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把脈,我什麼情況,我心裡很清楚。
”
聖女無力地擺擺手,臉上的笑容透着幾分凄涼。
“聖女,怎麼會這樣?
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
陳平安不能理解。
“我們被人算計了!
”
“誰?
是誰幹的?
”
陳平安心裡掀起驚濤駭浪,完全不敢往下想。
這天下,有多少人敢算計白玉京,有多少人有實力算計聖女?
油盡燈枯!
聖女體内陳平安沒有找到一絲勁氣!
自己若是再晚回來一兩天,恐怕聖女就已經撐不住了!
“不知道。
”
聖女搖頭,“有人将白玉京聚靈大陣倒置,或者說,有人斬殺了清風山下的龍脈,且吸走了其中所有勁氣。
”
“白玉京駐地裡的人,就是他的食物!
”
“這是血修羅才有的手段。
”
“血修羅幹的?
”
陳平安眉頭一擰,又是該死的血修羅。
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血修羅的手法,但并不一定是血修羅做的。
”然而,聖女卻是輕輕搖了搖頭,“當務之急,需要你出去一趟,找人幫忙,破除被颠倒的陣法。
”
“陣法?
我應該怎麼做?
”
陳平安忙問。
讓他沖上去跟人幹仗,這沒問題,可陣法這一塊兒涉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他沒見過什麼陣法啊。
“你身邊那位女保镖,她的手段通天,隻有她能助你一臂之力。
”
聖女看着陳平安道。
“你是指麻姑?
”
女保镖可不就是麻姑嗎?
她的境界比自己強不少,還見多識廣,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選。
“對,就是她,快去,再晚,白玉京可就完了。
”
“好,我馬上找她去……”
“聖女,你感覺如何?
”
陳平安剛要離開,外面傳來姬長歌的聲音。
陳平安扭頭一看,姬長歌這老道士一夜之間也蒼老了許多,原本是一個矮個大胖子,此刻看上去,整個人仿佛縮小了一圈兒,大肚囊不見了,胡子頭發全都白了。
“姬掌門,你……”
“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呢!
”
看清陳平安後,姬長歌一邊罵着,一邊将藥丸子遞給聖女,“趕緊吞兩顆恢複一下體力。
”
“好。
”
聖女也不矯情,接過黑乎乎的藥丸子,直接往嘴裡一丢。
“你要再不回來,至多五天,白玉京将會成為曆史了。
”
姬長歌顫巍巍坐下,氣喘得厲害。
他的情況比聖女要好一些,體内還殘存着一絲勁氣,還能支撐其行動。
“你們既然知道問題所在,為什麼不早點讓有容通知我?
”陳平安沒明白一件事,都關乎生死存亡了,為什麼不讓王有容說實話?
“你以為我們不想?
”
姬長歌苦笑搖頭。
“首先,有容回來的時候,我們體内勁氣并沒有被吸走;其次,她來的時候,我們也沒有聯想到是陣法出了問題。
”
“那為什麼不主動派人出去解決麻煩呢?
”陳平安又問。
外面的人進不來,或者短時間沒人進來,就不知道主動派人出去?
就像一扇門被關上了,沒鑰匙進不去,沒鑰匙還出不來嗎?
“你看,我們誰能打開白玉京大門?
”姬長歌無奈聳肩。
“可為什麼外面那些子弟雖然無精打采,宛若行屍走肉一般,可他們似乎并不受行動限制,也沒有明顯衰老迹象啊,你們兩位怎麼會……”
陳平安又道出另外一個問題。
“這就更好解釋了。
”
姬長歌道:“我與聖女本就靠着強悍實力,保持着青春永駐,你也知道聖女之前什麼模樣,比外面二三十歲的小姑娘,還要漂亮。
”
“但其實,我們實際上上了年紀,沒有勁氣支撐,衰老的自然更快。
”
“他們沒了勁氣,可以是普通人,我們沒了勁氣,就是廢人,就隻能躺在床上等待死神降臨。
”
聞言,陳平安恍然大悟。
“行了,别廢話了,趕緊辦事去吧,你還真想我們都這麼窩窩囊囊地死了不成?
”姬長歌催促陳平安趕緊離開。
“好,你們撐住!
”
陳平安不敢再耽擱,風風火火跑了出去。
陳平安沒有去找阿爾紮,這貨體内壓根兒就沒有勁氣,完全不受影響,吸他體内勁氣,還不如直接喝他的血呢。
剛出白玉京大門,陳平安先聯系了麻姑,然後讓王有容走綠色通道,将麻姑給送過來。
“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也被他們給罵了?
”
王有容還不知道白玉京内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給麻姑安排了飛機後,便又趕到清風山,與陳平安彙合。
“對了,阿爾紮呢?
”
“你先别管阿爾紮了,白玉京被人算計了!
”
陳平安回頭看着白玉京駐地,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地方,通過特殊手法,利用勁氣卻能憑空打開一扇門。
可現在陳平安面前是懸崖!
“嗯?
什麼意思?
我不太明白!
”
“這次的事情很玄乎……”
陳平安大概跟王有容講了一遍,指了指懸崖下面,“我們現在得想辦法下去,你有什麼辦法嗎?
”
“有,直升機,或者熱氣球,大型無人機都可以做到。
”頓了頓,王有容又道:“不過,這懸崖并不深,咱們直接從那邊繞過去,走路也就半個小時就到了。
”
“那你不早說,趕緊帶路啊?
”
陳平安黑着臉瞪了瞪王有容,都特麼什麼時候了,人命關天的大事兒,還磨蹭呢。
“跟我來!
”
王有容領着陳平安,繞到清風山服務區背後,下面有一條繩索,沿着陡峭的岩壁,幾乎是筆直向下。
“我艹,這是早有防備啊。
”
陳平安摸了摸鐵索,看了看隻有二三十公分寬的路,忽然明白了什麼。
清風山服務區不過是一個掩體罷了,不讓任何人靠近白玉京駐地下的陣法。
“你以為白玉京是吃幹飯的?
”
王有容打頭陣,“你小心腳下,這懸崖足有上千米深,哪怕你是古武高手,摔下去也沒個好。
”
“唔!
”
陳平安點點頭,也沒跟王有容犟嘴。
隻是,陳平安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破壞陣法的人,又是從哪兒下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