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懸梁自盡
夜色漸濃
疾風閃身落在了鳳栖宮廊下,敲了敲窗戶,壓低聲音道:“娘娘,舒芳閣那邊有動靜了。
”
雲瓷聽到動靜,嘴角勾起了笑意。
狐狸終于要露出尾巴了。
她朝着夏露使了個眼色,夏露開門将人放進來。
“娘娘。
”疾風進門,眼睛裡還透着興奮的光。
“是哪位主子來了?
”她問。
疾風道:“是邱麗帝本人。
”
雲瓷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了疾風,她猜測過會是邱麗帝比較親信的人來,或是有勇有謀有權勢的人。
萬萬沒想到謝昌言在邱麗帝心裡這麼重要。
竟然親自來了!
“确定是他嗎?
”
疾風點點頭:“屬下發現了邱麗帝身邊的暗衛,京城内還有袁大将軍支援,此人是邱麗帝的心腹,能讓他來低調來保護的,隻有邱麗帝。
”
雲瓷短暫的分析後,道:“先不論是不是他,此人也要抓住,還有城外的袁大将軍!
”
若能抓到這兩人,邱麗必定大亂!
一個謝昌言竟能讓兩個重量級的人物不顧危險,親自來臨安,雲瓷越想越興奮。
“去請皇上,就說本宮有要事相商。
”
“是。
”
很快傅玺就來了,乍一聽消息後,驚愕也不比雲瓷剛才的反應小。
“他為了太夫人竟不顧危險來臨安!
”
傅玺嗤笑:“早知如此,又何必将人送回?
”
當初兩國争奪摩诃城池時,要不是邱麗帝威脅,傅玺也不會妥協。
雲瓷卻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
當初三國争戰時,是謝昌言一封書信告知他們,邱麗帝的實力。
也是這封書信讓臨安對邱麗多了幾分忌憚。
後期才會選擇和邱麗合作打敗了摩诃。
可如今細想想,臨安不知不覺成了劊子手,替邱麗沖鋒陷陣,邱麗又不知羞恥地掠奪城池,開疆拓土。
如今邱麗已經完全占領了摩诃後,又反過來找臨安的麻煩。
這不是明擺着要吞并臨安麼。
一個是親兒子一個是沒有血緣名義上孫子,她就不信謝昌言會胳膊肘往外拐。
什麼幾十年等待,落葉歸根,都是糊弄人的屁話。
雲瓷懊惱,當初竟被謝昌言一步步欺騙至今。
“我有一計。
”雲瓷一臉凝重地看着傅玺。
傅玺一把握住雲瓷的手:“不行,你一個人去邊關太危險了。
”
“皇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能将邱麗帝困在京城,給我一段時間,我必定将邱麗颠覆!
”
雲瓷心裡全都是怒火,一次次被人當成傻子戲耍。
虧她還憐惜,敬佩謝昌言的種種不易。
“若硬拼,咱們人少未必會讨到好處,可若趁此機會給邱麗緻命一擊,咱們得以喘息,即便不成,邱麗也不敢再有什麼小動作。
”
雲瓷咽不下這口氣,她不想惹事,也不代表怕事。
現在事已經找上門了,不主動就會被動。
“你放心,我一定會小心謹慎。
”
雲瓷堅持要去。
傅玺搖頭:“太危險了,我說過不會讓你再陷入危險,一定還有其他法子的。
”
“皇上......”
“好了,你好好歇着。
”傅玺逼着自己心腸硬下來,借口有事扭頭離開。
他怕自己再呆下去,就會心軟被雲瓷給勸服了。
望着傅玺的背影,雲瓷歎了口氣。
“娘娘,皇上也是擔憂您,您可千萬别生氣。
”夏露勸。
雲瓷長歎口氣。
這一夜傅玺都沒有合眼,次日天不亮,小公公來傳江凜來了。
“讓他進來。
”
很快江凜鐵青着臉出現在傅玺跟前。
環顧一圈,和傅玺對視一眼。
傅玺擺擺手:“都退下吧。
”
内侍全都退下後,江凜咬着牙說:“昨兒有人給江家送了信,我發現祖父的腰牌不見了。
”
傅玺挑眉。
“這幾日祖父就有點不正常,有時坐在廊下就是一整日,還時不時對着錦鯉池發呆。
”
江凜猜測就和謝家人有關。
冷不丁地發現自己虧欠了幾十年的人,就是殺了自己妻子的兇手。
江老将軍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愧疚,憤恨,還有不知所措。
對長凝郡主的愧疚,還有謝家的憤恨。
可謝家人又不能輕易動,稍有不慎就會牽扯上兩國之争,引禍百姓,造成無數損傷。
所以江老将軍陷入無限痛苦。
江凜氣不過:“皇上,這謝家我是一日都忍不了了。
”
“謝家隻是其中之一,最大的罪魁禍首是邱麗。
”
傅玺眸光銳利,忽而沖着江凜笑:“朕給你一個機會去報仇。
”
他沖着江凜招招手,低聲說起來邱麗帝就隐藏在皇宮。
江凜越聽眼睛越亮,聲音顫抖:“果真?
”
說完他跪在地上:“微臣願意即刻前往邊關,求皇上恩準。
”
傅玺蹙眉。
生怕傅玺會拒絕,江凜又說:“這個機會太難得了,邱麗儲君未立,若此時派兵攻擊,一鼓作氣,說不定就有機會打邱麗一個措手不及!
”
“你說得沒錯,這個機會的确難得。
”
雲瓷推門而入,昨兒她也想了很久。
實在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
她沖着傅玺認真地說:“邱麗帝野心勃勃,重創又算得了什麼,等邱麗恢複之後,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反擊,咱們,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
江凜望着雲瓷,激動不已:“那娘娘的打算是?
”
...
舒芳閣
“嗚!
”謝昌言躺在榻上翻來覆去地翻滾。
體内似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緊捂着心口,疼得臉色泛白。
整整一夜的折騰,渾身早已折騰得大汗淋漓。
體内的疼痛慢慢散去,意志逐漸恢複。
“來人!
”她喊。
小宮女趕緊進來:“太夫人?
”
“二姑娘呢?
”
“回太夫人,二姑娘還沒起,奴婢這就去找。
”
“等等!
”謝昌言喊住了小宮女,掀開被子下地,她要親自去看望。
推開門,她一眼便看見了榻上早已昏迷不醒的錦挽。
“錦挽?
”她上前搖了搖。
可錦挽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渾身同樣大汗淋漓,濕透了。
“太夫人,二姑娘這是怎麼了?
”宮女被吓壞了,誰能想到一晚上而已,錦挽竟暈過去了,生怕被問責,宮女趕緊解釋:“太夫人,二姑娘不許奴婢們近身伺候,昨兒晚上早早就将奴婢們打發了。
”
謝昌言不耐煩地說:“夠了,别解釋了,出去吧。
”
将人都攆走。
謝昌言摸了摸錦挽的手腕,果不其然,也發現了她體内中了一模一樣的毒!
猶豫片刻後,她将食指咬破,掰開了錦挽的唇,将血滴入她口中。
過了會兒,錦挽緩緩睜開眼。
“太.....太夫人?
”錦挽滿臉惶恐,緊緊的攥着謝昌言的衣袖,還嘗到了一股血腥味,驚愕道:“太夫人,我這是怎麼了?
”
“好孩子,你受苦了。
”謝昌言将人攬入懷中,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錦挽,你離開臨安吧,去邱麗好不好。
”
“那太夫人呢?
”
“你先走,我晚幾天再走。
”
謝昌言摸了摸錦挽的臉頰:“你乖乖聽話,留在宮裡隻會越來越難,她們的目标是我,沒了你牽制,反而不能拿我怎麼樣,你現在體内有毒,到了邱麗,自然會有人給你解開。
”
在謝昌言的勸說下,錦挽點了點頭。
謝昌言揚聲喊來宮女,叮囑她好好伺候錦挽梳洗打扮。
在宮女轉身之際,擡起手輕輕在宮女後脖子上一摸。
撲通!
宮女倒在地上。
“太夫人?
”錦挽詫異。
“先别問這麼多了。
”謝昌言指了指房梁:“将人換上你的衣裳挂上去。
”
錦挽一副被吓傻了的樣子,在謝昌言的幾次催促下,手忙腳亂的照辦。
兩個人折騰了足足一個時辰。
“你留下一封書信。
”謝昌言道。
錦挽點點頭,立馬聽從寫了一封不願苟活的書信。
又在謝昌言的指揮下換上了小宮女的衣裳,隻是剛套進去,眼前一陣陣模糊,腦袋就像是被狠狠敲擊過的狀态,昏沉沉的。
她仰着頭看向了謝昌言,滿臉不解。
謝昌言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神色冷漠,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
“錦挽,我曾告訴過你,此生最痛恨的就是背叛,你不該背叛我的。
”
謝昌言神色複雜,沒想到錦挽竟然會背叛自己。
她是真的想給錦挽安排一個好的去處,衣食無憂。
可現在,她想要離宮就必須有人犧牲,将這件事鬧大。
剛才還昏迷不醒的小宮女睜開眼,快速地将衣服重新換回來。
恭恭敬敬地站在了謝昌言身後。
“太夫人?
”錦挽大驚失色,臉色慘白如紙地想要辯解,可謝昌言根本不給她機會,将她的脖子上套着繩,一點點地懸挂在房梁上。
錦挽掙紮,使勁兒踢腿,眼裡滿滿的驚恐求生欲。
謝昌言手裡攥着一串佛珠,輕輕地轉動,嘴裡念叨着阿彌陀佛。
眼看着錦挽掙紮力氣越來越小。
再慢慢地停下來。
嘎!
佛珠停止轉動,謝昌言摸了摸錦挽的脈象,然後眼底不自覺地浮現了悲傷。
小宮女會意,立即沖了出去,嘴裡嚷嚷着:“快來人啊,二姑娘上吊了。
”
門口的侍衛不敢耽擱,趕緊派人去請太醫。
消息很快傳開,雲瓷詫異不已。
“錦挽上吊了?
”
這絕對不可能,謝錦挽是個聰明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侍衛第一時間去找太醫,但還是晚了一步,仵作也去檢查了,二姑娘身上沒有傷痕,屋子裡沒有打鬥痕迹,還留下遺書,的的确确就是主動上吊的。
”夏露道。
雲瓷雖沒見着錦挽是怎麼死的,但越是看上去合情合理的,就越是有貓膩。
“太夫人被吓得犯了病,驚動了不少人,皇上已經去探望了,江老将軍也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