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家,九門提督府。
宇文堅已經打包好了行囊,宇文蓉以及起承轉,他的三個兒子,宇文家所有高層,外加南柯,都已經準備好了跑路去青州。
“沒想到這次南昭帝竟把衛伯約弄來了,所有計劃功虧一篑。
”
“這老虎逼為什麼當初不死,壞了我們大事!
”
“但最重要的是!
”
宇文堅看向宇文家衆高層,刺王殺駕此乃絕密,在我們臨行去青州之前,必須要調查清楚,是誰洩得密!
”
“老爺,老爺,有客到訪!
”
老管家匆匆忙忙地跑進來。
宇文堅想都沒想:“誰都不見!
”
“可對方說必須要見您,他是帶着南昭帝的手谕……”
“對方是誰?
”
“不…不知道,渾身上下籠罩鬥篷中,還戴着面紗,但個子不高……”
“讓他進來。
”
宇文堅說完,對宇文家高層點點頭,所有人從身後抽出武器,準備一言不合直接滅口。
“堅叔,别來無恙!
”
聽到這個聲音宇文堅不由一愣,對衆人擺擺手:“是朱思勃,一肚子壞水手無縛雞之力十姓家奴,想殺他老夫一根手指就可以。
”
門開,一名蒙面人走進來,摘下面紗,露出滿臉血道子的朱思勃……
“哦?
你怎麼來了?
按理來說,現在的你應該在刑部大牢被衛淵嚴刑逼供,等着秋後問斬才對。
”
朱思勃伸手入懷,精神緊繃的宇文家高層紛紛拔出武器。
吓得朱思勃連忙退後幾步:“别…别動手,我拿的是信…信……”
朱思勃把密函交給宇文堅,後者打開看了幾眼後,不禁眉心緊皺。
“南昭帝是什麼意思?
讓我宇文家把錢拿出來,此事就一筆勾銷,但……錢拿出來,我宇文家可就徹底衰敗,再無一戰的可能。
”
朱思勃輕笑道:“那你宇文家現在就有一戰之力嗎?
别忘了,衛伯約雖老,但寶刀未老,服部半藏什麼實力你比我了解,可在衛伯約手上過不了一招,他帶領衛家軍讨伐青州,你宇文家能堅持幾日?
”
“所以,我向陛下獻了一計,讓你宇文家拿出一億六千萬兩,這事陛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
“畢竟結發之妻是堅叔你的女兒,嫡出長子是你外孫,陛下就是有點小心眼,怪你們不想救他,但父子,夫妻哪有啥隔夜仇對不對,陛下也不會往死裡弄你宇文家。
”
朱思勃說到這,摟住宇文堅的肩膀:“陛下就是怪你太心急,太子登基是早晚的事,所以給你宇文家點小小教訓。
”
“當然了,這一億六千萬兩的确很多,但思勃作為謀士,特意又向陛下獻了第二計!
”
“什麼計?
”
“讓陛下借此機會,派你宇文家下江南沿海地區剿倭!
”
“江南本是富饒之地,倭寇這些日子燒殺搶掠,搜刮不少金銀珠寶啊,剿倭匪之後收繳的财寶還不是你堅叔說的算。
”
“而且他花老狗能以養匪的名義向朝廷要錢,你為什麼也不能效仿一波,賴在那江南這塊富饒的土地上不走,到時候狠狠地咬下花家一塊肉,這筆錢不就補上了嗎。
”
嘶~
宇文堅吸口氣,咂摸朱思勃這話中的可信度。
“蓉兒,你還愣着幹什麼,給朱大才子倒茶啊!
”
皇後一怔,随即反應過來連忙去拿茶杯。
“朱大才子,請喝茶……”
“皇後娘娘親自倒茶,這…這讓書生我受寵若驚啊!
”
朱思勃結果茶杯的時候,還偷偷在皇後手上摸了一把……
“這老色批,連本宮便宜都敢占!
”
皇後心中怒罵,這家夥還不如衛淵,好賴人家衛淵是明着好色,這朱思勃屬于暗地裡悶騷,聽說還很變态……
朱思勃大馬金刀,四平八穩地坐在主位,輕抿一口茶水。
“堅叔,不是侄兒說你,那花老狗在民間名聲好,是因為他手下文人多,經常給他造勢。
”
“但咱們知根知底的人誰不知道,這老狗說話不算話,拿銀子不辦事,還經常兩頭吃好處,你竟然能與他合作……”
“賢侄此話何意?
”
“當然告密的人就是花老狗,皇後娘娘最近住在宇文家,如果回後宮調查就知道,陛下是在天香與憐香兩位貴妃房間出來後,才開始部署的防禦,懂了嗎?
”
啪~
宇文堅一巴掌拍碎紅木椅子扶手:“該死的花老狗,竟然背地裡擺我宇文家一道!
”
宇文蓉上下打量朱思勃:“朱大才子,本宮有個疑問,你朱大才子為十家辦事,如今為何多了個陛下?
”
“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我被衛淵那小人抓住了把柄,陛下愛才,所以救了我……畢竟我犯的錯算啥,就是幾個貧民百姓的命,還不如草芥輕賤!
”
“等下進宮,堅叔你和陛下演一出戲,然後我與太子殿下也跟着一起去。
”
“你和柯兒?
”
朱思勃點點頭:“太子殿下監國期間,所作所為是不合格的,所以陛下想讓他通過這件事攬功,這樣今後登基可以堵住天下悠悠衆口。
”
“至于書生我…屬于将功補過,不值一提……”
金銮殿,南昭帝氣得直拍龍書案。
“放肆,太放肆了,竟敢劫獄,燒毀卷宗!
”
“衛淵,朕命令你,一個月之内,必須查到真兇,并且将其緝拿歸案!
”
“如果查不到人,那就是督天司的廢物,朕要從上往下大洗牌,聽懂了嗎?
”
衛淵躬身行禮:“微臣明白!
”
對于知道幕後是南昭的衛淵,很清楚南昭帝給他施壓,就是為了讓他把京城的水攪渾。
在自己和督天司全體緊張查案期間,他故意放出幾個線索,就可以随便嫁禍,加上自己人設膽大妄為,纨绔沒腦子,就成了南昭帝手裡的劍,想斬誰就斬誰……
“媽的,這種毒計以南昭帝智商肯定想不出來,顯然應該是出自朱思勃之手,難道這就是南昭帝大費周折救人的真正目的?
”
衛淵心中疑惑時,一身九門提督官袍的宇文堅,臉色鐵青地走進來。
“陛下,老臣昨晚遭到倭寇刺殺,所以來晚了,還請陛下恕罪!
”
南昭帝冷笑道:“宇文愛卿,這不是巧了嗎,昨晚朕也遭到了暗殺!
”
話落,南昭帝猛然一拍龍書案:“大膽,宇文堅,你竟敢勾結外邦,刺皇殺駕!
”
宇文堅連忙跪在地上:“陛下,老臣絕對沒有做過這等事!
”
“沒有?
那為何左相花愛卿提醒朕之後,就真的來了刺客?
而且花愛卿可有人證,親眼所見,你宇文家長子,宇文起川出入伊賀客棧!
”
“啊?
”
本來還想看戲的花卿桧,老臉一愣,沒想到南昭帝竟把自己給賣了。
宇文堅用殺人的目光看向花卿桧:“左相,老夫問你,人證何在?
”
“沒…沒有,我…我也是聽說的,聽說的……”
宇文堅站起身,對南昭帝恭敬地道:“陛下,臣已找到那不孝四子貪污的一億六千萬兩白銀,近日會如數上交國庫,另外,既然左相污蔑臣雇兇刺皇殺駕,臣就有理由為自己洗清罪名!
”
南昭帝饒有興趣地道:“哦?
宇文愛卿,想要如何洗清罪名呢?
”
“臣願在聖上面前立下軍令狀,三月之内必剿滅江南沿海的大部分倭寇,如無法完成,臣宇文家願意集體自殺,以證清白!
”
啪~
南昭帝一拍巴掌;“好,好一個忠君愛國的宇文家,朕就給你這個洗清罪名的機會,命你宇文家即刻出發,前往江南沿海剿滅倭寇!
”
“當然,朕還要賜你一件神器!
”
南昭帝話落,歐冶子穿着鐵匠服,滿身是汗,扛着四米多鐵竹竿走進來。
“陛下,不辱使命,天劍司把您給的草圖兵器打造出來了。
”
南昭帝滿意點點頭:“不愧是匠神,在你接管天劍司後,兵器的質量都有提升,就是有些廢鐵礦……”
“陛…陛下,百煉精鐵,必然會損耗大些……”
“無妨,隻要兵器好,上陣多殺敵人,就算多浪費些鐵礦無妨!
”
“傳朕旨意,賞匠神五百兩黃金!
”
“多謝陛下……”
南昭帝看向宇文堅:“宇文家是武将出身,相信你一眼就能看出此神器的奧妙之處!
”
宇文堅拿起鐵竹竿輕輕揮舞幾下,臉上一喜:“陛下,倭刀修長,我大魏士兵的兵器不占優勢,這東西專克倭刀!
”
“好眼力!
”
南昭帝滿意點點頭:“這就是朕親自創出的兵器,名為,南昭·狼筅!
”
“前面南昭二字,明顯多餘……”
滿朝文武均是心中暗道,但卻誰都不敢說出口……
花卿桧連忙跪地:“多謝陛下,讓我大魏頂級武将之一,宇文堅協助我花家剿匪!
”
宇文堅對花卿桧冷冷一笑:“不,為證明我宇文家的清白,我宇文家不需要任何協助!
”
“貓妖狗精鬥起來了!
”
南昭帝心中大喜,但表面上還是開始平靜和稀泥。
“畢竟江南是花家封地,所以這件事就由兩位愛卿商量着來吧,朕昨夜因遇刺,所以甚是乏累,退朝吧!
”
南昭帝憋着笑離開,花卿桧連忙叫住宇文堅:“宇文兄,陛下讓我們兩家剿匪,還請互幫互助,另外索要徐州的事和你鬧着玩呢,不要了,不要了……”
“晚了,花老狗,咱們走着瞧!
”
宇文堅甩掉花卿桧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大步流星地離開。
衛淵看到這一幕,不禁微微一笑,當宇文家走後,他就會第一時間收購天賜隆錢莊,這對衛淵擁兵自重的目标,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出了宮,呂存孝連忙湊過來。
“老大,這兇手就是南昭帝,他讓我們查誰啊?
”
“誰都不用查,放下面人出去做做樣子就好,線索會自動送上門。
”
呂存孝疑惑地撓了撓頭:“老大,此話何意?
”
“南昭帝把我們當成他手裡的刀了,借朱思勃被劫這件事,想讓我們砍誰就砍誰!
”
“那砍誰呢?
”
衛淵點點頭,又搖搖頭:“看線索吧,如果線索指向的是二皇子,那麼就驗證了我的猜測,雖然這個猜測不切實際,很野……”
“什麼猜測?
”
衛淵回身看向紅牆黃瓦,朱門金釘的皇宮,一字一頓地道。
“帝非帝,龍非龍,南昭非南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