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
看到徹底斷氣的趙香蘭,陸晚風的眼眶陡然間紅透,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仿佛下一秒就會奪眶而出。
無數兒時與奶奶相處的畫面,如同一部老舊的放映機,在她腦海中開始不受控制地不斷浮現……
小時候,趙香蘭會拿着蒲扇,為她驅趕蚊蟲,每當她在學校被老師罵了,哭着跑回家,趙香蘭總是第一時間将她擁入懷中。
如果沒有那一場意外。
如果陸晚風沒有變成殘疾人,如果她父親沒有失蹤。
或許,趙香蘭會一直寵溺她。
雖說往後的一些歲月,趙香蘭對她的态度,冷淡了不少,但陸晚風知道,奶奶是在乎自己的。
一念至此,陸晚風的内心,就如同被重錘狠狠擊中,悲痛瞬間将她淹沒。
無聲哭泣了許久。
緊接着,陸晚風抹去臉上的淚花,她擡頭看向在場陸家族人,然後顫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上次在陸家見奶奶,她還好好的,為什麼?
奶奶會突然去世?
”
“唉……”
看着陸晚風那情緒失控的樣子,一名陸家族人歎息道,“是周子陵。
”
“當初你奶奶和我們一起去東郊村尋找九州之心,結果,周子陵在東郊村被煞氣影響,徹底失控。
”
“他打傷了劉雯彤和你奶奶。
”
“本來,我們陸家隻以為,你奶奶是皮外傷,可沒想到……”
後面的話,那陸家人沒有再說下去。
而當陸晚風得知是周子陵害死了奶奶,她立馬眼紅的指責道,“周子陵?
他在什麼地方!
?
他害死了奶奶,都不肯送奶奶最後一程麼?
”
“晚風,你别找子陵了。
”
見陸晚風目光四下張望,一名陸家長輩苦笑道,“周子陵被你老公打的渾身骨頭皆斷,如今他正在ICU搶救呢。
”
“這?
”
得知周子陵被蘇文打了,陸晚風神情微微一愣。
她下意識看向蘇文,似乎想去求證。
但這時。
踏踏,一陣兒虛弱的腳步聲,從病房外傳來,緊接着,劉雯彤推着一個輪椅,來到了衆人面前。
那輪椅上,坐着一名男子,他渾身幾乎都被繃帶緊緊纏繞,活脫脫像個木乃伊。
盡管繃帶将他的臉龐遮得嚴嚴實實,讓人難以看清面容,但陸晚風還是從他那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眼神中,瞬間認出了此人的身份,“周子陵?
!
你是周子陵?
”
“咳咳,是我……”
繃帶下,傳來周子陵那有些痛苦和沙啞的聲音。
“你,你為什麼要傷害奶奶?
”
看到周子陵如此凄慘的模樣,陸晚風到了嘴邊的責備言論,也是說不出來了。
“抱歉,陸晚風,我也不想的……”
“當初我被那東郊村的煞氣影響了心神,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等我醒來後,劉雯彤才告訴我,我失手害死了你奶奶。
”
周子陵并沒有推卸責任,反而主動給陸晚風認錯,“陸晚風,一人做事一人當。
”
“相信我。
”
“陸家不會因你奶奶的死而倒台。
我會彌補陸家。
”
“等我當上江南司使後,我一定會讓陸家名揚江南,我……”
噗。
周子陵正信誓旦旦的承諾時,一道不合時宜的哂笑聲,就在醫院病房中響起。
“嗯?
”聽到這笑聲,在場陸家族人皆是眉頭一皺。
劉雯彤更是憋屈和眼紅的瞪着蘇文,“蘇文!
你他媽的笑什麼笑?
我姥姥死了,這很好笑麼?
!
”
“抱歉,各位,我不是故意的。
”迎着一衆陸家人的不悅眼神,蘇文真誠道,“陸老太太身亡,如此場合,我的确不該笑……我的問題。
但周老弟如此嘩衆取寵,我真沒忍住。
”
“你!
”聽到嘩衆取寵四個字,劉雯彤氣得不輕。
周子陵則是目光死死的瞪着蘇文,他張張嘴,剛要說些什麼,但卻疼得把話咽了回去!
這樣的過程。
足足持續了幾個呼吸。
終于,周子陵說話了,“蘇文,我草你媽!
”
“你,你他媽打老子,也不知道下手輕一點?
”
“老子不會放過你的。
”
“等、等着吧。
”
“天道好輪回,風水輪流轉。
”
“等我當上江南司使之日,就是你的死期……你……”
嘎吱,周子陵話沒說完。
腳下病房,就是走來一道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