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玄武門前,當衛淵背誦出第一句話時,所有書生全部停止議論,此時如果可以,他們都想不呼吸,不心跳,因為有聲……
所有人從帳篷裡拿出紙筆,開始聽寫起來。
衛淵話語停止,顯然是給他們準備紙筆時間。
“人生在世,富貴不可盡用,貧賤不可自欺,聽由天地循環,周而複始焉。
”
《寒窯賦》與《洛神賦》《第一樓:文聖閣序》不同,哪怕是一群沒讀過書的群衆不說全能聽懂,但也是一知半解。
可看着書生們一個個跪在地上聽寫,他們知道這篇文章應該是很牛逼……
随着衛淵背誦完,一群書生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神作啊!
”
“具有深刻哲理和人生智慧……”
“又一神作,文聖衛淵果然名不虛傳!
”
“的确是神作,但我覺得和《洛神賦》還有些差距,文學水平一般,勉強算是心靈雞湯,而非真正的佳作!
”
“放屁!
《洛神賦》很好,但曲高和寡你懂嗎?
問問後面百姓,他們聽得懂《洛神賦》還是《寒窯賦》!
”
“文學就是文學,為什麼要所有人都聽得懂呢?
”
“都看不懂那就是無字天書,有個蛋用!
”
“聽二位兄台的意思,是我《第一樓:文聖閣序》不夠與其媲美了?
”
“諸位兄台,我理性地評價一下,排名第一的是《洛神賦》第二是《第一樓:文聖閣序》第三是《寒窯賦》。
”
“你理性個屁,别以為我是書生不懂拳腳!
”
十萬書生直接在皇城門前,捍衛自己心中的天下第一賦,大打出手……
“這是鬧啥呢?
”
一群百姓都看傻了,原本以為這群書生有文采,一個個儒雅,文人風骨,可現在看起來,竟和市井小無賴一樣,大打出手……
“說起來這《寒窯賦》我能聽懂!
”
“我也聽懂了一點,那就我現在沒錢,就是時機未到?
”
“我也這麼想的,沒有機遇,才華等于狗屎!
”
百姓們議論紛紛,養心殿内,朱思勃看着小太監抄錄下來的寒窯賦,渾身不由一陣顫抖。
“好賦,當真是好賦,陛下,你現在還看不出來衛淵的才華嗎?
”
南昭帝搖搖頭:“可能和《滕王閣序》一樣,又是抄的朕……”
“無可救藥聰明的我,怎麼有這種傻逼爹!
”
朱思勃恨不得當場弑君殺父……
無奈地搖搖頭:“我懂了,一切都懂了,先賣慘,然後用《寒窯賦》堵住書生的嘴,同時也告訴百姓他們不成功,隻是因為時機未到,沒有機遇,如今機遇來了,那就是參軍,加入衛家軍!
”
南昭帝眉頭緊皺:“不會吧,人都怕死,你不是已經把每年衛家軍的傷亡情況公布出去,還有人敢參軍衛家軍?
”
朱思勃搖頭苦歎道:“陛下,我們都漏算了一點,那就是這些年衛公愛兵如子,對傷殘退伍兵的照顧,如果我是衛淵,我肯定會把那些傷殘兵請來現身說法!
”
“高危險就等于高軍功,出人頭地的機會更大,同時隻要不死,哪怕是傷殘,衛伯約也讓他一輩子,參加衛家軍的人不會少!
”
“這衛淵謀略太恐怖了,媽的,好一招借旗換勢局!
”
朱思勃說到這,無奈地低下頭:“父皇,怎麼一下,讓衛淵斬了我吧,然後再讓他放我走。
”
南昭帝一愣:“讓衛淵監斬?
他恐怕真會殺你!
”
“他不會的,因為現在時機不成熟,他不敢,反而他還會保護我,你讓其他人監斬,殺我的人就變成了衛淵,我絕對在劫難逃,所以讓衛淵監斬是最好的人選,甚至說是唯一人選,之後我就帶着你的秘旨逃去北涼,衛公有着偏激的固執,所以他絕對不會殺我,等風頭過了我在回京。
”
南昭帝猶豫道:“我大魏江山那麼大,你為什麼非要去北涼?
”
朱思勃微微一笑:“越亂的地方,越能發揮出我的煽風點火能力,運氣好的話,半年内,楊家軍姓南,吐蕃也要納入我大魏版圖,天竺是我們父子的最強盟友。
”
哎~
南昭帝長歎一聲,輕拍朱思勃肩膀:“既然如此,那就去北涼吧。
”
皇城,玄武門前。
書生們分成三派,打得不可開交,當然都是手無縛雞之力,拳腳輕,混戰到現在也沒有幾人受傷……
百姓們看着熱鬧的同時,也在思考人生,自己是要一輩子庸庸碌碌,還是等到機遇來時,放手一搏。
“都住手!
”
忽然一陣宛如洪鐘的聲音響起,一名身穿甲胄,沒了一條腿,但卻拄拐都能走出英姿飒爽氣質的将軍,帶着一群缺胳膊少腿,瞎眼睛的傷殘士兵走來。
“他…他們身上的衣服,好像是衛家軍!
”
“的确,你看城牆上面不是挂着,衛家軍每年的傷亡數量。
”
“可怕,真的可怕,我可不當兵,就算當兵也不當衛家軍……”
随即他們發現一點,這群傷殘兵哪怕身殘,但卻一個個紅光滿面,明明沒有了工作能力,為什麼還都吃得這麼好?
獨腳将軍,帶領傷殘衛家軍,哪怕缺胳膊少腿,但步伐卻更強有力,整齊劃一,目光炯炯有神、渾身散發出的淩冽的鐵血氣場。
混戰的書生紛紛停手,連連分開左右,躲到一邊,給這群殘兵讓路。
傷殘老兵一共不到三四千人,但卻走出了百萬雄師的氣魄,讓人膽寒。
其實所有人不知道的是,這讓他們顫抖的氣勢,是殺氣。
是經過無數次戰争洗禮,是真真切切地拿過刀槍,上過戰場,殺過過敵,身上沾滿敵人鮮血的殺氣。
“立正!
”
随着獨腳将軍大喊,所有殘兵站立筆直,看向衛淵齊聲呐喊。
“衛家軍前蟒雀吞龍副将,參見少帥!
”
“參見少帥!
”
三四千人齊聲呐喊,殺氣響破天際,震碎雲霄。
衛淵站立棺材之上,輕聲道:“你們為何前來?
”
“北冥有戰事,我等雖身殘,也願為國分憂,上陣殺敵!
”
“我們隻是距離京城最近,并非全部,我衛家退伍殘兵,總數十八萬人,還望少帥批準!
”
“少帥,我等雖無能,但也願以血肉之軀,為其他兄弟擋箭,以報衛公這些年的救濟!
”
“放肆!
”
衛淵大聲呵斥:“什麼叫無能?
你們為大魏征戰沙場,保護邊關,雖身殘但志堅,大魏土地上的同胞,腳下踩着的土地,是用你們的殘肢斷臂,以及英勇忠烈之士的屍體鋪成!
”
“你們是最榮耀的人,我衛家每年給你們的金銀,是大魏所有百姓對你們的虧欠,并非救濟二字!
”
“無論你們中的誰,我都不讓如此輕賤自己,如有外人欺我衛家軍的英雄,我衛淵哪怕追他到天涯海角,也定斬不饒!
”
聽到衛淵與退伍殘兵的對話,所有百姓交頭接耳起來。
“怪不得一個個沒有工作能力,但卻能滿面紅光,原來他們每個月什麼都不做,都有軍饷拿。
”
“早就聽聞衛公愛兵如子,現在看來所言非虛啊。
”
“是啊,哪怕不能打仗了,退伍了,也每個月能拿軍饷,而且看上去好像還不少呢……”
在百姓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中,衛淵再次朗聲道:“所有人彙報一下你們每月拿到的軍饷,本少帥看看,到底有沒有敢私吞!
”
“禀報少帥,末将每月可領三十兩紋銀,二十鬥糧,每月到号便可領取,沒有一次拖欠!
”
“禀報少帥,我每月可領二十兩紋銀,十鬥糧。
”
“禀報少帥,我每月可領十兩紋銀,八鬥糧……”
城牆上的王玄策與霍破虜低頭哭了起來,二人身後的衛家軍,戰場上流血不流淚的好男兒,也都熱淚盈眶。
這些并非是衛淵提前作假,而是真實補貼給傷殘老兵的軍饷。
這就是衛公,愛兵如子的衛公,與其他一将功成萬骨枯的将軍不同,衛公真把他們當成自己人,而非用來擡高自己的基石。
所有百姓聽着彙報情況:“他們每個月的軍饷數量都不一樣啊。
”
“我估計是按照沒退伍之前的職位,以及受傷程度算的。
”
“可就算是最低級别,一個殘兵,也比我一家五口種地的收入還多。
”
“誰不說呢,比我砍柴賺的那點錢多好多!
”
“我家五口人,每年隻能賺五十多兩銀子,隻能勉強糊口,最低生活保障。
”
“怪不得一個個養得滿面紅光,原來是朝廷給銀子。
”
“不對,其他軍隊就沒有,隻有衛家軍,是衛公用衛家的銀子貼補。
”
“國棟衛公,天佑大魏,才能誕生衛公這樣的人物……”
就在這時,一群衣衫幹淨的婦孺兒童跑過來。
“少帥!
我們感恩衛公,我丈夫戰死沙場後,衛公給了一大筆撫恤金後,如果沒有改嫁,每個月還能領補貼,雖然隻有三兩銀子,五鬥糧,但也比我這婦道人家,出去給人家縫縫補補賺得多。
”
“少帥!
我們感激衛家啊,不光每個月給補助,就連我孩子讀書,學堂嫌棄我家是庶民身份,不讓念書,結果衛家軍出面,院長親自跑我家請我兒子去讀書。
”
“是啊少帥,有地主惡霸強拆我家房子,是衛家軍出面,懲治惡霸,讓他當着全村人的面,給我們這對老頭老太太磕頭認錯……”
百姓紛紛一愣:“卧槽,哪怕戰死了有撫恤金,并且家屬每個月還有補助!
”
“之前說的機遇,這不就來了嗎,雖然衛家軍戰事頻繁,是最危險的邊關,但危險常常伴随着戰功啊!
”
“對啊,這不就是機遇嗎?
拿戰功當将軍,哪怕殘了也有衛家養活,戰死了衛家養活我全家,不他媽比老子砍柴,種地強?
”
在一群提前安排好人煽動下,所有百姓變得沸騰起來,一個個目光看向鐵血丹心榜,心中都有了想要加入衛家軍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