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撒網捕魚
方氏心跳得飛快,叫人打開了大門,且支開門衛無情大夫。
又讓府上營造出一種很亂,很急迫的感覺。
“我的兒!
”展老夫人聽到消息扯着嗓子就來了。
哭聲震天欲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府上辦喪事兒呢。
身後還跟着玉婉姨娘,她的面色同樣焦急。
等趕到時看見了展淩昏迷不醒,身上沾染了血,臉色慘白的模樣,吓得魂兒都快沒了。
“夫君!
”玉婉姨娘大喊,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緊靠在了丫鬟懷中才勉強站穩。
“夫君怎麼會從馬背上摔下來,你們到底是怎麼看着的?
”
玉婉姨娘氣不過将怒火撒在了幾個小厮身上,又踢又打。
“姨娘,大人是陪着皇上去馴馬場,奴才根本進不去呀,等知道時都已經出事兒了。
”小厮大喊冤枉。
玉婉姨娘一聽是皇上就愣住了。
“皇上?
!
”展老夫人皺着眉頭不悅:“皇上無端端的怎麼會讓淩兒馴馬?
”
小厮搖頭表示不知情。
“母親,我已經派人打聽過了,皇上新得了幾匹馬,聽說大哥馴馬技術了得,想要提拔提拔,沒想到這馬兒野得很,根本不聽勸,所以才将大哥給摔下來。
”
方氏急匆匆趕來,安撫道:“我已經派人去請全京城的大夫了,相信一定能将大哥醫好。
”
展老夫人剛要點頭,玉婉姨娘急急地說:“皇後娘娘醫術高超,若能讓娘娘來,肯定能治好夫君的腿。
”
方氏聞言飛快地瞥了眼玉婉姨娘,撇撇嘴,低着頭沒說話。
“皇後娘娘?
”展老夫人喃喃幾句,然後對着方氏吩咐:“去給蘊朱縣主遞個信,讓她趕緊回來一趟。
”
方氏皮笑肉不笑地說:“大哥在宮裡發生這麼大的事,就算咱們不說,蘊朱縣主也會知道的。
”
展淩出事了,是皇族給的警告,她才懶得摻和呢。
隻要府上的人趁亂逃走或是有人來接應,她将此人活捉,那二房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就保住了。
至于展淩麼,是生是死,方氏根本不在乎。
“二弟妹,你好狠的心居然還能笑出來。
”玉婉姨娘匆匆一瞥,看見了方氏臉上的笑,氣不打一處來。
展老夫人立馬看向了方氏。
方氏臉上的笑意早就收回,她一臉擔憂道:“玉婉,現在不是你锱铢必較的時候,起内讧又何必呢。
”
“我明明看見你在笑!
”玉婉姨娘手指着方氏。
方氏委屈的看向了展老夫人。
“夠了!
”展老夫人不悅瞪了眼玉婉姨娘:“都這個時候了,你少在這添亂!
”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玉婉姨娘也就老實了。
展老夫人又叮囑方氏去通知蘊朱縣主。
這次方氏沒反駁,點了點頭。
...
“娘娘,方氏派人來請縣主回去,展大人傷得可不輕。
”夏露道。
雲瓷莞爾一笑:“這個方氏可真是個妙人,一點就透,将府上鬧得雞飛狗跳,愣是一點兒有用的信息沒傳出來。
”
“還是娘娘慧眼如炬,洞悉人心。
”夏露笑道。
雲瓷緩緩起身,走到了長廊下,聞着後院的一樹梨花香,仰着頭望着湛藍的天空,吹了個口哨。
疾風落地。
“江凜那邊可有消息?
”她問。
疾風道:“江小将軍早已成功潛入三皇子府,代替了三皇子,今兒早上送來的密報是俘虜了七皇子和八皇子兩位皇子,九皇子掉下山坡摔斷了腿,性命堪憂。
”
“這麼快?
”雲瓷詫異,短短幾天時間江凜居然這麼迅速。
“還有件事。
”疾風小聲嘀咕:“四姑娘也跟着去了,老将軍今兒才知道,氣壞了。
”
雲瓷揉了揉眉心,這事兒也在意料之内。
納蘭清雖然聰明但沒出過遠門,又是邊關那樣危險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是性命危險。
“依照四姑娘的性格不去才怪,”夏露道。
雲瓷無奈歎息:“晚些時候本宮去探望老将軍吧。
”
“娘娘就不必去了,皇上已經去了,另外城外發現了幾個疑似邱麗暗衛的蹤影,皇上打算親自去徹查。
”疾風道。
雲瓷點頭,眼看着蘊朱縣主走了過來。
“蘊朱。
”
蘊朱縣主眼眶微紅,着急道:“我聽說夫君出事了,是真的嗎?
”
“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雲瓷聲音很平靜:“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
蘊朱縣主點點頭。
于是雲瓷派人護送蘊朱縣主回展家。
當看見臉色慘白如紙的展淩時,蘊朱縣主心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玉婉姨娘看着蘊朱縣主身後空蕩蕩的,小臉一垮:“縣主,你怎麼沒把皇後娘娘帶過來?
”
蘊朱縣主蹙眉。
“誰不知道皇後娘娘醫術高明,又是你結拜姐妹,你怎麼這麼狠心,連夫君都可以見死不救?
”
玉婉姨娘滿身怒氣:“要不是縣主入宮告狀,夫君也不會被皇上盯上了。
”
這話是說給展老夫人聽的。
果不其然,展老夫人看着蘊朱縣主的臉色越發陰沉,和往常一樣大罵:“沒用的東西,還不快跪下給淩兒磕頭賠罪,你最好祈禱淩兒沒事,否則,我要你償命!
”
展老夫人一向不喜歡蘊朱縣主,隻覺得她是個庶女,即便是被長公主養在身邊,也改變不了骨子裡卑賤的血脈。
而且蘊朱縣主太過沉悶,又很小家子氣,根本就配不上展家主母這個身份。
蘊朱縣主擡眸盯着玉婉姨娘,眼神多了幾分犀利。
玉婉姨娘根本不怕,仰着頭回望,一臉挑釁道:“縣主,你是不是變了心,所以根本不在乎夫君的死活了,如今仗着攀上皇後,竟連母親的話都不放在眼裡了。
”
白日裡在展老夫人這受到的委屈,此刻玉婉姨娘全都發洩在了蘊朱縣主身上。
“蘊朱!
”展老夫人拍案而起:“當真是無法無天了,還不快跪下!
”
面對有人一而再的挑戰她的威嚴,展老夫人心頭的怒火一簇簇的往上翻湧。
蘊朱縣主氣不過,朝着玉婉姨娘走了過去。
“啪!
”
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玉婉姨娘白皙如玉的臉蛋兒上。
玉婉姨娘捂着臉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
蘊朱縣主居高臨下:“既然知道我有皇後娘娘撐腰,就少招惹我,畢竟這裡是皇後娘娘的地盤!
”
“你!
”玉婉姨娘捂着臉,氣的渾身顫抖,随即委屈巴巴的看向了展老夫人。
“都什麼時候了還争風吃醋,鬧夠了沒有?
”
方氏站出來,不悅地打斷:“母親已經夠煩了,你們存心氣母親是不是?
“
在方氏的呵斥下,玉婉姨娘才消停了,撅着嘴小聲嘀咕:“我隻是關心夫君,想讓夫君早點兒醒過來罷了。
”
“你可以立刻去城門口跪着求皇後娘娘來救人。
”蘊朱縣主道:“自己做不到就别要求旁人。
”
一句話堵的玉婉姨娘臉色一陣青白變幻,最終閉嘴。
蘊朱縣主查看了展淩的傷勢後,又聽太醫說左腿傷勢嚴重,至少需要休養兩年才有機會恢複。
她心裡松了口氣。
慶幸皇上手下留情,隻是傷了人,還沒要了性命。
“母親。
”蘊朱縣主看向了展老夫人。
展老夫人卻冷冷一哼:“我可擔不起你這一聲母親。
”
蘊朱縣主強忍着耐心,往前一步:“夫君肯定會好起來的,您就别擔心了,從今兒開始就有我照顧夫君吧。
”
“不行!
”玉婉姨娘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夫君要是看見你在這,哪能休養得了?
”
玉婉姨娘一臉警惕地看着蘊朱縣主。
蘊朱縣主冷着臉,平時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知道展淩不待見自己,還沒人當衆說出來。
可今日玉婉姨娘就很不給面子地提了,這讓蘊朱縣主心裡就像是紮了根刺似的難受。
“玉婉說的也有道理,你不受淩兒待見,在這也是礙眼,不如去佛堂祈福。
”
展老夫人一臉不耐煩地沖着蘊朱縣主擺擺手。
蘊朱縣主緊緊地捏着拳,她深吸口氣,平靜地看向展老夫人說:“夫君病了,皇上肯定會派人來照顧,文武百官也會有人上門探望,母親難道是希望夫君落下一個寵妾滅妻的罪名,白白送了大好的仕途?
”
面對質問,展老夫人又沉默了。
“母親,縣主說得也有道理,縣主畢竟是擺在明面上的妻。
”方氏勸。
話音剛落就惹來玉婉姨娘一記白眼。
這已經是方氏第二次壞她的事兒了。
“罷了,就依你的話來。
”展老夫人妥協了,盯着玉婉姨娘的肚子:“你回去老老實實呆着,腹中孩子可不許有任何閃失,明白嗎?
”
根本不給玉婉姨娘開口解釋的機會,方氏直接叫人将她拖拽下去。
耳根子徹底安靜。
蘊朱縣主坐在了床沿上,望着昏睡不醒的展淩,心裡五味雜陳。
“你好好伺候着,人要是有個好歹,我扒了你的皮!
”展老夫人怒指着蘊朱縣主鼻子警告,再叮囑一番後才拖着疲倦的身子離開了。
方氏在原地站了會兒,想着還有些事兒沒辦,急匆匆走了。
“夫人,府上果然來了幾個眼生的人,悄悄去了西北院方向,但人還沒進去就被按住了,現在關在柴房呢。
”丫鬟道。
方氏一聽十分激動:“果真抓到了?
”
“是。
”
方氏迫不及待的親自去了柴房。
叫人打開了門,看見五個打扮成小厮模樣的人被五花大綁起來。
“給我審,不論用什麼法子,甯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
”方氏激動道。
“是!
”
五人被小厮狠狠折磨,有人抵死不從,愣是不透露一個字。
方氏暗暗着急,照這麼審下去,人都快被打死了。
“夫人,又抓到幾個。
”小厮來報。
方氏道:“堵着嘴關起來,一會兒再審問。
”
整整一天抓到了二十幾人,即便如此西北院的人也沒有離開展家。
這二十個人被拖到了最東南邊私底下悄悄嚴刑拷打審問。
折騰完天都黑了,方氏眼皮跳了跳,派了許多人守在門口才敢睡下。
“夫人,西北院那邊為何不肯離開?
”丫鬟好奇地問。
方氏道:“許是怕死吧,離開這道門,又有多少人盯着呢。
”
“那會不會有人來救援?
”
方氏沉默了,搖搖頭:“這就不是咱們考慮得了,拖延一段時間再說吧。
”
就算邱麗帝在臨安的消息傳開,沒人有證據,也隻是邱麗的一面之詞。
除非還要大張旗鼓地從邱麗出發弄來馬車,造成邱麗帝剛來臨安的假象。
隻有這樣,邱麗才能正大光明地給臨安施壓。
這麼簡單的道理她能想明白,皇後也一定能想明白。
現在對于雙方而言,就是時間問題。
“夫人,大人醒了。
”丫鬟來報。
方氏才剛躺下,沒好氣地說:“不是有蘊朱伺候着?
”
“大人醒來執意要去西北院看,縣主根本攔不住。
”
一聽西北院,方氏沒了睡意,蹭地站起身套上了衣服朝着外頭走。
“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
話是這麼說,可見了展淩後,方氏收斂了不少。
聽着展淩大罵管家,又聽玉婉姨娘哭啼啼的說起白日經過。
展淩氣的快暈過去了。
“胡鬧,簡直太胡鬧了。
西北院是我請來的客人,你怎麼敢這般作踐,你可知對方是誰?
”展淩怒指着方氏問。
方氏面色坦然,故作不知地問:“我還真不知道是誰,還請大哥說個明白。
”
“你!
”展淩怒了,話到嘴邊硬是不敢說。
方氏挑眉:“大哥的傷還沒好,大夫可是說要好好休養才有機會痊愈,否則以後連馬都騎不了。
”
展淩聞言吓得重新坐了下來,看了看自己的腿,想着馬蹄差點兒踩在心口位置,便覺得後怕。
他明明都已經馴服了馬,結果身子卻不能動彈,直挺挺地摔下馬背。
這一切就像是個夢一樣。
“二弟呢,去把二弟喊來!
”
展淩懶得和方氏解釋,跟展缊說,肯定能護着西北院。
方氏不緊不慢地解釋:“夫君去了何處我也不知道,已經派人去尋了。
”
這話,展淩就信一半,對着身邊小厮使了個眼色。
小厮立馬離開了,方氏瞧見了也當作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