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小厮心裡都清楚,自己肯定不是那人的對手,但是沒辦法,主子下了死令,他們不得不從。
于是,他們抄起劍,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态,沖着木香身邊的黑袍人撲過去。
未見黑袍子如何動作,也未見他出手,看見的隻是,他揮了揮衣袍,那兩人撲過去的勢子,硬生生的被打了回去,而這打回去的勢頭又太強勁了,如同撞上一面鐵牆,他們猝不及防,毫無招架之力,更加心懼。
這到底是何人,京城何時有了這等功力深後之人,除了……除了……,還會有誰?
他們二人撞的五髒俱碎,摔在地上吐了口血沫子,便昏死了。
圍觀的百姓,見此情景,雖然沒有大吼大叫,但還是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蔣榮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發生的一切,然後他指着黑袍人,哆哆嗦嗦的道:“你,你殺了人,你當街殺人,你究竟是何人!
”
“回去告訴蔣振庭,他是護國公,不是唐皇,在這京城之内,他還沒有猖狂的資本,還包括你,”最後這一句,他的語氣,就好似蔣榮是個,從什麼犄角旮旯竄出來的蟑鼠似的,鄙夷又嫌棄。
黑袍人說完之後,再不看旁人,而是霸道的攬起木香的腰,足下一點,便旋轉身進了馬車。
留下一臉的激動不能自已的何安,以及站在遠處,仍是一臉擔心的牛子衿,還有還有,站在拐角處,偷偷望着這一切的水鴻安,以及剛剛找到他的水瑤。
就在茶樓裡賭的正歡快之時,水鴻安偷偷摸摸的潛了過來。
因為他得到消息,襄王妃在此出現,他自然得趕過來。
找不到女兒,襄王府他又進不去,身上帶的銀子也沒了,這幾日他連身上的衣服跟所有的配飾都當了,換了幾兩銀子,找了一個小客棧,條件差的一塌糊塗。
隻勉強夠住,吃的東西,一日也就幾個包子而已。
本想找幾個相熟的京官,接濟他一二,可是誰成想,相熟的那幾個人,不是推脫不在家,就是壓根不在家,或者離京辦事,他竟一個都找不到。
如果再找不到水瑤,他連回去的路費都沒有。
瞄着襄王妃待的方向,沒成想,襄王妃沒堵到,竟碰到了女兒,還好,總算撈了一頭。
水瑤裝扮成一個老婦人,将水鴻安帶走了,當然,她也沒有放松警惕,一直小心的注意着有沒有人跟蹤。
有些人跟蹤,她能發現,而另一些人的跟蹤,以她的實力,是根本發現不了的。
行到一處偏僻,無人居住的屋子,她将水鴻安推了進去,自己走在後頭,四下看了看無人,這才也一并走進去。
水鴻安看見女兒,哭的那叫一個慘,一把鼻涕,一把淚,“女兒啊,你怎麼敢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惹怒了襄王殿下不說,還連累了為父,你可知為父這幾日是怎麼過來的。
”
一想到這個,水鴻安哭的更厲害了。
沒吃沒喝,他都瘦了好幾圈,能不哭嘛!
水瑤撕下臉上的裝扮,冷着臉安慰道:“别哭了,我既然找到了你,便不會再讓你受委屈,我這裡有兩百銀子,待會給你雇輛馬車,你回邊關去吧,記着要悄悄的回去,不可讓旁人知道,否則難保不會有人找你的麻煩!
”
水鴻安一聽說女兒要送他走,立馬就不哭了,“你不跟爹回去嗎?
京城不是久留之地,你就跟爹回去吧,爹算是看出來了,襄王妃那個人,不好相與,心腸狠毒着呢,你不是她的對手,繼續留下,是會吃虧的,瑤兒,跟爹回去好不好?
”
“哼,她當然是心腸狠毒,而且還能方善辯,要不然怎麼把赫連大哥哄的神魂颠倒呢,我知道赫連大哥回來京城了,我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見他一面,當着他的面,拆穿那個女人的假面具,看她還有何臉面,再留在京城,留在襄王府!
”
“女兒,你,你還不死心?
襄王府不好去的,跟銅牆鐵壁一樣,就連府裡的下人,都不把爹當一回事,你去了,他們能理踩你嗎?
想想當初,你每年從邊關給襄王府寄那麼多的好東西,真是白瞎了我的貂皮狐皮,”水鴻安懊悔的想撞牆。
“爹,現在說這些幹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揭開那個女人的真面目,好讓赫連大哥看清,她是怎樣的歹毒心腸,我就不信了,赫連大哥在知道她的真面目之後,還會喜歡她,”水瑤現在恨木香,恨到入骨,她做夢都想看到木香被赫連晟丢棄的一幕。
水鴻安冒了一身的冷汗,他這個女兒,啥時候執念變的這樣深,非赫連晟不可,他之前怎麼就沒注意到呢?
水鴻安當然在意不到,誰讓他府裡那麼多小妾,生了一窩小娃,他能注意到才怪呢!
水瑤幻想完了,正了臉色道:“爹,你找個地方躲起來,今日傍晚,我想辦法混進去,隻要能見到赫連大哥,一切都好說!
”
她還有更毒的心思。
如果赫連晟不允她,她還有個大大的把柄呢,沒有皇上诏令,私自回京,可以謀逆罪論處。
水鴻安看女兒怨毒的眼神,心裡一陣發慌。
此事,他怎麼覺着不妥呢?
**
回襄王府的馬車裡,木香靜靜的靠在黑袍人的身上,背對着他,擡手揭下黑袍人的黑紗。
身後的人将頭靜靜的依在她肩上,略帶寒氣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間粉嫩皮膚間。
木香的心在顫抖,聞着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溫度。
身後的人呼吸似乎沉重了不少,靠在她肩上的腦袋也漸漸沉了下去。
木香猛然睜大眼睛,剛才不覺得,現在細細去聞,似乎有血腥氣。
難道他受傷了?
想到這個可能,她身子突然僵住,急忙要回身查看。
可身後的從卻箍着她的身子,不讓她動。
沁涼的呼吸已經漸漸有了熱度,身後那人用沙啞的嗓音,說了句,令木香熱淚盈眶的話。
“我回來了!
”
沒有問,‘你可有想念我,又或者是,你過的還好嗎?
為夫想你了,’之類的甜言蜜語。
這個男人一向都是如此少言寡語,可他說的每句話,卻又能讓人感動的無以複加。
木香握住他攬着自己的那隻手,熱熱的淚滴落在他手背上。
赫連晟卻像是毫無所覺,呼吸沉穩,竟還有隐約的鼾聲。
木香失笑,嗔怒道:“你個笨蛋!
”
雖然她沒親眼看到,可也知道,這人究竟趕了多少的路,累垮了多少匹馬,中途遇到過多少的危險,才在這短短的時間内,回到京城,為的什麼?
不過是為了看她一眼而已:人說相思苦,離人心上苦纏綿。
誰說相思難,山高路遠難相見。
一點愁,感概萬千,紅豆應無言。
趕車的是嚴一,也是一身黑衣,頭上罩着面紗,同樣是一身冷洌。
何安甩旁人,追着馬車回到襄王府。
等他氣喘籲籲的趕回來時,馬車早已安安穩穩的停到了後院。
嚴一也不見了,唯有嚴忠站在馬廄裡,給兩匹面黃肌瘦的黑馬喂食草料。
何安抓着嚴忠,便問:“那……那個,主子呢?
”他生怕是自己的幻覺,可千萬别是他看錯了。
嚴忠看了眼前廳的方向,狠狠給了何安一記冷眼。
何安一拍腦門,他怎麼把這岔給忘了,襄王府裡頭還住着一位老皇帝呢!
嚴忠随後又道:“主子到了後門,抱着王妃,也沒有走正門,直接進了清風院,此事,你不要張揚,誰都不要告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主子累壞了,該怎麼做,等主子休息過了,再去詢問,吳青已經去清風院裡燒水,給主子沐浴,你也快去廚房,端些飯菜,就說是王妃餓了,旁的一句都不要多說。
”
何安點頭,表示知道了,“你放心吧,跟着主子這麼多年,這點道理我還能不懂嗎?
你還是喂好你的馬吧!
”
清風院裡,此刻是安靜的,即便已經到中午了,到了用午膳的時間,也沒有人過來打擾。
吳青燒了一鍋水,又将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之後,就在院外站着,攔着所有想進去的人。
嚴一自行去休息了,他也受傷了,就在嚴忠房間裡藏着。
清風院的寝室裡,窗戶半掩着,窗簾被風吹動,飄然飛舞着。
室裡沒有點任何的熏香,隻有彩雲從河邊采回來的野花,還有插了一整瓶的剛開的梅花跟桃花,裡面還夾雜着幾朵薔薇花。
清雅淡冷的香氣,袅袅飛旋着,吹過床榻上安靜睡着的人兒。
說來也稀奇,赫連晟在馬車,貌似睡的很沉,可是馬車一到襄王府後門,他立馬就醒了,啥話也不說,抱着木香飛身進了清風院,扯了披風,脫了外衣,仍舊啥話也不說,抱着木香,将她輕柔的放在榻上,自己随即也躺了上去。
木香想要開口說什麼,他一個吻壓下來,淺嘗辄止,堵了她的想說的話,便戀戀不舍的離開她的粉唇,閉上眼睛,頭依在她的頸間,将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然後沉沉的睡去。
他睡着了,木香可睡不着,挪了下合适的位置,就這樣靜靜的盯着他。
瞧着他的眉眼,他的唇,和他臉上的每一處細節。
這樣躺在他懷裡,是她每夜做夢,都會夢到的情景,沒想到,在一睜眼的時候,竟然實現了。
會不會是夢呢?
她試着閉上眼睛,再睜開,眼前的這個人還在,搭在她腰上,厚實的手掌,依舊溫熱。
手心緊貼的心髒,還在有規律的跳動着。
木香甜甜一笑,心裡像灌了密一樣,身子又往他懷裡依了依,緊緊的貼着,不想留下一絲縫隙,最好是能跟他合二為一,再也不分開。
肚裡小娃兒,也不知是感應到親爹回來了,還是被這對無良父母擠着了,在木香肚子裡翻騰的快活,一會翻個身,一會兒伸個腿。
因為木香把他抱的實在太緊了,以至于在隔着單薄的衣服,就連赫連晟都感覺到了娃兒的動靜。
他雖然沒有醒,但微啟輕緩呼吸的唇,還是勾起了一抹久違的弧度。
摟着赫連晟的腰,閉着眼睛,可是怎麼也睡不着,又不敢吵醒,于是作亂的小手,就在他身上來回點火。
從上到下,先是摸着他的眼,再往下,是他堅挺的鼻梁,性感的唇瓣,看着那唇,木香覺得心有些癢癢的,似是有螞蟻爬過似的。
好些日子分離,她也很想念他,想念他的親吻,他的擁抱,他的溫柔對待。
鬼使神差的,她慢慢靠了過去,最懷念他唇間的氣息了,偷偷嘗一下,總可以吧!
唇與唇相碰,有點涼,又有些莫名的熱。
木香的臉蛋兒,在這一瞬間爆紅。
靠着他的唇,盯着他緊閉的眼睛,木香癡癡笑着,縮在被子下的手,握住赫連晟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調皮的娃兒,雖然還沒出生,但也知道這手與平常娘親的手不同,在靜默了片刻之後,他忽然就動了,頂着赫連晟的手,像是在跟他玩耍似的。
木香因為按着赫連晟的手,因此沒注意到赫連晟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目光炙熱的看着她。
那凝滞的目光,似是定格了一般,地動山搖,都無法讓他移開。
半響,赫連晟輕輕的歎息一聲,反手将她擁入懷中。
木香驚覺他醒了,想到自己剛才對他做的事,臉蛋比花瓶裡的薔薇花還要紅。
“你醒了?
還要繼續睡嗎?
吳青備了熱水,飯菜肯定也端來了,要不要先用飯,洗過澡,再休息?
”木香溫柔的聲線,是從來沒有過的柔,聽的赫連晟心中一陣蕩漾。
他欠起身,在木香的唇上輕咬了下,啞着聲音道:“為夫最想吃的是你,不過還得等一會,你先睡着,我去去就來,今日哪也不許去,留在這裡陪我。
”略顯粗糙的手指,滑過木香的額頭,輕柔的撫過她的發。
木香半是含羞,半是帶怯的笑了笑。
赫連晟萬分不舍的從床榻上起身,快步走門前,打開門,依舊俊逸風華,蕭疏軒舉,湛然有神。
吳青耳朵尖着呢,一聽見房門有響動,立馬回頭來看,見主子出來了,急忙奔了過來。
這一回,他又沒能跟随主子出征殺場,放着主子一人去冒險,他心中愧疚萬分。
“殿下!
”吳青跪在地上,眼眶有些發熱。
赫連晟隻着單衣,定定的立在那,眸光清漠的看了眼吳青,“不必請罪,她好,本王自然就好,去備熱水吧,本王要沐浴,飯菜送來了沒有?
”
“這兒呢,殿下,奴才在這兒呢,”何安一直就拎着分盒,候在外面,涼了又去換,不敢耽擱一秒鐘。
“飯菜送進去,熱水備好,你們都退下吧,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赫連晟聲音雖清淡,卻也是不容質疑的。
“是!
”
吳青動作快,幾個來回,就将所有的東西都備好了。
然後拖着仍然不想走的何安,離開了清風院,順便将院門帶上,然後就像一尊門神似的,站在那守着。
木香沒能在榻上睡的安穩,索性披衣起床,從梳妝盒上拿了一個小瓶,走到屏後,卻正巧撞見赫連晟脫的隻剩一條短褲。
好吧,她得承認,這個男人的身材,還是一樣的好,隻是一段時日不見,身上背上多了幾道傷疤。
赫連晟也短暫的愣了下,不過很快他就笑了,“香兒想看為地,為何不早說,為夫在外面便可以脫了。
”
“誰要看你了,又不是沒看過,這裡面是花密提煉出來的香精,有助于緩解疲勞,”木香嗔怒的瞪他一眼,從他的背上收回目光,走上前去,倒了些香精油在水裡。
赫連晟笑的肆意,也不避着她,直接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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