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直問：“是什麼？
”

　　玄空道長搖頭晃腦，“上古邪器。
”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鴻蒙初始，混沌初開，天地分為三界，人間、天庭和冥都。
”

　　“冥都充滿了邪氣，那是一片真正的地獄，住在十八層地獄的、最強的、恐怖的十八鬼帝妄圖造反，颠覆世間的秩序，和天上的神打了一架。
”

　　“從此神明隕落，邪氣消散。
”

　　“世上沒了神，也沒了邪。
”

　　“人類成為主宰，迎來光明。
”

　　關鍵時刻，玄空道長喘了口大氣，“但……徒兒猜猜看。
”

　　林溪面不改色，“十八鬼帝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形成了邪器，我在十本小說中看過這個套路，編故事用心點。
”

　　玄空道長尬住，“徒兒，真不是在編故事，為了你的身世，為了詭異的碎片，我翻遍地府的古籍，忽悠地府老鬼，拼湊出原來的事實。
”

　　上古時期過去太久，久到沒有地府，也沒有黑白無常。

　　不過，十八層地獄中關押的厲鬼似乎對碎片有反應。

　　玄空道長特意将青烏帶過去，在厲鬼面前晃來晃去，“仔細看看，他有何不同？
”

　　厲鬼們瘋了，“香～實在太香了～”

　　青烏也瘋了，“不要咬我，放開！
！
”

　　玄空道長一聽有戲，“誰知道他體内的東西，我就送把他送給誰。
”

　　厲鬼們雙目赤紅，争先恐後抓青烏的衣服，“力量，強大的力量！
”

　　青烏死死捂住胸口，“一群流氓鬼！
”

　　“釋空，我恨死你了！
”

　　吵鬧了一番，某個老鬼站出來，目光癡迷，嘴角挂着口水。

　　“這是鬼帝的力量，純正的邪氣。
”

　　“啊～真香。
”

　　玄空道長擡起勾魂鎖，将老鬼抓出來，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終于搞清楚了。

　　他笑眯眯道：“神鬼大戰是編的，其他絕對是真的。
”

　　“這玩意的力量超乎尋常，一旦出現将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

　　林溪沉思。

　　師父說了跟沒說一樣，一直在講碎片有多厲害，有多無敵。

　　這些，她早知道。

　　東北狐基地，釋空的預言，神像的嚣張，全在表現碎片的強大。

　　重要的是如何消滅碎片。

　　玄空道長晃了晃手掌，“徒兒不要發呆，我跟你說那一場戰争非常激烈，神明隕落，天庭被毀，世界上已經沒有神，而……”

　　林溪揉了揉太陽穴，“行了，不要再說碎片的來曆，重點是滅了它！
”

　　“這個我知道。
”玄空道長小聲道，“邪器至陰至惡，隻有至純至淨之力才能對上古邪器造成傷害，别的通通不行。
”

　　林溪反問：“你确定？
”

　　玄空道長點頭，“百分百确定，唯有神擁有這種力量，凡人都有七情六欲，不可能至純至淨。
”

　　林溪瞥了他一眼，“你之前提過，酆都大帝是世間唯一的神，我們去找他。
”

　　玄空道長搖頭，語氣帶着幾分嫌棄，“地府最大的八卦，酆都大帝是戀愛腦，因為某個女人導緻神格受損，不得不閉關。
”

　　“他連你都打不過，算了吧。
”

　　林溪嘴角抽了抽，“邪器努力搞事情，唯一的神是戀愛腦，那還打個屁，不如等死算了。
”

　　玄空道長抓住她的手，痛心疾首教育，“徒兒，多麼美好的世界，多麼壯麗的山河，你忍心看着它毀了嗎？
”

　　林溪無奈，“你閉嘴，我想想。
”

　　碎片和她沒關系，她才懶得管。

　　如果碎片合體，第一個死的就是她。

　　為自己的小命，為了傅京堯，她必須找到方法徹底消滅碎片。

　　林溪忽然想起，“不對啊，神和鬼帝一起死翹翹了，邪器是誰打破的？
”

　　玄空道長愣住，猛拍大腿，“非常有道理，難道老鬼在騙我？
”

　　“不一定。
”林溪閃過一絲靈光，隐約窺探到了真相。

　　師父的故事是真的，邪器是真的，釋空預言也是真，這意味着……

　　有人打破了邪器！
！

　　那個人就是一線生機。

　　林溪掏出碎片，熟練地拼起來。

　　玄空道長下意識後退，“徒兒，你幹什麼？
想死别拉着我！
”

　　林溪忽略噪音，輕輕敲了下碎片。

　　刹那間，七塊碎片爆發耀眼的光芒，古老的字迹慢慢浮現。

　　玄空道長驚訝，“碎片上有字，難道是神留下的？
”

　　林溪指向兩個最大的字，“雲篆。
”

　　玄空道長更加驚訝，“道士專屬字體，人見了迷惑，鬼見了發愁。
”

　　他當過一段時間道士，到處跳大神，混迹各大道觀，自然了解雲篆。

　　這兩個字的風格十分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在哪呢？

　　行雲流水，大氣磅礴。

　　玄空道長想起來了，“元清觀牌匾，小時候我帶你借住的道觀，老頭們叫你小師祖！
”

　　林溪仔細觀察，“确實很像。
”

　　元清觀牌匾是某位觀主寫的，屹立幾千年不爛。

　　當時道觀倒塌，唯獨牌匾完好無缺，可見這位觀主功力深厚。

　　元清觀的觀主有能力打破邪器，封印碎片，拯救世界。

　　玄空道長兩眼放光，“我們找到觀主……不對，他已經死了。
”

　　“我查查生死簿，找他的魂魄。
”

　　林溪擺手，“不用，過了幾千年，觀主的靈魂早已消散在天地間。
”

　　以凡人之軀打破邪器，應當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犧牲自己，拯救蒼生，那位觀主是真正的神。

　　問題又來了，觀主怎麼做到？

　　玄空道長同樣想到這個問題，深深歎了口氣，“所以根本沒有辦法，事情又陷入死局，我們隻能眼睜睜看着邪器出世。
”

　　林溪認真打量碎片上的字，心底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陌生而熟悉。

　　她開口，“我覺得觀主留下了辦法，幫助後世之人解決碎片。
”

　　玄空道長左右掃了眼，“在哪？
”

　　林溪深吸氣，“在碎片。
”

　　“碎片合體是毀滅，也是一線生機，這是那位觀主為後世留下的禮物。
”

　　玄空道長點頭，“對對對，我們趕緊找齊碎片，然後尋找觀主留下的方法。
”

　　他數了數，“七塊加上青烏體内的，還剩下一塊。
”

　　林溪忽然笑了，“不用找。
”

　　玄空道長迷惑，“為什麼？
你笑啥？
”

　　林溪一字一字道，語氣透着幾分怪異。

　　“最後一塊碎片是我。
”

　　玄空道長：？
！
！

　　徒兒變敵人，太刺激了。

　　現在應該跑？

　　還是趕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