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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離别,水宛

大景巡夜人 藕池貓咪 5554 2025-01-17 14:29

  跟着趙鯉吃病号飯的沈小花,肚皮上生了一層肥膘。

  它和沈白一樣,怕念書。

  成日早出晚歸躲得不見身影。

  沒想到會在這撞上這兩個家夥,癱供桌上大口大口的炫貢品。

  應該是經常來,百姓都知道給它們帶小魚幹和雞蛋。

  趙鯉歎了口氣,感歎着雙樹脾氣真好。

  她打開心眼,看向雙樹。

  就見桂樹的樹枝上,坐着一位穿曲裾的女郎。

  雙腳藏在裙下,看着樹下的香客,臉上滿是溫柔笑意。

  在她旁邊,是一個作護衛狀的高大身影。

  面容平常的男子,小心護着女郎别摔下樹去。

  全然忘了他們是樹靈,哪裡會摔傷。

  樹上坐着的女郎擡頭,沖趙鯉笑着招招手。

  周圍都是香客,趙鯉并沒說話。

  上前雙手合十,在心中道:“我們将離開成陽,今日來與二位道别。

  “不知還會不會有機會回來,二位要保重。

  桂樹上的女郎,輕輕躍下樹來。

  一隻手拂過趙鯉的臉頰。

  “要小心。

  桂樹知道,他們的戰場并不在這。

  “定有重聚之日。

  趙鯉覺得掌心多了些什麼。

  張開一看,是一對樹木根須盤結而成的戒指。

  一大一小,躺在趙鯉掌心的紋路裡。

  趙鯉擡頭,就見桂樹臉上滿是笑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

  隻見沈晏不知何時站在了供桌旁。

  嘴裡還叼着小魚幹的狸花貓,默默收起原本四仰八叉,毫不知羞露蛋蛋的躺姿。

  背對沈晏乖巧蹲坐。

  低着頭,貓臉上胡須顫抖不已,胸膛劇烈起伏。

  肉眼可見的心虛和害怕。

  阿白也沒好多少,嘴裡的白煮蛋都吓得吐了出來。

  “開心嗎?

  沈晏問話的聲音毫無情緒起伏,沈小花和阿白齊齊一抖。

  阿白看見趙鯉,就想往這邊爬。

  半道被沈晏捉到手裡。

  他一手提了貓的後頸皮,一手提着白蛇。

  垂下的貓尾巴和蛇尾巴,晃蕩出了相同頻率。

  沈晏走到雙樹前,對手中提着的沈小花和沈白喝道:“道歉!

  桂樹輕笑:“沈大人不必如此,那些貢品我們也吃不了。

  在桂樹的周旋下,兩個家夥才逃過一劫,隻是須得背下一篇文章。

  趙鯉手中攥緊桂樹給的戒指,在心中同桂樹說了些話。

  約定若有什麼世俗之事,可叫雙樹祠廟祝周琦,到源甯巡夜司傳訊。

  若有詭事,可尋趙鯉入夢。

  又商議了些事情。

  見趙鯉和沈晏就要離開,一直被忽略的某樹,才終有插嘴的機會。

  “公務雖繁忙,還是要記得多生孩子啊。

  趙鯉目不斜視同桂樹道别,當做沒聽見。

  “敦倫繁育,嗚——”

  還想說什麼的某樹靈,被桂樹樹靈堵了嘴巴,某些不雅之言沒有說出口。

  他不死心的掙紮,知道趙鯉不會理他,因而伸長手臂朝沈晏遞來。

  沈晏到底識禮,伸出雙手,接到了一把幹棗。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玩意。

  沈晏頓了頓,揣進袖裡,誠心行了一禮:“多謝樹公。

  棗樹樹靈的一番折騰,離别的愁緒倒是沖淡不少。

  最終兩人一起走出雙樹祠。

  趙鯉頸上盤着阿白,沈晏手中則是提溜着沈小花。

  沈小花左邊是沈晏,右邊是趙鯉。

  連掙紮也不敢,生無可戀的四爪垂下。

  臨下台階前,它擡頭,看見數隻喵喵叫的貓咪。

  從氣味它知道有幾隻已經揣上了貓崽子。

  終究,是它負了它們。

  貓正淳沖着台階上的十數隻母貓無力揮了一下爪子:都回去吧,好好養大它的孩子。

  這一幕落在沈晏眼中。

  提着它頂瓜皮的手,不由一緊。

  暗自運氣,冷靜片刻後才道:“之後我每年會支一些錢來給廟祝。

  就當貓仔的撫養費了。

  沈小花一頓,随後貓臉上一陣動容。

  果然,雄性之間的情誼還是很可靠的。

  下一秒就聽沈晏道:“一半從你月饷裡邊扣。

  值得一提的是,沈小花已經是隆慶帝親筆點的校尉。

  脖子上還挂着特質的烏金狴犴吞口小牌子。

  每月有二兩銀子的月饷。

  聽見月饷沒了,沈小花的貓臉又垮了下來。

  ……

  九月十六日

  收拾停當的趙鯉和沈晏開赴水宛。

  水宛位于江南與泰州的交接。

  溫柔的水鄉,又有百橋之城的稱呼。

  水道在城中環繞穿梭。

  舒适的氣候和長久穩定的政治經濟環境,讓水宛成為大景文氣最盛的地方。

  出了閣老高官才有資格修建的筆峰塔,在水宛仿佛是不要錢爛大街的貨色沿路可見。

  大抵是因為這個,此次考城隍的事件才會出在水宛。

  成陽距離水宛不算遠,三日路程即到。

  趙鯉他們換乘駁船,進了外河。

  站在船上,看向城中。

  煙雨朦胧的水鄉,蒙了一層霧氣。

  遠看霧中青瓦百古,趙鯉不禁感歎此地美麗。

  隻可惜,這美麗的地方卻是麻煩得很。

  大景文人屁事多,這水宛是文人朝聖之地。

  許多官員緻仕後,也會選擇在此建别院寓居。

  士大夫們,時常聚會清談。

  一同共享家中奴仆無數的所謂田園粗足生活。

  如此場景自然更是疊滿了麻煩buff。

  還沒進城,趙鯉便看見了無數遊船。

  船上的人有老有少,都穿着文士袍服。

  遠見官船上狴犴旗,船上之人莫不擋臉避讓。

  并非畏懼,而是做作的鄙夷。

  倒好似光是看見船上狴犴旗,呼吸同一口空氣,他們就會被污染。

  裡裡外外透露出一股子欠收拾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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