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秒鐘，玄空道長連退十八步，滿臉寫着震驚。

　　卧槽！
卧槽槽槽！
！

　　他顫巍巍道：“徒兒，你不要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

　　林溪微笑，“師父，我沒在開玩笑。
”

　　在玄空道長眼裡，徒兒勾起唇角，無意間流露出一絲瘋狂，像極了電影中隐藏的大反派。

　　她一步步逼近，笑容逐漸變态，“師父，我就是最後一塊碎片。
”

　　玄空道長被迫退到角落，後背緊貼着牆壁，手中的勾魂鎖在發抖。

　　糟糕，大意了！

　　碎片控制了徒兒，引誘他離開地府，趁着兩人單獨相見，一刀捅死他。

　　不行，不能慫。

　　他是白無常，世間唯一的白無常。

　　徒兒需要他，世界也需要他！

　　玄空道長暴喝一聲，“邪器，我跟你拼了，還我的乖徒兒！
”

　　“啊——打！
”

　　林溪徒手接住勾魂鎖，無奈歎氣，“師父，你搞什麼？
”

　　“邪物不配叫我師父。
”玄空道長眼眶發紅，大聲吼道。

　　“我隻有一個徒弟！
”

　　“你還我的徒弟！
！
”

　　師徒情值得感動，但他認錯了人，感動個毛線。

　　林溪無語，“你認真看看我是誰？
”

　　“看的很清楚。
”玄空道長舉起勾魂鎖，眼中充滿了“智慧”的光芒。

　　“邪物，拿命來！
！
”

　　林溪毫不猶豫出手，一個肘擊将師父按在地上，掏出定身符往腦門上拍。

　　玄空道長猛地一驚。

　　熟悉的招式，熟悉的符箓，是他的叛逆徒弟沒錯了。

　　玄空道長絕不承認剛才認錯人，他氣憤罵道：“碎片忽悠我，我怎麼可能認不出自己的親親徒兒？
”

　　林溪面露嫌棄，“少肉麻，我跟你說正事，不準再發癫。
”

　　“好的。
”玄空道長一秒正經，“徒兒，你是碎片，有什麼證據？
”

　　林溪放開他，慢慢解釋，“我天生倒黴，天雷追着我劈。
”

　　“劈的不是我，而是碎片。
”

　　“碎片是至邪至陰的上古邪器，對世界有重大的影響，天道讨厭這種東西。
”

　　“因為我身上有碎片的氣息，所以總是被雷劈，運氣極差。
”

　　玄空道長回想，“當初我在小溪邊撿到你的時候，差點被你身上的陰氣灼傷，那是碎片的力量。
”

　　林溪嗯了聲，簡單描述江家的事，“我和神像是同類……”

　　她不懼陰氣，不受碎片影響。

　　因為她就是一塊碎片，最大的那塊。

　　九塊碎片想合體，才會出現在她身邊。

　　玄空道長頭皮發麻，“徒兒，你是碎片？
還是你身體裡有一塊碎片？
”

　　這完全不一樣。

　　如果身體裡有碎片，取出來就行了。

　　如果她是碎片，注定站在人類的對立面，意識一點點将被吞噬，變成無情的殺戮機器。

　　玄空道長憂心忡忡，“徒兒，你說。
”

　　林溪直視他的眼眸，一字一字道：“師父，我說的非常明确。
”

　　她是碎片！

　　她和神像是同類！
！

　　玄空道長不敢相信，“怎麼會這樣？
”

　　“你是我的徒弟，玄術天賦異禀，小小年紀會抓厲鬼，會畫符箓。
”

　　“這不可能！
”

　　林溪撿起一塊碎片，塞到師父手中，“你感受一下。
”

　　冰冷的陰氣湧入，直擊靈魂深處，玄空道長不禁抖了抖。

　　他當了千年的白無常，居然抵不住陰氣侵體，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

　　心底突然竄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滾！
都滾！
！

　　不對勁，他從不生氣。

　　玄空道長壓下火氣，甩開碎片。

　　林溪接住這塊碎片，一點感覺都沒有，她上前幾步。

　　“師父，你看。
”

　　“我不看！
不看！
！
”

　　玄空道長捂住臉，眼中泛起淚花。

　　林溪面色如常，繼續說：“錢金留下來的第二塊碎片，能夠激起憤怒。
”

　　“每塊碎片一種代表負面情緒，比如恐懼、怨憤、殺意。
”

　　“如果碎片合體，世界将陷入一片混亂，到處都是殺戮，不用别人出手，人類自己就能殺死自己。
”

　　玄空道長明白這個道理，但不接受，“你呢？
你是什麼？
”

　　林溪歎了口氣，“我不知道。
”

　　碎片不是處于身體裡，仿佛融入了靈魂深處，與她合為一體。

　　林溪收起七塊碎片，沉頓兩秒，“師父，你走吧，這件事我會解決。
”

　　玄空道長死死抓住她的胳膊，雙目赤紅，“我不走！
你打算怎麼解決？
”

　　“師父，你可以走了。
”

　　“閉嘴！
我是你師父，你必須聽我的話！
！
”

　　玄空道長第一次發火，展現身為師父的威嚴和氣勢。

　　他抽了抽鼻子，大聲放狠話，“你不聽話，我就……”

　　林溪扶額，“師父，你别鬧。
”

　　“我沒鬧！
”玄空道長原地躺下滾三圈，雙目圓瞪，氣勢洶洶道。

　　“你聽話，不然我就撒潑打滾，永遠不離開！
”

　　林溪：“……”

　　師父還是那個師父，一點沒變。

　　她無奈道：“這并不是死局，那位觀主留下了一線生機。
”

　　玄空道長弱弱地反駁，“你是碎片，必然會死。
”

　　林溪笑道：“放心，我一定死在你後面，死在全世界後面。
”

　　事情沒到最後，她不會放棄。

　　釋空的預言和碎片的字迹，都顯示尚有一線生機，她一定抓的住。

　　玄空道長從地上爬起來，“不準瞞我，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

　　林溪挑眉，語氣堅定。

　　“讓九塊碎片合體。
”

　　“什麼？
你瘋了！
！
”

　　玄空道長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如憤怒的蜜蜂，嗡嗡個不停。

　　林溪拿起一個橘子堵住他的嘴，“我沒瘋，非常清醒。
”

　　碎片已經在這裡，巨大的陰謀擺在面前，等敵人打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林溪緩緩道：“碎片的力量一天天變強大，觀主的封印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

　　“窺探真相，尋找生機。
”

　　聽完她的話，玄空道長吐出橘子，“呸呸！
好像有道理，萬一……”

　　“沒有萬一。
”林溪看向沾滿口水的橘子，眉頭輕蹙。

　　“不準亂丢垃圾。
”

　　玄空道長乖乖撿起橘子，丢進垃圾桶。

　　他似乎明白了，“你拼碎片的時候，我必須在場，否則……”

　　玄空道長一屁股坐地上，再次滾了三圈，“徒兒，懂了？
”

　　林溪無可奈何，“懂，你可以走了。
”

　　玄空道長轉了轉眼珠子，一看就在想鬼主意，“我幫你把青烏帶上來，這幾天不準亂來。
”

　　林溪同意了。

　　那位觀主既然能打破上古邪器，留下的封印絕對不一般。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她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