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巨石祭壇中。
滴答,滴答。
猩紅的鮮血不斷從頭頂落下,就仿佛催命的倒計時,令血色牢籠中的九州人臉色發白。
“……”
此刻這些九州人已經徹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念頭,他們蜷縮的蹲在角落,雙手抱着膝蓋,臉上布滿絕望和凄涼。
滴答。
又是一滴鮮血落在蘇文臉上。
但這一次,蘇文卻沒有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反而緩緩睜開了雙眼,“好濃郁的鮮血氣息。”
“這裡……是什麼地方?”
說着,蘇文目光開始環顧四周,但很快,他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有些精彩和詫愕。
入目是一個被不死火纏繞的荊棘牢籠。
而在牢籠前方,則是一條猩紅的血色河流。
河流之上。
立着一尊巨大的神秘祭壇。這祭壇上散發的神祇氣息,便是如今蘇文十分虛弱,也仍能感受得其中的火焰之威。
“西方不死鳥?菲尼克斯的血色祭壇麼?”
“我怎麼會來到這鬼地方?”
“……”得知自己此刻的下落後,蘇文便開始回憶當初在普羅海和雷雲鲸交手的一幕。
當初他被雷雲鲸追殺。
沉入海底,結果雷雲鲸突然退走,後來蘇文本想去找個島嶼靜養,恢複陰陽之力。
可……
卻昏迷在了海底。
“所以,我是在昏迷的過程中,被帶到了這不死鳥的血色祭壇之地?”
“有人想要将我獻祭給這西方神?”
“……”
猜到這個可能後。蘇文的目光,更是充滿了複雜和古怪。
菲尼克斯不過是一個弱小的下位神。
實力也就和當初死在蘇文手中的哈迪斯相當。
就算此刻蘇文虛弱。
無法引動陰陽之力,但,他想要抹殺一個下位神?還不是易如反掌?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人,又是怎麼回事?他們和我一樣?也是被抓來獻祭不死鳥的麼?”
目光緩緩落在牢籠角落中的王語斐等人身上,蘇文剛想起身,過去詢問情況。
結果他卻發現。
自己身上,纏滿了手臂粗的麻繩。
“凡人的繩索?”
看到這麻繩,蘇文哂笑一聲,他雙臂輕輕一用力,嘭,嘭,嘭,那麻繩便被瞬間崩開,四散一地。
嗯?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在場九州人都吓了一跳。
“你,你醒了?”
看到蘇文醒來,其中一名九州女子當即問道,“洪老大的人到底怎麼折磨你了?方才我看你的樣子,很是凄慘。”
“洪老大?”
聽到這陌生的名字,蘇文疑惑道,“他是誰?”
“洪老大就是将我們抓到楊堡的武道大師,我看那些小混混都這麼叫他。”那九州女子如實回答。
武道大師?
聽到這四個字,蘇文再一愣。
一個武道大師,都敢抓自己,妄圖将他獻祭給神明?
這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膽?
“我被抓到此地,多久了?”片刻沉默後,蘇文問出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他擔心自己在大海上,已經昏迷很久了。
“沒多久,我們今天才到的楊堡。”
那九州女人倒也沒有隐瞞,反而自嘲一笑,“不過我們很快就要死了。”
“說實話。”
“你不該醒來的。”
“渾渾噩噩的死去,對你而言,反而是一種幸福。”
“不像我們,要在無盡的恐懼中死去。”
聞言,蘇文輕笑一聲,“誰告訴你,我會死了?”
“難道你有辦法出去?”
那九州女人目光灼灼的看向蘇文,“你是武道至尊?”
“我不是。”蘇文搖頭。
“既然你不是武道至尊,那你就别奢望離開這裡了。”見蘇文否認,那九州女人心中才燃起的希望,便被瞬間澆滅,就見她伸手指了下荊棘大門,然後落寞道,“看到那荊棘上的火焰了麼?”
“那是不死火,之前和洪老大在一起的岣嵝男子說它可以侵蝕武道至尊。”
“……”瞥了眼那弱小的不死火,蘇文并沒有将其放在心上,反而繼續問道,“你們好像都是九州人?
“對,隻有九州人的血,才可以獻祭神明。”
這話是黎九琪說的。
她一早就發現了蘇文醒來,也一直在觀察這個奇怪的男人。
對方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
身體都一度扭曲和變形了,可為何?他現在還能若無其事的站起來?沒有骨折?
“抓我們來此的洪老大,也是九州人麼?”蘇文随口一問。
“洪老大不是九州人,他是西方人。”
黎九琪歎息道,“九州人不可能做出謀害同族人的事情。”
“那也未必。”蘇文輕笑一聲,說完,他走上前,咔,直接捏碎了黎九琪身上的繩索,并好奇問道,“你體内氣血之力不俗,按說,這等薄弱的繩索,應該困不住你才對。為何你不逃走?”
在蘇文眼裡。
黎九琪武道大師的修為,根本無所遁形。
“我……我被洪老大喂下了鎖血毒,無法引動體内的氣血之力。”
本來黎九琪是不想提及此事的,但既然蘇文問了,她還是說了出來。
“鎖血毒?”重複一句這三個字,蘇文微微搖頭,“沒聽說過。”
“你……”
踏踏。
不等蘇文把後面的話說完,突然,巨石祭壇中傳來一陣兒低沉的腳步聲。
緊接着。
一名青發女子帶着七人來到了荊棘大門外。
“裡面的人聽着。”
“我乃亵渎之神的神使,古羅夏琳。”
“我奉亵渎之神的命令,前來救你們。”
“你們如果想要活命。就乖乖将靈魂獻給亵渎之神。”
說完這句話,嘩,那名為古羅夏琳的青發女子,直接從懷中取出了一張黑色的羊皮紙。
這羊皮紙上。
散發着詭異和陰森的氣息。
“隻要你們在亵渎之書寫下名字,我便會帶你們離開楊堡。”
“若是不願意寫。”
“那就留在此地,成為不死鳥的祭品吧。”
“我給你們十息考慮。”
“十息過後,你們是生是死,和我無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