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愛的人,總是無時無刻希望自己被惦記着。
被寵着,被捧着,被慣着。
原生家庭沒得到溫暖,所以在後天環境裡,就總是想方設法想證明點什麼。
蘇沫作嗎?
真的作。
作天作地作空氣。
可到頭來,這麼作是為了什麼?
不過隻是想證明一下自己是被愛着的。
很多人說,既然這麼擔心不被愛,難道不應該更懂得珍惜,為什麼還作?
大概是因為,私心作祟,想作到底了,再把自己那刻藏着掖着捂到滾燙的心掏出來捧給對方。
不然,萬一對方不愛了呢?
她本來就是碎成片的一個人,全靠那顆滾燙的心支撐着呢。
心再掏出去,她還活不活?
跟蔣商那會兒,她理智做主,凡事有所保留。
可跟秦琛,一步陷下去,步步都在深陷。
她自己太了解自己。
她現在有點不受控。
老實說,她挺怕的。
前怕狼後怕虎的那種怕。
既怕自己深陷其中他先抽身,又怕兩人無疾而終以後見面尴尬。
蘇沫話落,電話裡出現了片刻的安靜,過了一會兒,秦琛低低沉沉的嗓音響起,“你怎麼就知道沒人在想你?
”
蘇沫,“一時半刻地想,誰都能做到。
”
秦琛,“你都沒試試,怎麼就知道是一時半刻,不是地老天荒。
”
蘇沫汲氣,沒再作聲。
直到天空放亮,通話時長240分鐘,兩人誰都沒再作聲。
蘇沫半睡半醒的狀态睡了個回籠覺,等到睜眼,發現手機還在通話中。
蘇沫懶懶散散開口,“秦琛。
”
電話那頭的人承應,“醒了?
”
聽到秦琛的聲音,蘇沫一顆心倏地一緊。
酸酸脹脹,又酥酥麻麻。
蘇沫翻身,天亮了,理智也歸位了,想到自己昨晚的那些矯情話,尴尬得能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嗯。
”
秦琛,“嗯。
”
說罷,不等蘇沫反應,直接挂了電話。
等到蘇沫反應過來,把手機挪到眼前,就看到了黑掉的手機屏。
蘇沫挑挑眉,下一秒,扯過被子沒過頭頂。
好好好。
人還沒撩到,先上演了一出丢人現眼。
早上八點,蘇沫從床上爬起來。
洗漱完,做完護膚,開始用遮瑕遮蓋自己的黑眼圈。
都說歲月不饒人,蘇沫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不由得感慨。
十七八歲那會兒,熬夜哪會出現什麼黑眼圈啊。
化完妝,蘇沫去隔壁敲李安的房門。
博物館那邊是九點半開門,兩人八點四十從家裡出發,差不多可以趕在九點半左右抵達。
乘電梯下樓,李安看出蘇沫精神不濟,關心問,“師父,你昨晚沒休息好?
”
蘇沫撩眼皮,睫毛濃密卷長,“很明顯?
”
李安知道蘇沫愛美,接話說,“還好,不是很明顯。
”
蘇沫抿抿唇,自然是不能說實話,“孤枕難眠。
”
李安,“……”
兩人抵達博物館時,秦琛和葉冉已經提前到了。
秦琛站在門口抽煙,葉冉正站在他跟前說話。
葉冉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百褶裙。
跟秦琛那一身素黑站在一起。
乍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情侶裝。
蘇沫眯了眯眼,腦子裡忽然閃過昨晚阮卉跟她說的謬論:大家都是成年男女,你就可着勁撩呗,他要是先把持不住妥協了,這鍋不自然而然就甩他身上了?
很荒謬,但對于兩人目前這個狀态來說,卻是唯一的破解辦法。
任何關系都得走一步看一步不是?
想通這點,蘇沫踩着高跟鞋往裡走。
走進工作室,蘇沫掏出手機給秦琛發了條微信: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
秦琛那頭秒回:你是碗裡的還是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