聲音畢竟沒法傳出太遠,所以中途又有人負責接力往下傳。
這是一種古法,但是在這種突發變故面前,卻是最好的法子。
過不多時,笛聲又傳了回來,負責傳聲的那個兄弟把蔣隊長叫到一旁,跟他附耳說了一番話。
蔣隊長微微點了點頭,回到我面前說道,“林兄弟,宋大師說,等事情結束後,請你到青龍山喝酒。
”
“青龍山就算了,那地方晦氣。
”我笑道。
這蔣隊長傳得這番話有些莫名其妙,在外人聽來估計是一頭霧水,怎麼好端端的就說到喝酒上去了?
不過我心裡卻清楚的很,這是宋籌的一種試探,畢竟隻要是個人都可以自稱是“林壽”,誰知道對面的究竟是阿貓還是阿狗?
“林兄弟,宋大師說,他會暫停撤離,他人還在城外,城内就交給你來主持,我們這些人,今晚都聽從你調遣。
”蔣隊長一連朝我看了好幾眼,當即把宋籌的意思說了。
衆人一聽,都是面露驚容。
“那行。
”我也不客氣,問道,“蔣隊長,現在整個梧州城的香火是不是全滅了?
”
“沒有!
”蔣隊長忙道,“外圍都亮着,主要是這部分。
”
他說着拿出地圖,在其中畫了一個圈。
我仔細一看,發現這個圈,其實是位于梧州城中心偏西南的位置,這範圍很大,但是相對于整個梧州城來說,就不算大了。
也就是說,其實現在梧州城的大部分地方,此時還都亮着香火。
“香火沒滅的地方不用管,盡管撤,盡管撤!
”隻聽瞎大師叫道。
“聽瞎大師的,隻要是香火沒滅的地方就撤。
”我給蔣隊長說道,“其他沒進來的人,就先别進來了。
”
我說的“别進來”,是指不要踏進“香火已經熄滅”的地區。
瞎大師這小老頭雖然神神叨叨的,但有些東西卻不得不信。
從目前來看,這很可能是某種極其邪門的獻祭儀式,我們之前發現的那棟二層小樓,以及那個祠堂,都是獻祭的其中一個法壇。
除了這兩個之外,不知道另外還有幾處?
隻不過看這架勢,怕是獻祭儀式已經啟動,而這香火滅絕的地區,應該就是這儀式籠罩的地方。
瞎大師說的什麼“紅線”,八成就跟這獻祭儀式有關,也就是說,在這個區域内的所有人,都可能成了這個獻祭儀式的祭品。
這種獻祭儀式,我也不是頭一回碰到,就比如彌天法教的千山鬼祭,也算是一種。
隻不過今晚梧州城内的這個儀式,裡裡外外都透着一種蹊跷,似乎總有哪裡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