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60章 吓得自己撕掉了休書
公孫氏做完這一切之後,隻覺得揚眉吐氣。
容枝枝要是不哭着認錯,指天發誓再也不敢對自己不敬,她是斷然不會收回這封休書的。
還真的是倒反天罡了!
哪裡有兒媳這樣跟婆母說話的?
以為自己當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今日她就叫容枝枝知道自己的厲害!
容枝枝拿着休書看了一眼。
淡聲道:“婆母……”
公孫氏打斷:“你都已經被我休了,便不再是我沈家婦。
”
“你還有什麼資格叫我婆母?
”
“你同外人一般,客氣地稱呼我沈老夫人就是了!
”
容枝枝笑了,好意提醒道:“照我大齊律,婆母的确是可以替兒子休妻。
”
“但沒有蓋官府印章的休書,并不具備任何效用。
”
“婆母讓我稱呼您為沈老夫人之前,不如先去管理戶籍的府衙把章蓋了?
”
“對了,您還得請來沈家的長輩,開族譜将我除名。
”
“如此才算是完整的替夫君休妻了。
”
“這些步驟少一項,都是不妥的,想來婆母不會不清楚吧?
”
公孫氏聽到這裡,臉都變了。
要是真的将沈家的長輩們都請來,驚動了餘氏,餘氏怕是又沒自己好果子吃!
而容枝枝也微微笑道:“休妻這麼大的事,祖母要是不在跟前也是說不過去的。
”
“朝夕,不如你去将老祖宗請來。
”
“有老祖宗為婆母做主,将來此事也會辦得更加順遂。
”
公孫氏立刻變了臉:“不……不必了!
”
“此次我自己就能決定,不用她老人家來做主。
”
“她年紀大了,這些微末小事不用驚動她。
”
朝夕卻是道:“老夫人,在您的眼裡這是一件小事。
”
“可對沈家來說,對老祖宗來說,怕是絕非如此。
”
“照奴婢看呀,這人啊,還是一定要去餘家請的。
”
沈硯書離京之後,餘氏便又回餘家小住了,公孫氏也回了沈二爺家。
如今公孫氏回來了,餘氏還沒回來。
便叫這老潑皮又在府上得意着,磨搓起他們家夫人來了。
公孫氏驚怒:“不準去!
老身說不準去,誰也不準!
”
“老祖宗在餘家住着正是高興,想來此刻也是不願意回來的。
”
“容枝枝,你不孝順老身就算了,如今還要勉強老祖宗為了你的事奔波嗎?
”
容枝枝聽完,淡聲道:“婆母不願意請人回來也罷。
”
“朝夕,那你便拿着休書,去給老祖宗過過眼。
”
“便是老祖宗暫且不想回沈家,此事也當知會她一聲。
”
說着,容枝枝便将手中的休書遞給了朝夕。
朝夕立刻應了一聲:“是,奴婢這就去。
”
公孫氏慌了!
她立刻攔在朝夕的前頭:“有我在此,誰也别想出這個門!
”
旁人不了解她那個婆母餘氏,公孫氏自己還能不了解嗎?
若是叫餘氏知道,自己替兒子給容枝枝寫了休書……
那個老不死的,怕是也要學着,替夫君寫休書給自己。
把公孫氏自己趕出沈家!
餘氏素來很瞧不上自己,甚至還有可能說:如今你不是沈家婦了,自然也沒有資格替硯書休了枝枝。
到時候自己可真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朝夕卻是堅決要從公孫氏身邊繞過去。
公孫氏生氣地道:“你這個狗奴才,老身都攔着你了,你還敢硬闖?
”
朝夕忍着翻白眼的沖動道:“老夫人方才不是都叫我家姑娘莫要叫您婆母了?
”
“若照着您這個道理,那奴婢也不是沈家的奴婢了。
”
“倒也輪不上老夫人您擺主子的譜了!
”
公孫氏氣結:“你……”
她當真是不明白,怎麼不止容枝枝這樣不好應付,她身邊的丫鬟,也是如此牙尖嘴利。
倒是容枝枝這會兒,提醒了公孫氏一句:
“婆母,不管此事我們去不去找老祖宗,隻要你當真休了我,這事兒老祖宗跟前,早晚也是瞞不住的。
”
“您眼下攔着,又有什麼意義?
”
公孫氏聽完,隻覺得醍醐灌頂。
也是了。
不管餘氏是眼下知曉,還是自己休了容枝枝之後,對方才知曉,想來都是要順勢把自己也休了的。
到時候,容枝枝說不定還能被硯書迎回來,但自己那個死鬼丈夫,卻是沒法子迎回自己了!
自己都這把年紀了,可是丢不起那樣的人!
想到這裡。
她立刻從朝夕的手裡,将休書搶了回來。
不待容枝枝再說什麼,便三下五除二将休書撕毀了!
朝夕故作驚訝:“哎呀,老夫人,這可是您親自寫的休書,怎麼說撕掉就撕掉?
”
“您這不是平白忙活了半晌嗎?
”
公孫氏見着她得了便宜還賣乖,更是憤怒。
但為了給自己挽回面子。
她清了清嗓子道:“罷了,我也不是那等蠻橫不講道理的惡婆婆。
”
“這夫妻之間的事,還是應當年輕人自己處理。
”
“便是要休妻,也是應當讓郎君自己寫休書。
”
“若當真是我寫的,外頭的人還要将我想象得如何兇神惡煞,說我連一個新婦都容不下呢!
”
“此事我一會兒與硯書聊聊,讓他自己去辦便是了!
”
如此便是想叫容枝枝清楚:
我這個做婆婆的,是不會寫休書了。
你也别教唆我婆婆給我寫休書。
有本事大家都叫丈夫自己來!
公孫氏的丈夫如今去世了,沒人能休,如此她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見容枝枝垂眸去看地上的碎紙。
公孫氏還連忙吩咐吳婆子:“還愣着做什麼?
”
“将地上這些紙片,立刻收起來,帶回去燒了!
”
關鍵是決計不能叫容枝枝将它們撿起來拼好,送到餘氏的跟前去了。
吳婆子隐約覺得,老夫人方才氣勢洶洶,可一轉眼就吓得自己撕掉了休書,實在是有些丢人。
但她也沒那個膽子慫恿老夫人什麼。
便是聽話地将地上的碎紙,都撿了起來,收在袖子裡頭。
容枝枝溫和地看向公孫氏,陰陽道:
“唉,一轉眼這好好的休書,也是沒了。
”
“那不知,我接下來是應當稱呼您婆母,還是沈老夫人?
”
公孫氏臉皮一抽。
面上更是挂不住,沒好氣地道:“你如此有主意,想稱呼什麼便稱呼什麼,問老身做什麼?
”
“左右你也沒将老身看在眼裡不是?
”
話正說着。
便聽見了腳步聲,公孫氏回頭一看,便瞧見了穿着墨色朝服的沈硯書,威儀赫赫,大步而來。
她登時眼前便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