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裡是不是藏着什麼事?
可以跟我說說嗎?
”沈煙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細語地詢問。
江弦月遲疑了一瞬,最終還是跟她說了原因。
沈煙聽完後,臉色變得複雜。
一邊是月月所喜歡的人,一邊是月月所要肩負起的使命。
無論選擇哪一個,月月都定然不會感到真正的快樂。
江弦月擡手抹掉眼角的淚珠,随後仰起頭來望着沈煙,苦笑着說道:“煙煙,我跟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出生于海族,自然要肩負那應有的責任。
我不能如此自私地隻為自己而着想。
”
沈煙抿了抿唇,“你們海族皇室還有其他人嗎?
”
“若還有……”江弦月的眼神變得黯淡下來,“我就不必如此糾結了。
”
海族皇室隻剩下她了。
沈煙眼神心疼地望着她,抱着她緊了幾分。
她輕聲道:“月月,修煉者的壽命如此漫長,若你為了完成使命而将就自己,那你定然不會快樂。
月月,你不必這麼快就做出選擇。
無論你做出怎樣的選擇,我們都會支持你。
”
江弦月眼睫微顫,内心翻湧着無數情緒,但在聽到她的寬慰話語後,她的心莫名安穩了一些。
她将腦袋緩緩靠在沈煙懷中。
“嗯。
”
…
與此同時。
在另一間艙房内的諸葛宥臨,來回踱步。
他時而将自己的耳朵貼在艙房門口,偷聽外面有沒有傳來什麼動靜。
等得越久,他的心就愈發急躁。
“為什麼聊了這麼久?
”
終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沖動,顫抖着伸出手,輕輕推開房門,留出一條狹窄的縫隙。
他瞪大眼睛,透過這道縫隙向外窺視。
可是,讓他失望的是,江弦月所在的艙房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他的内心愈發焦灼,仿佛有種怅然若失的感覺。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後。
嘎吱——
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傳來。
原本靠坐在艙房門旁的諸葛宥臨突然一個激靈,站起身來,他偷偷打開房門,透過狹窄的縫隙,正好看到沈煙離開的身影。
以及……
江弦月在另一間艙房内的身影。
他心中猛地一跳,眼看着江弦月要将房門關上,内心的沖動讓他立刻打開了房門。
“月月!
”
當江弦月聽到這聲呼喚時,她的臉色瞬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原本平靜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驚慌失措。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加快了關門的速度,似乎想要把自己隐藏起來,不讓他看到此刻自己的模樣。
但諸葛宥臨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呢?
他邁開大步,快步沖向正在關閉的房門。
就在房門即将緊閉的一刹那,他用盡全力擡起一隻腳,死死地抵在了門縫處,阻止了房門的閉合。
江弦月顯然沒有預料到他會有如此舉動,先是一愣,緊接着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隻見她毫不留情地擡起腿,狠狠地朝着諸葛宥臨抵住房門的腳踩了下去。
“啊!
”諸葛宥臨發出一聲慘叫,鑽心的疼痛從腳底傳來,讓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出于本能反應,他條件反射地将受傷的腳往回縮,但與此同時,他也意識到如果此時退縮,房門就會徹底關上,他與月月便會被再次隔開來。
于是,他咬緊牙關,強忍着腳上的劇痛,不顧一切地俯下身去,将自己的腦袋硬生生地塞進了那窄小的門縫之中。
他的腦袋被房門夾了一下,疼得他冒出冷汗。
“你瘋了?
!
”江弦月見狀,又驚又怒又心疼地喊道。
他們兩個人鬧出來的動靜,頓時吸引了外面甲闆上衆人的注意力。
當他們起身趕過來的時候,隻能看到一道強行進入艙房的身影,随着‘砰’的一聲,艙房門被關閉。
見此情形,曲宿也是一愣。
而小夥伴們此刻望向沈煙,難掩擔憂地問:“他們沒事吧?
”
沈煙看向他們,語氣認真地道:“讓他們單獨聊聊吧。
”
聽到這話,小夥伴們互相對視一眼,心裡湧起幾分不妙的感覺。
事情好像有些脫離發展趨勢了。
而此刻的曲宿也感覺到氛圍的沉重,他臉色變得微妙起來,心裡暗忖:難道是因為他今日所說的話,他們才鬧出來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曲宿,臉色顯得頗為尴尬。
曲宿遲疑着詢問:“他們…真的沒事吧?
”
沈煙回道:“曲師兄,不必擔心,他們會沒事的。
”
“那我就放心了。
”曲宿輕咳一聲,語氣有些不自然。
…
艙房内。
諸葛宥臨強行擠入房間後,順便把房門給關上了。
“月月……”
江弦月背過身去,語氣跟往日那般:“你來幹什麼?
你不知道我要煉丹嗎?
”
“對不起。
”諸葛宥臨望着她那嬌小的身心靈,眼底黯然,誠懇地道歉。
“你又沒錯,為何跟我道歉?
”江弦月擡步走到鼎爐前。
諸葛宥臨認真地解釋道:“我惹你不高興了,那就是我的錯!
”
江弦月沉默了。
諸葛宥臨心中愈發忐忑,他擡步正要往江弦月的方向走去——
“站住!
”
她一聲厲喝,讓他停下了腳步。
“我在煉丹,别離我太近了。
你說完了嗎?
說完了,就可以出去了。
”江弦月說着,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煉丹材料,逐一放在鼎爐當中。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望過他一眼。
此刻,諸葛宥臨覺得心頭悶悶的,格外難受。
“你是不是不想原諒我?
”
“我沒有。
”
“你有!
你現在看都不看我!
”諸葛宥臨将自己的面具摘下,俊俏的臉龐上難掩委屈。
江弦月冷聲道:“我現在專注于煉丹,沒空看你。
而且,我又不是沒有看過你。
”
諸葛宥臨聽到最後一句話,眼神飄忽了一下,臉皮泛起淡粉,很小聲地說:“你沒看過我……”
江弦月:“……”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話太讓人想入非非,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你以後少看别人的,别人的有什麼好看?
”
他的語氣酸溜溜的。
江弦月的手指微微蜷縮,擡眸看向他,“諸葛宥臨,我們是朋友而已,你憑什麼管我?
我以後不僅要看,還會跟别人行這樣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