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畜?
采生折割?
”
幾女好奇地看向衛淵:“那是什麼意思?
”
衛淵對幾女解釋道:“那是黃河以南地區盛行的邪術,可以将人變成畜生。
”
“人牙子,也叫拍花子,屬下五門之中的拐門,拐來小兒,将其弄殘,沿街乞讨,便是采生折割!
”
“而在這其中,有一種最為惡心,就是用秘藥塗抹拐來之人全身,披上現剝的狗皮,羊皮等動物皮毛,讓其一點點長在一起,教會一些吉利話。
”
“比如恭喜發财,大吉大利,從而高價賣給王公貴族當獵奇寵物。
”
“南浔武道修的都是歪魔邪道,所以會這種下三濫的東西,不足為奇。
”
南栀長歎一聲:“本宮怎有這種喪盡天良的皇兄!
”
小醫仙嘟着嘴:“我現在有些同情蒼乃芸了……雖然她很賤,但…但……”
說到這,澹台仙兒看向衛淵:“桃兒,雖然汪滕家族祖輩盜墓,損陰德,才受此大劫,罪有應得,但孩子是無辜的,身為人母,我…我想求你幫他。
”
“幫汪滕?
”
“是幫那孩子,畢竟它爹再混賬,他娘親再賤,但孩子是無辜的。
”
“也不是我做的,我真不想管……”
衛淵看了一眼幾女,發現就連冷秋霜都用懇求的目光看着他。
雪兒嘟着嘴,帶着哭腔:“雪兒就是孤兒,從小就被培養成死士,隻要雪兒認主,就必須無條件地忠誠,但那孩子被做成豬,雪兒真的心裡難受,幫幫他行嗎?
”
“雖有一夜的管鮑之交,你開口但我還是不想幫……”
衛淵搖頭道:“他長大以後會被汪滕教導與我作對,斬草除根一直是我衛某人的行事作風,我可不想給他任何機會報仇。
”
“人之初,性本善。
”
“你可以把他交給呂存孝的慈幼局,雖然無父無母也很可憐,但至少能活着……”
“我…我……”
衛淵看着幾女:“不行,斬草不除根,我衛某人做不到,除非……”
衛淵說到這,伸手緩緩攔住南栀的纖纖細腰。
“衛淵你這豎子大膽……”
雪兒剛要暴走,衛淵一指她:“估計這兩天,南浔就要把他做成烤豬,然後模仿封神榜中的伯邑考,騙汪滕吃下去,想我救她,就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
“這個……”
“雪兒是死士,雪兒做不到……”
雪兒說到這,對澹台仙兒道:“仙兒姐,快點我穴道,讓我動不了,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
”
衛淵伸手挑起南栀白皙的下巴:“衛太太,你也不想那孩子被烤了吧?
”
南栀俏臉通紅:“你…你個登徒子,想做什麼?
”
衛淵在其瑤鼻刮了一下:“你說我想幹啥?
當初是雪兒頂替你李代桃僵,如今想要我衛大官人出手,是不是應該付出點什麼?
”
小醫仙在冷秋霜耳邊道:“南栀姐總說,不能讓男人輕易得到身子,否則男人就不珍惜了,這次恐怕南栀姐跑不掉了。
”
冷秋霜與澹台仙兒連連點頭:“本就是郎情妾意,恐怕真的會……”
忽然南栀一雙杏眼微眯,伸手輕輕推開衛淵的手。
“善良點的姑娘,難道衛淵哥哥不喜歡嗎?
”
“嗯?
”
衛淵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下意識點點頭:“廉恥與善良本該屬于女人,我當然喜歡。
”
“對啊,那妹妹隻求你辦這點事,你竟得寸進尺起來,提起了條件!
”
說到這南栀微微扭過頭,眼角流出兩行清淚:“這從今往後,我自是不敢叨擾哥哥了,隻怕栀兒哭斷腸!
”
這兩行清淚,衛淵瞬間升起一種我見猶憐,想将其擁在懷中呵護的感覺。
“不對勁,這娘們道行太高了,茶裡茶氣到極緻啊。
”
衛淵知道自己中計了,可還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沒…沒有,我沒有提條件!
”
哼~
南栀嬌嗔一聲:“哥哥這般如此說來,倒是顯得妹妹我斤斤計較,無理取鬧了。
”
“沒…沒有,沒有無理取鬧。
”
“那就是哥哥答應了?
”
南栀回眸一笑百媚生,刹那芳華将衛淵看癡了,不單單是衛淵,就連冷秋霜幾女也都癡了。
仿佛在南栀的一颦一蹙之間,世間一切美麗事物都要黯然失色。
“對…對答應了!
”
“那就勞煩哥哥你費心了,下去吧。
”
“好嘞!
”
衛淵跳下鸾駕……
鸾駕中,幾女不可置信地看着南栀:“姐,你…你剛才怎麼做到的?
”
說着澹台仙兒還不忘學着南栀剛剛的模樣:“哥哥,你……”
随即澹台仙兒低下頭:“抱歉,我服了,真的做不到!
”
南栀一甩衣袖,高傲地道:“小小衛淵,本宮自然輕松拿捏!
”
另一邊,老石伸手在衛淵眼前晃了晃:“喂,義父!
你咋了?
”
“啊?
我咋了?
”
“你怎麼下車了?
”
“對啊,我怎麼下車了?
”
衛淵一愣,随即回過神來,無奈搖頭苦笑。
自古以來皇城的後宮佳麗,在入宮之前就被家族培養頂級的争寵技能,入宮後加上自己摸索,一個個可以說是争風吃醋的天花闆,南栀在這種地方長大,加上人又聰慧,在這方面自然也是頂級的,隻是從來不用。
沒想到第一次用在自己身上,就直接來了一次‘南栀逗狗’。
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想自己堂堂身經百戰的獵戶,竟栽在這隻初出茅廬的小狐狸身上,丢人啊……
呂存孝看向衛淵:“世子?
咱們走的方向不是衛府啊。
”
“去皇宮,可恨,被一個小妮子下了套,答應的事,隻能辦了。
”
新汪府,汪滕一腳踹在家丁身上。
“沒找到?
不可能,把府邸翻過來,也要找到我兒子!
”
“督公,真的沒找到!
”
一名東廠太監說道:“督公,令夫人還在西郊,我們要不要派人去接……”
“接雞毛,孩子都沒了,讓她死了吧!
”
汪滕怒罵一聲,一拍自己頭頂:“要不是看她懷着我汪家最後的血脈,老子早就給她宰了!
”
“她最早就是我利用弄死衛淵的工具,憑借衛淵貪财好色的模樣,沒碰過她怎麼可能!
”
“我是誰?
汪家大少爺,怎麼可能會娶這種殘花敗柳,隻不過是用她來氣死衛淵的罷了……”
汪滕怒罵的說完,拔出劍,抹了一名家丁的脖子。
屍體倒地,鮮血噴湧。
“找,必須找到我兒子,否則你們誰也活不了!
”
家丁、太監一個個吓得渾身瑟瑟發抖,繼續在汪府找尋起來。
左相府,花卿桧對李秉文等人道:“幸好有衛淵的提醒,我們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
“把海東青控制在外京城的範圍,雖然搜索範圍變大了不少,但至少沒讓他跑了!
”
外京城,一處破舊的民宅内。
一名來自南方的書生拿起自己寫完的檄文,對身旁一名滿身書卷氣的文人笑道。
“冬青兄台,你看書生我這讨伐朱思勃的檄文如何?
”
告天下士子,忠義之士及萬民共鑒:
忠孝節義,為人之根本。
朱思勃悖逆人倫,罔顧天理,其行為之惡,已非人間所有,殘害至親,陷害忠良,實乃天下之大不韪,人神共憤,天地不容!
貪戀權勢,逼死生母,禽獸不如……
吾等當以正義為劍,以道義為盾,誓斬奸邪,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身旁文人滿意地點點頭:“寫得真是太完美了,此檄文一出,必讓朱思勃這抄襲狗無地自容,也能讓賢弟你在文壇小有名氣……”
“冬青兄台過獎了,不敢不敢!
”
“但有一點,你忘記了。
”
“哦?
冬青兄台但說無妨,書生我會盡力修改。
”
“那就是你寫得很好,可那朱思勃陰險小人,他是不要逼臉的啊!
”
文人說到這,身上的書卷氣變成了彪悍的霸道,單手成爪,将其脖骨擰斷。
此人正是逃出來的海東青,海東青将屍體上的衣服脫掉給自己換上,而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兩名老夫婦,端上粗茶淡飯。
“快趁熱吃,那朱思勃太可惡,咱們老兩口沒文化,你們可一定要替我們老兩口好好罵罵着陰險小人……”
老漢忽然一愣,看向海東青:“河冬青你怎麼穿着唐玉的衣服?
”
海東青沒有回答,而是笑着坐下來,用筷子吃了一口素炒的蘿蔔鹹菜,将杯中自家釀造的米酒喝了一口。
“你們神州人就有一點不好,喝完酒愛吹牛逼,反觀天狼、匈奴等民族,喝完酒後載歌載舞,歡聲笑語!
”
老漢一愣,随即笑道:“這話衛公也說過,隻不過衛公說,咱們神州人是端坐主位,看着那群鞑虜載歌載舞!
”
咔嚓~
海東青眼神一狠,捏碎了手裡的粗瓷大碗。
老漢笑着輕拍海東青肩膀:“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
“别怕,就是一個碗罷了!
”
“咱們的民族英雄衛伯約,如今在北涼,肯定能将天竺、吐蕃打得屁滾尿流!
”
“天佑神州,衛公老矣,但卻降軍神衛淵,有世子在,咱們老百姓今後的好日子長着喽!
”
“啊!
”
老婆子尖叫的聲音響起,老漢連忙跑進房間,隻見老婆子癱軟的坐在地上,渾身抖似篩糠地指着不遠處。
“屍…屍體,唐玉死了!
”
“死了?
那河冬青穿着……”
老漢話音未落,就感覺到身後有人抓住自己的脖子,緊接着傳來海東青那狂傲的聲音。
“老匹夫,讓你死個明白,我不叫河冬青,而是海東青!
”
“天狼帝國,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可汗,孛兒隻斤·海東青!
”
咔嚓~
老漢脖頸骨被擰斷,歪着腦袋倒在地上,鮮血從嘴角緩緩流出。
“你個畜生,畜生!
”
老婆子哭喊着對海東青捶打。
“在我眼裡,你們神州人才是畜生,随手可殺,特别是狗衛淵!
”
啪~
海東青一嘴巴将老婆子腦袋抽得旋轉幾圈,生機全無地摔倒在地。
海東青走到廚房,一腳踹翻爐火,整個破舊小房子升起熊熊烈火。
随着海東青走出屋子,不少趕往京城的讀書人跑過來。
“快,着火了,救火啊!
”
海東青與一群讀書人開始用木盆水桶救火,一名書生輕拍海東青肩膀。
“兄台,感謝你幫忙救火,你也是來讨伐小人朱思勃的吧?
”
海東青笑着點點頭:“沒錯,小生唐玉,廬州人士,為正義而來,特别寫了一篇讨伐朱思勃的檄文。
”
“同道中人,等下唐玉兄與我們一同進京,互相也有個照應!
”
海東青微微一笑:“好啊,小生唐玉,正有此意!
”
就在這時,一群捕快跑過來:“北方冬季,天幹物燥,易發火災,這火送你們滅的?
”
“正是!
”
“果然是讀書人的楷模,這是進城的通行證,拿好不要丢了,我們正在抓捕海東青,如果有看到馬上通報,到時候陛下直接給你們封官賜爵!
”
捕頭分别給衆書生發了通行證,而後離開。
“頭,咱們不應該對他們挨個盤問嗎?
”
“盤問,你有病吧,海東青怎麼可能會和一群書生救火?
”
“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