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8章 天蠶蓮,本是相爺之物!
朝夕聽到王氏的話,差點氣哭,這外頭的人都欺負姑娘,回家了夫人竟還是不依不饒。
容太傅眉心一皺,看着王氏,正要開口。
王氏忙是道:“夫君,我知道你是因為老太太的交代,才想叫枝枝從正門回府,可是這和離婦從正門進,是會壞了我們家的氣運的。
”
“若是族中其他的姑娘,被她這黴運給害了,日後個個和離回來,那可如何是好,夫君你說是也不是?
”
“族老們本就對咱們沒有一根白绫叫她吊死的事情,十分不滿。
叫她走後門,也算是給他們一個交代了!
”
容太傅聽到這裡,到底是猶豫了。
而王氏見此,得意的眼神,落到了容枝枝的身上。
容枝枝心裡明白,王氏這是因為上回叫自己服毒自盡,自己沒有聽她的,所以心裡不滿,這是故意在給自己下馬威。
好叫自己知道,便是自己回了容家,這個家裡也是她王氏說了算。
她不同意,自己連正門都走不進去。
然而對容枝枝而言,她本也不在乎走正門還是後門,她回來又不是以為家裡會給自己什麼好日子過,她是回來查案的。
容太傅回身看向容枝枝:“枝枝,那你……”
話剛到這裡。
便見着一行人馬過來。
為首的人竟是楊大伴,手裡拿着聖旨,到了這跟前,揚聲道:“呦,這不是容太傅嗎?
既然正巧在外頭,便一起接旨吧!
”
容太傅忙是跪下,其他人自也都跪下聽旨。
楊大伴開口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容家嫡長女容氏,賢良溫婉,秀外慧中,為貴女随表率。
”
“更是對朕之相父有救命之恩,德在社稷,功在千秋。
特賜封為南陽縣主,封地南陽,食邑八百戶,以嘉其行。
欽此!
”
衆人:“叩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
楊大伴竟是親自過去,将容枝枝扶了起來:“縣主快請起!
陛下也聽說您今日回府了。
”
“叫您好生休整幾日,過幾日陛下要親自召見您這位醫術出衆的奇女子呢!
”
容枝枝:“謝陛下擡愛,容枝枝愧不敢當!
”
楊大伴笑道:“這有什麼不敢當的呢,陛下說了,您是相爺的恩人,便是陛下的恩人,切不可妄自菲薄。
”
“那齊家辜負您,是齊家沒腦子,配不上您這樣賢德的姑娘。
”
“縣主隻管好好過日子,莫要再念前塵。
”
可不是齊家人配不上嗎?
那配得上的,自是另有其人啊!
那個人,今日一醒來知道她和離歸家,生怕容枝枝在容家受了委屈,便是傳了話給陛下,叫陛下無論如何,今日都将聖旨送到容家,務必多說幾句嘉勉的話。
陛下和自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容枝枝笑道:“楊大伴說得是,容枝枝記下了!
”
她哪裡會不知道,楊大伴故意說這些話,都是陛下和對方對自己的擡舉,是說給父親母親聽的,她心裡自然是感激。
容太傅:“……”
便是女兒做了縣主,也不過是個正二品,而自己這個太傅,雖是丁憂,也早晚複職,是正一品。
楊大伴便是要扶,也該是扶自己才是,怎麼就去扶枝枝了?
将聖旨親自放到了容枝枝手裡。
楊大伴笑着道:“今兒個是個一切皆宜的好日子,三日後其實也是,縣主的禮衣和翠钗,三日後便會送來。
”
“既然聖旨已經送到了,咱家便先回宮了,陛下還等着咱家回去複命呢!
”
容枝枝道:“多謝公公,公公請!
”
說着話,她也将一張銀票,親自塞給了楊大伴。
楊大伴忙是塞了回來,以隻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這可使不得!
咱家可擔不起,縣主将來多為咱家說幾句好話,咱家心願便足!
”
饒是容枝枝自覺自己不算笨,此刻也是聽懵了。
這世人都是指望楊大伴在陛下面前給自己說話的,什麼時候輪到他人給楊大伴說話了?
她便是做了縣主,說的話也不會如此有分量啊!
楊大伴不給容枝枝反應的機會,笑容滿面地走了。
他縱是陛下身邊最親近的人,可也知道陛下待相爺如同親父,誰也是挑唆不得,這哪裡是自己一個奴才能比的?
日後容氏做了陛下的義母,自己能還越過她去?
這銀子啊,是真收不得。
楊大伴一走。
王氏便不快地掃了容枝枝一眼,蹙眉道:“竟是如此不懂事!
都已經是和離的婦人了,做這個縣主又有什麼用?
”
“還不如早些與相爺說,叫相爺将這份殊榮給姣姣,日後姣姣有光了,還不也是你的福氣?
”
容枝枝聽笑了,她自己救了人,得來的榮耀,竟然也要讓給妹妹,再靠妹妹借光給自己?
她這個母親,真是偏心到心髒都長到身體外頭了,虧得自己已經與她斷絕了關系。
容太傅也蹙眉,不快地看了王氏一眼:“在外頭胡說八道什麼?
你是想叫陛下覺得,你對陛下的聖旨不滿嗎?
”
王氏臉一白,忙是道:“是妾身糊塗了!
”
容太傅看了容枝枝一眼:“你跟為父來,我有話要與你說。
”
容枝枝:“是!
”
王氏忙是道:“枝枝,快去後門……”
容太傅厭煩地看了她一眼,甚至不明白,自己恩師的獨女,為何這樣蠢笨:“方才楊大伴的态度你沒瞧見?
還叫枝枝走後門?
”
王氏一噎。
容太傅接着道:“你自己好好想想,為何禮衣和翠钗還沒制好,聖旨便先一步送來了。
”
陛下這不就是給枝枝撐腰,叫自己知曉陛下的态度?
王氏竟是連這也看不明白。
王氏看出了夫君眼底對自己的厭煩,更是憎惡容枝枝了,都是這個災星害的,夫君都對自己不滿了。
卻不敢再說什麼,給容枝枝讓了路。
……
相府。
申鶴已經哭了半個時辰:“恩相啊!
您太沖動了,怎麼能給人擋劍呢!
您知道學生有多難過嗎?
”
“隻恨學生沒與您一起去齊家,沒能替您擋下這劍!
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那學生也活不下去了!
”
沈硯書隻覺得被吵得頭疼,可也知道對方是真心關心自己。
便隻好任由自己的太陽穴突突地跳。
乘風這會兒總算回來,打斷了申鶴的哭聲,把齊家門口發生的事情與沈硯書說了。
黃管家也進來,禀報道:“相爺,聖旨送到容家十分及時,容姑娘從正門進了府。
”
沈硯書總算放了心,淡聲道:“如此便好。
”
卻在這時。
門房帶着一個小和尚進來了:“相爺,釋空大師的弟子,悟心求見。
”
這幾年,釋空大師一直與相爺有些來往,是以悟心前來,門房直接帶過來了。
沈硯書:“請他進來。
”
門房應了一聲“是”。
不多時悟心便進來了,看了一眼申鶴,申鶴也很有眼色,先退了出去。
悟心看着沈硯書的模樣,歎了一口氣:“阿彌陀佛!
小僧奉師命前來,瞧瞧相爺服用了那支天蠶蓮之後,毒可治好了,卻不想相爺又受傷了。
”
沈硯書淡聲道:“勞煩釋空大師關心,本相毒已清。
”
悟心道:“師尊有一個問題,叫我問相爺。
”
沈硯書:“小師傅請講。
”
悟心看着沈硯書的眼睛:“當初相爺找來兩顆天蠶蓮的種子,因隻有師尊修行的高山,适合此花生長,能叫此奇藥存活,便委托師尊種出此花。
”
“後頭容家姑娘不知此花乃相爺所有,一路跪上山,找師尊求這花,想要治好她的夫君。
”
“相爺得知後,委托師尊隐瞞此事,将天蠶蓮相讓。
更不顧讓出此花,您自己便無藥可救。
”
“以至您病了三年,多次險些毒發而亡。
”
“不知這三年之間,面對生死魔考,病痛纏身,相爺可有片刻後悔過?
”
世人皆不知,那天蠶蓮,本是相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